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到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护士忽然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是伤者什么人?伤者流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你跟她有血缘关系吗?”
护士的话让郁少臣脑子‘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
“抽我的抽我的,我是她爸爸。”
“还有我的,我是她弟弟。”
不知何时,苏仲宪在苏恒的搀扶下已经走了过来,然后跟着护士一起进了一旁的治疗室。
郁少臣怔怔的望着他们身影离开,连句简单的感谢都说不出来。
“少臣啊,你别担心,念念一定会没事的,这孩子福大命大,以前生孩子时候大出血都能平安度过,这次也一定能。”
姜梅雪望了眼身旁像是木偶的郁少臣,忍不住出声安慰。
郁少臣像是没有听见姜梅雪的话,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手术中那三个字。
姜梅雪无奈叹息,没有再开口,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护士拿着新鲜的血袋进了手术室。
一个小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
郁少臣像是瞬间复活了般,连忙冲了过去。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所幸救助及时,只要度过二十四小时观察期,醒来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谢谢谢谢。”
苏仲宪一脸的感激,脸上更是老泪纵横。
以前他总是怀疑苏念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对她那么冷淡,可是经过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竟是错的如此离谱。
幸好,幸好,老天给了他以后可以慢慢补救的机会。
……
病房里。
苏念脸上还带着氧气罩,身上也插着不少细长的管子。
郁少臣坐在病床边,静静的看着面容苍白的女人。
她的肤色本身就白,只是这一次,却是病态的白,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那头原本乌黑的长发因为这次头皮被人揪扯而伤了头皮后被医生在救治时剪掉了,此刻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
但是不管苏念变成什么样,郁少臣依然爱她。
“老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你快点醒过来骂我好不好,我最喜欢你欺负我了,其实我告诉你,每次你打我,一点儿都不疼,你每打我一次,我就感觉你更爱我了,人家不是常说,打是亲骂是爱吗,老婆,我爱你,求求你早点醒过来。”
何靖东推门走了进来。
“大哥,洛小姐在门口。”
“洛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病房外,何靖东站在门口的位置,阻挡了洛相思的视线。
洛相思一脸的焦急,“靖东,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看一眼,我就是想知道念念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何靖东未动,看了眼洛相思道,“洛小姐,大哥的脾气想必你也知道,既然他不想让你见苏姐,你肯定是进不去的,还是回去吧。”
洛相思所有的酒意都在听说苏念在酒吧受伤而瞬间消散。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出去接了一通电话的苏念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在听到酒吧里的人描述苏念被担架抬出来的情景时,她差点瘫软在地。
心里是无尽的自责,她不该喝那么多酒,更不该让苏念喝醉酒后还单独一个人出去。
可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好,我不进去,那你告诉我,念念现在情况怎么样?”
洛相思深感无力,其实她也知道,郁少臣只是让何靖东将自己挡在门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如果不是看在念念的份上,依着郁少臣的脾气,自己此刻哪里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何靖东轻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一身的伤……”
到现在他一想起自己看到苏念在担架上时的情景,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苏念身上的伤,别说是她一个女人家了,就是一个壮汉,估计也疼得会受不住,所以他的心里,对洛相思也不是没有怨的。
洛相思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别过头去,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然后慢慢转身,朝外面走去。
何靖东看着洛相思那隐忍的样子,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夜幕,黑得像是浓稠不开的墨汁。
靳江南刚吃了一颗安眠药,正准备要睡着的时候,便听见自家门铃死命响着。
“谁特么大半夜过来催魂儿呢。”
靳江南随意穿了件睡袍,一边低咒一边起身去开门。
“你?”
靳江南没想到竟然是洛相思在自己门口站着,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这女人不是一直都喜欢躲着自己吗?
“怎么,是不是空虚寂寞了,需要一个男人来暖床?”
靳江南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意,只是,在看清洛相思眼眶打转的泪水时,眸色一紧,连忙上前将她拉进了房间里。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洛相思摇着头,慢慢的,泪水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失声哭了出来。
靳江南吓坏了。
洛相思是什么女人啊,那是十年也不见得能掉一滴眼泪的主,现在哭成这样,让靳江南有些手足无措。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特么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啊。”
靳江南问半天不见洛相思吱声,不由怒吼道。
“别哭了。”
洛相思抬起胳膊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看着靳江南,哑声道,“你帮我个忙。”
……
红色的宾利在夜幕下疾驰着,随后在郊外一间类似于废弃仓库的地方停下。
看门的是两个黑衣男人,看见靳江南对着他点了点头,“靳少。”
靳江南拉着洛相思就要走进去,却是被两个男人拦住。
“靳少,您不能进去,东哥说了,里面的人要等着大哥自己处理。”
靳江南嘴角弯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一双桃花眸薄凉的睇了一眼面前的俩人,“怎么,你东哥是哥,我靳江南就不是哥了,我在你们面前这点份量都没有?嗯?”
“靳少,我们不敢,只是东哥有交代……”
靳江南不耐烦的打手一挥,“放心,有什么事我靳江南担着。”
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带着洛相思便走了进去。
这间仓库是郁少臣他们有时候抓到那些毒贩秘密审讯的地方,一般有什么事情,抓来的人也都会放在这里。
对于这个地方,靳江南很熟,所以在洛相思提出让他帮忙时,他直接将她带到了这里。
仓库门被打开。
洛相思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里面的六个男人。
此时的几个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光鲜与嚣张,看见洛相思和靳江南进来时,也都是一脸的惊恐状。
“你们是谁打伤的苏念?”
洛相思一双杏眼死死瞪着面前的几个人,厉声问道。
几个人都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吭声。
洛相思气急,还想再开口。
“急什么,给我来。”
靳江南走上前,一身矜贵的气质瞬间让几个人感到无形的压迫,各自眼神颤了颤。
“我听说你们挺有种的,竟然敢伤了郁少臣的老婆?”
靳江南伸出手指,掂了掂自己的裤腿,然后蹲在几个人面前,与他们平视着。
只不过他们眼底只有惧怕,而靳江南却是满眼笑意。
但是这笑,让他们感到的只有无边的冷。
“前段时间在国外有几个男人想强了郁少臣的老婆,你们知道那几个男人的下场是什么吗?”
或许是被靳江南温和的声音所蛊惑,几个人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靳江南桃花眸流光轻转,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郁少臣不仅让人割了他们的命根子,还剁了他们的双手和双腿,只留半个身子,然后扔到了乞丐群里,那些乞丐每天都会因为抢食而互相殴打,那几个没有手没有脚,自然只有被打的份儿,但是他们打的时候也不会打死,打得留口气,然后过着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想活,活得不痛快,想死,死不了,那个痛苦啊,真不是人能承受的,对了,还有一个黑人,听说郁少臣要帮他改造成白种人,生生扒了他几层皮,愣是将一个黑蛋蛋漂了白,你说郁少臣这手段,啧啧,想想都疼啊。”
靳江南的话说完,几个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甚至还有一个吓得差点抽过气去。
“郁少臣虽然是手段残忍了点,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靳江南善意的提醒道,“你们谁是主谋谁是帮凶决定着他对付你们手段残忍的程度,所以你们可一定要想好咯,要不然明明是帮凶的罪却替了主谋承受非人的对待,那可就亏大了哦。”
靳江南的话刚说完,几个人便争先恐后的叫嚷起来。
“这件事真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刘大成,是他把郁太太拖进包厢的,还说要送给我们几个玩玩的。”
“对对,都是刘大成和老林,我们一听她说是郁少臣的老婆,我们还劝过他们要放手,可是他们就是不听。”
“是啊,刘天成他弟弟因为苏恒多管闲事,最后被郁少臣送进监狱,他是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还说要为他弟弟报仇,一定要上了郁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