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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遇禅木

好歹是注意到了乌沼的糟糕心情,钟兮多少收敛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拉着乌沼顾自进了通往尺域的界门。

界门的另一端,触目可及之处,山清水秀,村落星罗棋布,而那些村落里的房屋,无一例外都是木质的,大小高矮却不同,只不过样式却大都是相似的。

站在界门的入口,可以窥见到这里似乎并不开阔,在那些星罗棋布的村落外围,均是一片片虚白的混沌。

钟兮道:“这里就是尺域。”

乌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率先朝着村落所在的方向走去,村落尽头的混沌,多少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眼熟。

只是,还未靠近那些村落,就有一拨人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迎了上来,乌沼便忙不迭的重新戴上了兜帽,遮住了脸。

那拨人的领头,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穿着人界现代的装束,面容看起来多少有些稚嫩。

那青年走到跟前,乌沼注意到他有一双泛着淡金色的眼睛,透着妖异,明显不是人族。

那人径直抱了钟兮一下,正色道:“钟兮,你可算来了。”

钟兮没有寒暄的习惯,只道:“域主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三天前,他说要见个故友,就支开了所有人,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那青年说着,眼神一错,就注意到钟兮身旁一言不发的乌沼,就道:“这位是?”

钟兮来了精神,倨傲道:“我老婆乌沼。”

那青年愣了一下,忙寒暄道:“嫂子好,我是梅金,和钟兮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乌沼:“......”

说到这里,那青年似是责怪的推了钟兮一下,道:“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钟兮随口道:“还没办,到时候记得给我准备份大礼。”

“还没办?”梅金看了看一言不发,不太热情的乌沼,又看了看钟兮,心思辗转间,又道:“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我父亲,别说大礼了,再大的礼我也一定送上。”

随后梅金领着钟兮和乌沼进了其中一处村子,村子里的妖族对于外人的到来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他们依然顾自做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或编织渔网,或晾晒果实,可以看出,这里的妖族似乎都在过着一种近乎原始的生活。

梅金告诉了钟兮他父亲失踪前的种种异状,乌沼却对尺域边界的混沌很感兴趣,沙影口中那个要给她带话的人,让她来到尺域,可能不是为了域主失踪的事,那么她也只有自己去探索寻求答案。

见乌沼打算往村子的外围走,钟兮拦住她,敏感道:“你去哪儿?”

乌沼漠然道:“我看前面的边界好像有些古怪,去看看而已。”

钟兮沉下脸,强势道:“那里不过是一片混沌,没什么好看的。”

见钟兮变了脸色,梅金道:“嫂子,钟兮说的没错,那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小时候我和一些玩伴去过那里,在那片白色的混沌里摸索了三天三夜也没走到头,最后还是我父亲把我们带了回来。”

乌沼闻言,若有所思道:“这片混沌持续了多久?”

梅金道:“这个嘛,可能连村里的族老都不知道,好像我们尺域一直都是这样,周围一直被一团混沌包裹,只有通过界门才能到达这里,不过我父亲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从不跟我们说这些。”

“刚刚梅金说域主失踪前要见的故人是钚宁,这个人我有些线索,若是你想知道尺域外围混沌的来历,到时候找到域主,亲自问他不就好了?”

钟兮循循善诱,而乌沼瞥了他一眼,虽说她压根不吃忽悠这一套,可她还是给足了钟兮的面子,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钟兮满意了,抬手下意识的想摸摸乌沼的脸,乌沼却低着头轻巧的别开了,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只得又颓然的收了回去。

梅金的视线在钟兮和乌沼之间扫视了个来回,却也并没有多嘴,只是领着钟兮他们进了村落里一处有上下两层的木楼里,而梅金一家就住在这里。

院子里,有一对少男少女正在晾晒一种鲜红色的果实,那少女抬眼看到梅金他们进来,先是冲梅金兴高采烈的叫了声哥,继而看到钟兮,便忙不迭脸带笑意的奔了过来。

“钟兮哥,你来啦!”

那少女的面容颇为精致,眼神也颇为灵动,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清脆,她抬手就要抱上去,却被钟兮直接闪开了。

少女被躲开,似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依然热情不减。

“钟兮哥,你看我长高没?是不是变漂亮了很多?”

少女在钟兮眼前转了一个圈,期待的看着他。

钟兮勉强应了一声,转头却瞥了眼身旁的乌沼。

少女可不在乎钟兮的冷淡,一把挎住他的臂弯,头枕着他的肩膀,热情的说个不停。

梅金不由暗自扶额,他这个傻妹妹可真没眼力见儿,于是道:“梅儿,别这么缠着钟兮。”

不过,乌沼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少女和钟兮这边,而是被院子里的那个少年吸引了注意力。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乌沼许久不见的禅木,只是此时的禅木却不像她记忆中的模样,原本俊俏的脸庞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条狰狞的伤疤贯穿了他的额头和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

“禅木?”乌沼冲那少年唤了一声。

禅木闻言转头看过来,乌沼则适时地掀开了斗篷的一角,露出了一部分的脸。

禅木见过乌沼人形的模样,自然也一眼认出了乌沼,他愣了愣,才走到乌沼的面前,迟疑道:“乌沼,你还活着?”

“...你...怎么了?”

乌沼并不知晓十年间禅木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对禅木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十年前那个腼腆和天真的金蝉木少年。

禅木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竟笑了笑,道:“这个没什么,不过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