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钟兮似乎有些忍无可忍,道:“阿大究竟是谁?”
“....钟大师,你为什么非要想知道不可?”
沉默了一瞬,乌沼面对钟兮的急躁和穷追不舍的追问,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究竟在急什么?!
闻言,钟兮的脸色微沉,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又摸出了一根烟,在手里捻了捻,最终也没点上。
钟兮:“...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乌沼:“.......”这问话怎么感觉哪儿不对?
“怎么?哑巴了?!”
钟兮紧盯着乌沼,怒气升腾,并未注意到手里的烟已经被捻的变形,但乌沼注意到了,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若是再火上浇油的激怒他,自己一定会像他手里的那根烟一样“死”的面目全非。
乌沼想了想,识相道:“没到哪儿一步,我不是及时回来了嘛。”
乌沼的话,钟兮没说信与不信,只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金色的钱币,走到乌沼面前,拽住了她脖子上的骨珠,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用那钱币把她脖子上的鲛丝削断。
钟兮将那骨珠拿在眼前看了看,之后当着乌沼的面将那枚骨珠直接没收,而且还近乎得意洋洋的冲乌沼冷笑了一声。
看着这样稍显幼稚的钟兮,乌沼按奈不住道:“钟大师,你是不是思想出了问题?!”
思想出问题的钟兮:“......你在说什么?”
乌沼又道:“只是一个没结果的梦,你干嘛这么生气?”
“呵,你还想要什么结果?”
钟兮怒极反笑,抬手要去揪乌沼的耳朵,后者臂膀的伤还没消肿,还记着教训,不由躲开了钟兮的手。
瞥到乌沼臂膀敷药的位置,钟兮神情一顿,不由收回了手。
“你相信我么?”钟兮突然道。
乌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看来是不信。”
钟兮自嘲一笑,抬脚跨上窗台,靠在窗台前坐在了乌沼身边。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乌沼道。
钟兮道:“不明白什么?”
“钟大师,你当初用一瓶貔貅血引我上钩,是不是有意在监视我?”乌沼试探道。
这回换钟兮不说话了,转头看向窗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乌沼看着这样的钟兮,心下了然,只道:“为的什么?我身上有你感兴趣的点么?我不过是一个小妖怪。”
钟兮:“呵~,小妖怪?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妖怪么?又能说出你父母是谁,都是什么?”
“我?我是.....”
乌沼我了半天,也没法继续说下去,她确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种的妖怪,她当初也忘记问葛老头和熊黛了,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倒霉事,她一直也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个问题,现在着实给钟兮问住了。
乌沼道:“那你知道我是什么?”
钟兮:“听说过无泽么?”
“....呃,无泽?!你说我是无泽?”
乌沼有点懵,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在蜃界里见到的那个浑身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发光体,可现在按照钟兮这说法,自己可能就是无泽?!
这不是开玩笑么?!她既不会发光,也没有能耐随便挥挥手就能斩了比她大几百倍的大蛇,她哪里像无泽?!
钟兮不知道乌沼在心里想什么,只继续道“你的血对任何的妖族来说都是天道的恩赐,任何妖怪得到你的血液都能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这也是当初那棵无法化形的金蝉木,在得到你的血后能够成功化形的原因。难道你对这些都没有一点的察觉么?!”
乌沼:“...呃,没有。”
虽然这么说有一些蠢,可乌沼自认她确实没有一丁点的察觉,当初禅木说因她的血化形时,她还以为谁的血都行,也没有在意过,感情只有她的血可以做到这种事?!
钟兮冷哼:“果真挺蠢。”
虽然钟兮说的是实话,但被人这么嘲讽,还是让乌沼有些火大。可不爽归不爽,乌沼却也不能真的怎么着这位钟大师,只能表面上耐着性子继续听钟大师的“教诲”,但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钟兮又道:“简单点说,你的血就是提升妖族修为的催化剂,如果你不想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抓住后抽干血,以后最好乖乖的跟在我身边,知道么?!”
钟兮说完,想看乌沼的反应,却发现这小崽子盯着院子里的那棵枯树神游天外,似乎压根没听他说话,立马气的不行,也不再顾忌,直接伸手揪住了乌沼的耳朵。
“疼疼疼,钟大师,您老撒手,我耳朵要被揪掉了。”乌沼连忙求饶。
钟兮狞笑:“呵~,我刚刚在说什么你听到了么?”
“...那个,没...”
乌沼诚实的让人心碎,钟兮手上的力道加重:“那还你留着这双肥耳朵干什么?”
“哎哎哎,别别别,...给我个机会,我错了,钟大师!!!”
刺耳的惨叫声,惊飞了院子内,枯树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两只麻雀。
那两只麻雀等惨叫声停息,再次飞落在墙头,盯着窗前的一人一妖,交头接耳的嘀咕了一会儿,又拍拍翅膀齐齐朝c城的方向飞走了。
原本从钟兮私宅前离开的大白龟,并没有返回山上,而是顺着小镇的街道,一路爬到了钟家位于镇子中心的主宅。
大白龟从大门一路爬到钟家家主的书房,主宅里所有的人对于大白龟的出入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主宅家主的书房紧闭着房门,大白龟熟门熟路的用脑袋撞了三下,像是敲了三下的门,不多时就来人打开了书房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气质温和的青年,一双淡红的眼睛满含笑意,他让开身,让大白龟进门后,又利索的关紧了房门。
书房里,主位上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头,正闭着眼假寐。
主位下方的左上位,坐着一位棕发棕瞳的中年人,面容与钟兮有七分的相似,气质比却钟兮多了几分的温和,少了几分的锐气。
主位下方的左下位则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女人面色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而右边与她相对而坐的是一个稍显年轻的中年人,面容与左上位的中年人更为相似,只是气质要冷的多,至于右上位却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