钚宁并不想钟洛知道他与少女的约定,直接打断了她:“我们的约定可没有与旁人解释的道理。”
少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就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转而在病房里环顾了一周,随口道:“你那位很有意思的跟班呢?怎么不见他?”
钚宁:“你是说宋闲?”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那家伙可是个福泽深厚的存在。”
钟洛完全没有受到钚宁刚刚称他为旁人的打击,只接话道:“宋闲休了产假,他老婆快生了。”
少女似乎对于宋闲的去向并没有什么意外,而感到意外的却是作为宋闲老板的钚宁,他道:“...什么产假?而且,他什么时候有了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钟洛笑了,道:“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对了,红包我已经代你给了,顺便以老板娘的名义,放了他一年的带薪年假。”
钚宁:“......”
“噗”
少女突然笑出了声,不顾钚宁难看的脸色,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她顾自离开病房。
病房外,越过医院大厅内顾自吵吵闹闹的众人,少女特意绕到了还未离开的罗毕常和程往面前,她看了看他们的面相,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引得他们一脸的莫名其妙。
少女也未多说,迎着罗毕常和程往的视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一个胡子拉碴的高个男人,带着一副黑色圆眼镜,扛着个夸张的布帆,正堵住了少女的去路。
“小姑娘,打哪来啊?算一卦呗?!”
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你想给我算什么?”
高个男人道:“算算运气?”
少女抱着双臂:“那我姑且听你说一说。”
高个男人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长胡子,道:“我观你印堂发红,定是好事将近。”
少女表情未变,只是叹了口气,道:“除了这两句,你是不是永远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枉你一直扮什么神棍?”
高个男人道:“非也非也,此乃当风水先生的套路而已。”
少女:“.......”
少女显然是认识这人的,转身带着这高个男人在一个颇为热闹的公园里坐了下来。
高个男人这才摘下了装神弄鬼的眼镜,露出了整张脸。
乌沼若是在这里,她或许能一眼认出,这个高个男人正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个风水神棍马尚史。
马尚史接着随手施下一道屏障,公园里的嬉闹声转瞬间就被隔绝在外,过路的行人也都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根本没看见这里坐下了一对男女。
马尚史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对身旁的少女熟稔道:“你那边如何?”
少女皱了皱眉,道:“虽说让那个小崽子对无泽产生了怀疑,可一旦她抵不住,我们可能真的就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马尚史翘着二郎腿,却很乐观:“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少女注视着屏障外嬉闹的人群,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那件事会重演,毕竟这里可没有第二个妖界能够承受他们的力量。”
马尚史摆了摆手:“安心,他们早已今非昔比,就算那件事重演,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从头再开始而已。”
“你倒是想的开,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儿的,无论是人还是妖,他们总能会做出一些我们根本无法料想的事情,倘若事态一旦失控,不光你我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混沌,那样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会白费,不觉得就这样服输,太过可惜了么?”
“可惜?”
马尚史想了想:“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既然你这么留恋这儿,为什么迄今却连个名字也没有?”
“名字?”
少女看着风水神棍,嘲道:“像你一样取个马上死这种破名字?”
马尚史:“死便是生,生便是死,我这名字怎么了?不觉得很有寓意?”
少女毫无形象可言的冲马尚史翻了个白眼,表达了她的鄙视之情:“那你怎么不叫马上生?”
“马尚生?这名字是我为你留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少女立马怒了:“滚,你才马上生。”
马尚史摊了摊手:“唉,这名字哪里不好?和我们多配?”
少女懒得搭理她的伙伴,起身便走。
风水神棍看着少女离开,也并未阻拦,只是冲着少女的背影道:“必要时,帮她一把,这份因果,我们总是要还的,躲也躲不掉。”
少女背着身招了招手,表示听见了,之后纤细的身形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戴上黑圆眼睛,抗上布帆,马尚史又成了一个看起来颇为不靠谱的风水先生,他撤下屏障,走进人群里,随手拉过一对过路的男女,张口就喊:“小姑娘,小伙子,打哪来啊?算一卦呗?!”
白七瞥了眼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棍,不耐烦道:“你谁啊?我忙着呢,别来烦我!”
风水神棍一本正经道:“在下马尚史,乃是昆仑山下修行的一介散修,略通一些风水面相之术,有没有兴趣算上一挂?”
“马上死?”
白七乐了:“你都马上死的人了,还学人算什么卦?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叫马上生?”
风水神棍笑眯眯道:“小伙子看来有些道行,怎知家妹便是马尚生?”
白七:“.....你在逗我?”
“我可从不说谎话,怎么样?要不要算上一卦?卜吉凶也可呀!”
白七正忙着和黑庚拘捕一个从地府落跑的小鬼,哪有功夫和这神棍卜什么卦,转身要走,旁边的黑庚却拉了他一把。
黑庚道:“且听他说一说也无妨。”
白七焦躁道:“我们哪儿有那么多闲心陪这神棍消磨?”
黑庚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冲白七摇了摇头,白七看着黑庚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觉得古怪,想了想,转头对马尚史勉强道:“那你且算一卦吧,不准我可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