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竟然真的一脚把钟叔踹进寒潭之中,后者也不生气,还一脸的讪笑地道:“天气热,洗个澡也不错。”
“钟大炮,你他娘的,不把老子的鱼杆捡回,就别想上来了!”老者显然余怒未消。
那钟叔连屁都不放一个,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往潭底潜去。张去一不禁暗汗,忍不住道:“姜老爷子,那样不会有危险吧?”
老者漫不在乎地笑道:“没事,那家伙命硬本事大,死不了!”
张去一却不敢苟同,刚才潭底冒出那东西显然不简单,似乎会精神类的攻击,那钟叔就算是化劲高手,在水底下恐怕也讨不到便宜。
约莫过了一刻钟,钟叔仍然没有浮上来,老者终于有些不稳了,背着双手在潭边来回踱步。
“回来了!”张去一忽然道,他一直用神识关注着潭水下十米深处,第一时间发现钟叔从下方游了下来。
老者连忙转身望去,钟叔像箭一般从潭中跃出,一个踉跄落地,水花溅得到四散纷飞。只见这货手里还拿着半截断鱼杆,堂堂化劲高手竟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形容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老者皱眉道,他对钟叔的本事十分清楚,即使这寒潭确实很冷,应该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钟叔缓了一会,面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张嘴呼出一口寒雾,骂道:“奶奶的,冷死老子了,这寒潭底下有条暗河,格老子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过总算把鱼杆拿了回来。”
老者忍不住骂道:“你个瓜皮,一条破鱼杆拿命去拼,脑袋被驴踢了?”
“嘿嘿,老……爷子令出如山,不拼命咋行?”钟叔一本正经地道。
张去一忍不住问:“钟叔,咬鱼钩的是什么东西?”
“没看到,估计是条百年大银鱼。”钟叔淡道,这货在老者面前乖得像孙子,跟张去说话却又一副高手的臭屁模样。
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那东西并没有攻击钟叔,否则这货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之数。
“奶奶的,去年肯定又是这条鱼,已经毁了我两条鱼杆……!”老者正着话,突然整个人动作一僵,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双手一点一点地捂向脑袋,表情极为怪异,身体还瑟瑟地发着抖。
“中风?”张去一微愕。
钟叔却是面色大变,急忙扶着老者坐下,飞快地取出两粒药老者吃下,同时在他脑后和颈背位置连点数指。
老者的痛苦明显有所减缓,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但依旧在发抖,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钟叔急得满头大汗,迅速从旁边的布包中翻出一部卫星电话,急急地拔了出去:“喂,华老二,赶紧滚回来,老爷子旧疾复发,吃药也不管用。”
张去一皱了皱眉,走到旁边老者旁边蹲下,钟叔顿时警惕地瞪来,沉声喝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放心吧,我如果要对姜老爷子不利,你刚才潜潭时就出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正好我懂点医术,让我帮姜老爷子瞧瞧吧。”
钟叔将信将疑地道:“你果真懂医术?”
张去一懒得搭理他,伸手按住老者的头顶,这可是人体的致命要害部位。钟叔勃然变色,右手一探便捏住张去一的脉门,手掌竟像烧红的铬铁一般烫手,低喝道:“放肆,马上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去一剑眉挑起,灵力一震将钟叔的手弹开,淡淡地道:“你的赤阳掌虽然厉害,但真动起手来,未必占得了便宜。”
自从上次跟陈玄风聊天后,张去一对地球的武术流派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所以钟叔一出手,他就辨认出正是内家拳中的赤阳掌。
钟叔咦了一声,厉声道:“早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内劲这么强,说吧,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从面相上瞧出这个姜老爷子日后和自己颇有些牵连,他说不定当即就走人了,省得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闭嘴,待会姜老爷子变成白痴是不是你负责?”张去一冷斥道。
钟叔顿时被噎得面红耳赤,偏偏又发作不得,虽然刚才只是稍微短刀相接,但也明白这小子的实力显然不在自己之下,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在不伤到老爷子的情况击退张去一。
张去一懒得再鸟他,灵力缓缓地输了进去,同时放出神识察看老者脑部的情况,当他看到跟老者脑细胞沾连在一起的几块金属弹片时,不禁震撼了一把。脑部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更何况还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这也侧面反应映出老者意识顽强到变态的程度。
张去一的灵力在老者脑部游走了数圈,将被金属弹片挤压的血管疏通了一遍,老者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停止了颤抖,还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钟叔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本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瞧不出这小子竟然真有两把刷子,而且效果似乎比华老二出手还要好。
又过了盏茶功夫,张去一松开按在老者头顶的手,后者精神奕奕地睁开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欣喜地道:“小伙子不赖啊,本事比华老二强!”
张去一微笑道:“只是暂时缓和一下,要彻底根治最好还是动手术。”
老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脑袋中的弹片是当初抗倭战争时留下的,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经国内外许多顶尖的脑科医生看过,给出的意见都是保留,因为动手术的风险太大,成功率不足一成。保留弹片,虽然偶尔会发作疼痛难忍,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不过,每年夏天,人都会变得格外烦燥,头痛发作频繁,所以老者这个时候都会到古家寨住上一段时间,每天在寒潭边钓鱼消暑,而且潭中的银鱼对他的头痛症也有一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