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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日记 第120节

“嗯。”他嗓音沙哑,目光仍然很静。

“在想什么呢?”明栀坐在地毯上,

“想你。”他面不改色地回。

虽然明栀已经习惯他突袭般的情话,当下两个人在他家里,免不了还是有点羞,“我不就在这儿吗?”

“那你能不能一直在这儿?”

他说完,没有下文。

明栀侧过头,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听得出男人语调颇为认真。

也正是因为认真,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用玩笑掩盖过去未免太轻率,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被吓到了?”邵希臣微微坐起来点儿,沙发足够宽敞,他弯腰将她抱到沙发上,手停留在那片长发,低声笑,“不是很伶牙俐齿吗?”

明栀仍旧沉默着,停好大一会儿才回:“你是想让我搬过来和你同居吗?”

他回复:“不一定非得你搬过来,我也可以去你那儿。”

明栀颇为复杂地瞅他一眼:“重点又不在谁搬。重点是同居呐。”

他淡声道:“前两年我经常国外出差,回到家倒头就睡,睁开眼周围就一片漆黑,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

明栀在心底警告自己,卖惨跟装可怜,可以心疼,但不能太多。

“刚睁眼,看到你留灯,轻手轻脚朝我走来,我就想,这几天通宵也不算白费。”

她惊讶:“你这几天没有睡?!”随即否认,“我不信,通常人的极限是四十八小时不睡觉就会自动闭眼。”

“重点在这儿吗?”他有点好笑,“我承认略有夸张,但提前十几天回来,确实是我用休息时间换来的。”

他头一次觉得出差竟然这么难捱,反正夜里也是辗转反侧,索性通宵达旦的工作。

这半个月平均下来,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累是累了点儿,但从在会上见到她的那刻,便觉得很值。

“你辛苦了。”她瓮声瓮气地回,知道他的疲惫不是装出来的,立场多少有点儿动摇。

“但我们恋爱还不到三个月。”明栀坦白道,“现在就同居,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儿快,毕竟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望向她的目光分明盛着捉弄,“这里三间房子,你可以任选一间。”

明栀愣住。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挑眉。

她只觉得被捉弄,狠狠地拧了把他的胳膊,恼羞成怒:“你故意的!”

他拧眉,不喊痛,“坦白说,我想跟你同居,结束禁欲生活。但前提是你也愿意。”

刚在明栀犹豫的瞬间,他便心软了。

她才二十二岁,从一开始便对这段感情充满担忧,如今好不容易两人能够携手一起走,他不能太心急,也不能逼她。

“那你不会伤心吧。”明栀低声问。

“不会。”他回复,“时间还长,我愿意等你慢慢来。”

“不过。”

明栀复杂地望向他。

“如果能有安慰性地吻,那我估计会更开心点儿。”他话里含着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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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恋爱小记六

在邵希臣家用过晚餐, 明栀仍决定回家。

第一次到住处,明栀没有做好留宿的心理准备,哪怕是单纯的在客房睡一晚而已。

且这里没有足够的洗漱用品与贴身衣物。

闻言, 邵希臣啧了声,似玩笑似懊恼:“真可惜。现在打电话让何特助送, 来得及吗?”

“来不及!”她靠在沙发上, 怀里是软乎乎的抱枕。

他望了眼时间, 假装继续争取:“只需要一个小时。”

“不行!”明栀理不直气也壮,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显然你的准备不够充分,只能等下次。”

“太遗憾了。”他拉过毯子盖住她雪白小巧的纤足,“明栀小姐对这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保证下次来让您心满意足,挑不出半点儿问题, 心甘情愿地留下。”

他的手没有立刻挪开, 反而在毯子下轻轻覆上脚心,明栀敏感部位不在脚, 可仍觉得很奇怪。

尤其是方才答应他的请求,原本只是唇碰唇,却被他轻易翻身压在身下,短衫毫无防备地被往上推, 空气中唾液啧啧交换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分心。

分心的空隙,明栀清晰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抵在大腿处,又硌又烫,她想轻轻挪开腿, 被邵希臣哑着声音警告:“别乱动!”

她瞬间不敢挪动分毫, 甚至连眼睛都忘记眨, 声音发颤,将近十分钟后,腿上温度逐渐降低,便利索地爬起来,划清两人界限。

揉脚心这件事,很明显超出此界限。

明栀想要缩回脚,他却不配合,甚至有意加重手上力道。

“痛!”她夸张地喊。

邵希臣:“还没回答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哦,心甘情愿地留下。

明栀瞥他一眼,模仿着公司领导发言前总要咳两声,内里虽然愿意应允,表上却要摆足架势:“到时再说……哈、哈、哈、别!我答应答应!”

脚心不敏感,不代表可以忍受被人挠痒痒。

她眼角渗出几颗泪,忙趁男人恍惚间缩回腿,盘坐在沙发上,还不忘控诉:“无耻!”

-

离开时,明栀提出让张叔送她离开,嘱托他好好休息,邵希臣不配合,两人又一起到她楼下。

明栀忽然就想起来,宋冬雪大一谈过段恋爱,与男生在校园里顶着三十度高温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先回女生宿舍,宋冬雪坚持着要送男生回去,男生又送她到楼下,循环往复,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寝室其他人取笑。

当时,她无法理解这么送来送去的意义在哪儿,只觉得浪费时间和无聊。

现下,昏暗的车厢里,邵希臣半阖着眼,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手心仍是很冷,明栀慢慢往外抽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随即便后悔,万一他快要睡着,被挠醒了怎么办?

邵希臣确实睁开眼。

她带着歉意:“吵醒你了?”

“没有,在你身边太容易睡着。”他话说得不清楚,明栀听得懵,晕头晕脑之间,手心被塞进一个盒子。

用手指描绘了圈形状,是长方体。

“出差带的礼物。”他扬起唇梢,“打开看看。”

刚差点儿忘记。

是条项链。

款式较为眼熟,明栀伸出手腕,跟手链作对比,果然是同一风格,吊坠一模一样。

“你特意买的?”她弯唇一瞬,又抿紧,“是不是太破费了。”

“找大师定制的,仅此一条。”他掂起项链,小心掰开活扣,冰凉的手贴上她温热脖颈,极轻地将吊坠拨到最中间,链子较长,吊坠向下蔓延,落在隆起山丘的边脚。

到底是在车上,即便张叔深谙要目不斜视直望着前方的道理,邵希臣还是停住下探的手,他兀自轻笑出声,明栀立刻拢了拢针织防晒衫,偏过去头。

“不喜欢?”他哑声问,“不是说过,期待人出差带礼物吗?”

明栀记不清:“没有吧。”

她不会在两人恋爱期间说这种话,邵希臣送礼物多到让人头疼。

他提醒:“去年你生日,提到过最期待家里人远出归来,随便带点儿东西就开心。”

明栀记起来了。她的原话并不是家里人,而是明俊成。

应是怕她又想起糟心事,还巧妙避开了名字。

她并不因念起明俊成而伤心难过,反而窃喜与得意:“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话呀。”

每每她嗓音偏软、尾调带着撒娇,脸上眼中是明媚笑时,邵希臣心底总是软得一塌糊涂,不介意毫无遮掩不留退路地坦露真实想法:“女朋友讲过的每句话,必须铭记在心。”

明栀轻轻嘁了声,嘀咕他是油嘴滑舌。

到楼下后,邵希臣亲自把她送到楼上,明栀觉得他太小心谨慎:“送到楼下就好了。”

“缺乏安全意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这个小区治安条件好,你了解的。”她望着邵希臣瘦削的下颌,很心疼,口吻严肃:“邵希臣,以后国外出差不要再这么赶了,我想你在外工作时能劳逸结合好好休息,晚些见面没关系的。下次也不要再送我回来了。”

楼道里安静很久,声控灯灭了几十秒,邵希臣才拍了下手。他脸上带着明栀看不懂的笑,毫不掩饰地盯着她。

她回想了遍,确认自己所说的皆为肺腑之言,并非是笑话。

“你笑什么?”她问。

邵希臣不回答,过了会儿才摇头。

从她毕业两人确立关系那天起,他在这段感情中处于绝对主动的位置。明栀一贯习惯于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哪怕有十分的情,也要硬生生压抑至五分。他清楚明栀的成长环境,知道她需要时间与耐心陪伴,才能渐渐脱掉那层掩护壳,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现在,他清晰地感觉到,她愿意试着在他面前展现各种情绪、尝试着去表达爱意。

出神很久,声控灯灭了又亮,明栀重复了遍:“你在笑什么呀。”

很浓的撒娇意味,又带着点不被人告知的气恼。

“我在想。”他选择性地回答‘下次不要送我回来’,“既然你心疼我来回跑,那什么时候搬来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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