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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本来也就可以说是随口问问,并未期待有什么答案。“啊如果不方便说……”

但时傲沉默了下,说,”并不算什么秘密,断碑馆几乎很多人都知道。”

“呃。那个断碑馆四珷……”

“那只是虚名而已。”时傲说道,“不用在意那个。”

和悠反而想知道这个。

“其实……是很俗烂的事情。”时傲说道,“并不惊心动魄,也没有什么你想的那种阴谋诡计。”

“…………”

“简单来说,来断碑馆没多久,跟人产生了摩擦,伤了个人,就来了青玕所。”时傲说道。

“啊……”和悠听地一愣。“看来伤的那个人……背景很厉害?”

“嗯。还行吧。”时傲说,“馆长的小孙子。”

“…………”

“对了,他也在断碑馆里……”

“啊,该不会也是那个什么四珷之一吧?”和悠问。

“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么。”和悠说道。“都说了是虚名了,馆长的小孙子,就算再怎么草包也不可能把他给漏了。”

“哈哈。”时傲笑了笑,“他挺有才华的,不是草包。”

“我再猜猜。”和悠眨了下眼睛,饶有兴致地,“你俩的摩擦,该不会是丁为清吧?”

“……………”时傲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这么猜?”

“也很简单啊。那些小姑娘说你和丁为清是一个时间段来的断碑馆,而且丁为清待你的态度也不只有爱慕,还有愧疚的样子。你又说是个很俗烂的事儿,那……多半就是这种事儿咯。丁为清长得这样漂亮可人,招人喜欢也很正常。”

“不是,什……什么爱慕!”时傲反而有些急了,“你能不能不要瞎猜?”

“那我别的猜对了。”和悠说。

时傲无语了一会,只能承认了。“是是是。你猜对了。周林会虽有才华,但行为过激了些。”

“怎么能说俗烂呢。”和悠笑起来,手指莫名扣在一起。“你这样有正义感的人,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又不畏强权,看到有人仗势欺人,你这不是叫英雄救美吗。是……做了很大的善事。”

“你说地也太夸大其词了。”时傲被夸地苦笑。

和悠低下眼睛,手指绞地更紧了。“没有夸大其词。俗有什么不好呢。朴素俗气,不登大雅,无波无澜,庸碌一生。平淡地生,平淡地活,平淡地死。不好吗?又有多少人……得不来丁为清这样的俗气。”

时傲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顿住脚步,“你……怎么了?”

和悠立刻摇了摇头,抬眼笑,“没事。只是觉得你当真是挺好的人。啊…不是回青玕所么?”

“这都几点了,下值了。”时傲让她抬头看天。

“啊。”

“而且你受伤了,就算不下值也要回家休息。”他说。“我送你回家。”

“啊,不用不用!”一听这个,和悠有些抗拒。

“为什么不用?”时傲说道,“我是你的上司,所里前几天还催我去你家里拜访记察。因为你一直请假,我也没去。正好……今天我把你送回去,顺便做下记察。”

“这……”

“每个入职的新人都要简单考地记察的,这是断碑馆规矩。”

和悠没吭声,心里却开始盘算得把家里那只羊和阿桥怎么藏起来。“最少,先把我放下来吧?”

“等下上了车辇。你腿都烧伤了,怎么走路?”

“…………”

时傲观察太过敏锐,和悠生怕他看出来自己的腿已经开始自愈的情况,只能闭嘴。

到了传外大阵,那些士兵一看时傲走出来,还抱着个人……登时一愣,但也没敢多问,只低头行礼。开阵送人。

结果——

一出了断碑馆的山门。

时傲就抱着她朝一个旷场上走去,那里和悠倒是认识,平日停着一些豪门家族的车辇,等着接自己的老爷公子下值的。而和悠这种,一般都得步行一大段路,走到外头夫场那里自己租车。

没想着时傲朝那走,说起来她也不知时傲的家世。该说不说,早就听说断碑馆闲职多,来这里的豪门贵族混资历的门阀子弟也是真的多,这一排排的香车玉辇,旁边还有候着的丫鬟家仆侍从,看的和悠直咂舌。

“怎么了?”时傲感觉到和悠不知在想什么。

“没事……没想着你也是豪门贵公子。”

“那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在意。”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被人打断了。

“和悠?”

听到这个声音——和悠大惊。

她几乎像鸵鸟一样,本能地反应就把脸埋在了时傲的怀里,活脱打算把脸埋起来死活不认了。

时傲也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问她,“这是?”

和悠的脸死死地抵在他的胸口,从未有过的觉得时傲太性子直了,这都看不出来她想立刻跑吗……

两人眼前,一个男人靠在车壁上,百无聊赖地手里玩着一把小小的刀子,容姿太过惹眼,附近等候着主子的丫鬟们纷纷被他所吸引,脸红心跳地都在看他。不论是打扮还是气度,绝不像什么侍卫家丁,更像哪位贵胄公子,但偏生气质冷厉不得近前,令人莫名的惧怕。

她们纷纷猜测难不成这是哪家的小将军归来天都接自己的弟弟妹妹下值?

见到时傲抱着和悠走过来,愣了愣,抬手把刀子捏成了一片华光,踏步走了过来。

而时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个情况,加上和悠不知道怎么回事贴地太紧了,他有点抱不住她朝下滑,感觉到她快掉下去,而不得不抬起膝盖朝上顶,正好撞在她的肉臀上。

“啊!”

和悠一声惊叫。后颈被人一掌攥握住,直接将她的脸从时傲的怀里拽了出来。

“你是谁?做什么?!”时傲惊了。

被人掐着的后颈,虽然隔了一层繻皮,但男人掌心里的火气像穿透了腺体,让她后脊梁骨嗖地一下就窜出一股冷气来。

“和悠,这小白脸……又是哪位啊?”

严是虔比时傲高不了太多,但却偏生眸光掬在眶底,慑意居高临下。

他眼眉含笑,只不过一个对视,但时傲却感觉到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压抵在了他的喉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