“秋妹……”
赵文振所拟定的后备计划可行归可行,但却未免失之阴毒了些,一个不小心之下,那就是伤人又伤己,故而,错非万不得已,他是不打算启动的,好在如今已有了李大亮的承诺,那赵文振自然也就有了将张亮“斩于马下”之信心,心情舒爽之余,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来着,这一送走了李大亮。乐呵呵地便直奔了卧室。
“嘘……”
普安公主好不容易方才刚将小家伙哄睡了呢,冷不丁被赵文振的大嗓门一吼,俏脸当即便板了起来。
“呀,嘿。小东西睡着了?”
被普安公主这么一瞪眼,赵文振赶忙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嗯。”
普安公主再度白了赵文振一眼,而后方才伸手拉过一张小锦毯,柔柔地盖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睡着了就好,嘿,睡着了就好,秋妹,咱们……”
没了碍事的小东西。赵文振某种心思顿时便大起了,只见其腆着脸地走到了普安公主的身旁,贼兮兮地便打算做某些爱做的事了。
“儿子在呢。”
只被赵文振这么一拥着,普安公主的俏脸瞬间便是飞红一片,只是又怕吵到了刚睡着的儿子,细柳腰轻摇着便要摆脱开赵文振的环抱。
“没事,咱们家屋子多,娘子,来罢。”
望着普安公主那娇艳欲滴的容颜,赵文振哪还摁捺得住心中的冲动,双手上下只一错,便即将普安公主给抱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往房门外冲了去,当即便惹来了普安公主一顿羞恼的粉拳……
“张兄,好久不见了。”
“张叔,小侄代表家父向您致意。”
“下官等见过国公爷。”
……
六月二十八日,亦即赵文振回到京城的第三天,姗姗来迟的张亮终于也回到了京师,与李大亮、赵文振的冷清归来相对照不同,时日一早,前去城外郊迎的官员赫然多达百余之数,个中不凡新任吏部尚书侯君集这等朝廷重臣,甚至就连长孙无忌与高士廉这两位宰辅都派了在朝中出仕的长子长孙冲、高履行前去迎候,可谓是给足了张亮面子。
“侯兄。诸公,张某何德何能,竟劳诸公前来迎候,惭愧,惭愧啊。”
张亮本是江湖人出身,纵使为官二十来载了,可江湖习气依旧没太多的改观,瞧瞧,口中说着的是惭愧,可那满脸自得的笑容却无疑是个反证,妥妥就是一派小人得志之模样。
“该当的,该当的。张兄,你我兄弟可是有些年未见了,且就一并到道旁的凉棚里饮上几樽如何?”
在场一众人等中,就属侯君集官阶与地位最高,真论起来,张亮也比不过他,然则侯君集却并未妄自拿大,而是亲热无比地便提议了一句道。
“侯兄既是有请,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对此番的工部尚书之争,张亮虽说自信得很,可也不敢真掉以轻心了去,在有心想摸一下京师之动态的情况下。他自是不会拒绝侯君集的美意。
“哈哈……,好,张兄爽快,那就请罢。”
侯君集之所以肯屈尊降贵地来迎候张亮,自然不止是彼此深交多年之故,更有着别样的用心在其中,而今一听张亮答应了自己的提议,顿时大喜过望。但见其哈哈大笑着便是一摆手,就此将张亮请进了道旁最大的那间凉棚之中,至于随行前来迎候的一众官员们么,则三三两两地与张亮的随员们一道去了边上的十数处临时搭盖之凉棚。
“张兄对工部尚书之位可感兴趣否?”
彼此都是老交情了,自是无须绕啥弯子,一番没甚营养的寒暄废话过后,侯君集紧着便直奔了主题。
“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张亮连虚假的谦虚都懒得装了,自傲地一笑之余,毫无顾忌地便给出了个答案。
“张兄还是这般豪气过人,了不得。不过……”
张亮这般豪言一出,侯君集当即便笑了起来。
“嗯?”
这一听侯君集话说到了半截便没了下文,张亮的眉头不自觉地便皱紧了起来。
“呵,据某所知。赵彦那小儿一回到了京师,便上了份本章,甚得陛下之欢心啊,再有。李大亮也是来者不善哟,某还听说其曾去赵彦小儿处密议过一次,只怕二人间已有所勾连了,张兄虽是大才,怕也轻忽不得罢。”
尽管在心里头也已是认定工部尚书之位非张亮莫属了的,奈何自身负有重要之使命,侯君集也自不得不将形势说得严峻上一些,看能否有机会诱张亮入己方之彀中。
“呵,赵彦不过黄口小儿罢了,何足道哉,至于李大亮,论资论才论能,焉能与某相提并论,管他们如何蹦跶,又能奈某何?”
张亮傲气得很,素来是目中无人惯了的。压根儿就没将两位竞争对手放在眼中。
“张兄万不可大意啊,那赵彦小儿献上玻璃镜产业,朝廷因此多增近五百万贯之岁入,又岂是等闲之辈,而李大亮其人更是圣眷颇隆,又有萧、杨二宰辅从旁支持,张兄若是无备,闹不好便会阴沟里翻了船啊。”
这一见张亮傲气若此。侯君集的头不由地便大了一圈,不得已之下,索性便把话挑明了来说。
“嘿!”
侯君集这么一说之下,张亮的脸色可就不免有些阴沉了下来,没旁的,他对赵文振倒是不太在意,原因很简单,赵文振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资历也太过浅显了些,尽管升迁极速,可在张亮看来,要想登上工部尚书之位,那无疑还差得太远了些,了不得是个陪跑的货色罢了,倒是李大亮的资历并不在他张亮之下,倘若赵文振支持李大亮的话,那真就会对他张亮构成不小的威胁了的。
“张兄,来,小弟敬你一樽。”
这一见张亮就此默然了下去,侯君集心中当真是暗乐不已,但却并未急着展开游说,而是就此端起了酒樽,冲着张亮便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