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毁了她打算今晚再画,每一次画都会让她对他印象更深刻,而西狄王并不懂。
她画,他毁,她再画,他再毁。
言以夕收拾了一下案几的书稿纸张,她有自己收拾书稿的习惯,因为在龙恩寺的时候她习惯于和清尘一起收拾整理抄录的书籍。
这时候,一张她昨晚作的诗掉了出来,她拿起来,又看了一遍:
千里黄沙万重山,日薄远空愈苍茫。
何处笙歌入梦里,良人未见夜阑珊。
故里花开絮漫天,此处唯见落日圆。
愁思一缕谁与寄?寒翅双飞到尹安。
在这里的一年时间里,她几乎没有踏出王庭一步,除了因为她每天有安排之外,还因为王庭外的天底下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土黄色,偶尔点缀的一点绿色只会将旷野显得更苍凉。外面的风沙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西狄辽阔无垠的土地可以让骏马驰骋;苍茫高远的蓝天可以让雄鹰展翅,但这与她何干?
她想念的是她红墙绿瓦、花红柳绿的故乡,是那棵与他一起遮过阳、避过雨的枫树,那一方檀香缭绕的小天地。
现在是课诵的时间,该去佛堂了。
西狄不信佛教,王庭的佛堂是为王后而建的。她每天的生活都非常有规矩,那是按照他的日常定的。他不在,她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模样。
言以夕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这时候,屋子里间传来婴儿哇哇的哭泣声,乳母马上把孩子抱起来哄,但不管怎么哄,孩子就是一直哭。
她无奈地走过去,从乳母怀里把孩子抱过来,解开自己手上的红绳子串的小铃铛戴在他手里,小手挥动,铃铛做响,孩子竟然不哭了。
看着可爱的小天使,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但很快她又收敛了笑容,眼里划过一丝忧伤。下一刻,她把孩子还给乳母。
这个孩子,不过是她和西狄王的一场赌注,他越是想让她输,她就越不让他如愿。
去佛堂经过一间屋子,里面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嗓音,和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
西狄王抱着两个侍妾在床上颠鸾倒凤,桌上酒菜狼藉,床上也一片狼藉。门就这样开着。他抱着怀里的美人笑着,亲昵着,目光却偷偷地移到门外,他知道她会经过。
言以夕就这样像一个不经意的路人甲一样领着侍女走过,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她的侍女低着头红着脸匆匆跟在身后。
西狄王怒了,他翻身而起,狠狠地将那两个侍妾征服在身下。
待他宣泄过后,一个侍妾端来一杯酒,娇软地靠在他身上,要他喝。他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摔到地上,伴随着砰的一声,杯子成了碎片。
“滚!”西狄王咆哮着,像一只发怒的豹子。
“是,是!”两个侍妾吓得魂不附体,马上连滚带爬拉好衣服跑了出去。
西狄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裸露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双眼还燃烧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