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汐公主始料不及的问候,陆瑀心底突是弦紧了,淡然笑之,转身离开了。
没人留意到玉汐公主眉唇皆是堆着笑,若隐若现的展露着,旁人甚难觉察出这一丝一毫的变化。
此际,“让公主久等了。”
江之瑢从内厅徐徐走来,精致的面容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饱含着的风霜之气。
在玉汐公主肤如凝脂的对比之下,江之瑢只显得面色干白,全然一副粗鄙之气。
尽管这些时日她已然竭力做好陆府小夫人的身份了,内里含射出的粗枝大叶却是显而易见。
玉汐公主霎然回过头,勾起了唇笑:“也没等多久,方才陆大人出门,还闲聊了几句。”
“是吗?他又出门了?”江之瑢忽然有些失落。
“怎么了?他又不是去青楼。”玉汐公主故意打趣道。
江之瑢扑哧笑出了声:“公主你说笑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着,画面竟有些和善,两个人甚而忘了还要去玉脂坊一事。
须臾过后,玉汐公主忽笑道:“前前后后都来几次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喊喂喂喂吧!”
江之瑢一下子心纠了几下,难掩迟疑之色。
陆瑀已经告诉她,皇上不会再追查江家人,而她也不会给陆府带来杀身之祸。
而事实上,江仲逊在长安百姓眼中是谋反之臣,皇上也并未牵连其家人。
可,那层窗户纸并未在明面上堂而皇之的被捅破。
说到底,当要小心为妙。
玉汐公主瞧出来她行为举止的谨小慎微,心中对这位陆瑀的妾室更是生出一知半解的怀疑。
左右不过一个卑微身份的低贱女子罢了,何须要支支吾吾?
忽时,江之瑢抬头恭敬回道:“公主,唤我小瑢就行。”
不知哪时起,江之瑢学会了这府上的礼仪,身为女子应当具备的落落大方,举止言谈等等。
然,以前的她,向来不甘愿如此作派。
自江家没落后,自她娘死后,自嫁于陆瑀后。
她已经不再像在边疆那般任性妄为。
今时,她更被这所陆府圈禁了,戴上手镣脚铐的她,除了战战兢兢的过活每一日,又能如何呢?
“小瑢……”玉汐公主嘴里呢喃了几遍。
方是仰头又问:“我还挺想听陆瑀同你之间的故事呐。”
“我们?”江之瑢反手一指着自己。
“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说起你,都说前程似锦的的陆大人,放着其他官家小姐不娶,只为了与自己心上人鸾凤和鸣,你们二人的爱情可是羡煞了好多人。”
玉汐公主一边说一边乐呵呵的吹捧道,仿佛把自己融入到这段感情当中。
江之瑢双腿不禁得抽搐了一下,这事她也听说了一些,还有一个说辞。
说她是一个乡下野丫头,陆瑀进京赶考途中借宿至村庄里,她将自己的盘缠全给了陆瑀,陆瑀发誓有朝一日高中定会迎娶她为妻。
不过,说来说去,无非也是称赞陆瑀没有见利忘义,实为君子。
江之瑢干哑的苦笑了几声:“外面传的公主随便听听就好,切莫当真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