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家店在圈里名声很响,不明所以的人只听说这里曾出现过不少圈内的明星,来这里玩有偶遇他们的机会,知道内情的人提起这里也只会心照不宣的笑笑,并不拆穿。
能在这里开店,赵联的本事自然也不简单,不仅靠退圈前圈子里那些所谓的“朋友们”的帮衬,还多亏了他的妻子家的助力。
所以听说秦兆颜来了他也并不如何慌乱,哪怕床上的人真的是对方的伴儿,他也可以找个理由搪塞几句过去,于是他整整衣衫,颇有些遗憾地出了门,留下看起来醉得不轻的青年独自待在房间里。
秦兆颜被人一路领着进了门,看见赵联出来朝对方微微颔首,“赵先生,好久不见。”
他仍穿着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眼窝深邃,站在店里简直鹤立鸭群。
赵联大步走过去,十分热情地握着他的手,“秦总,稀客稀客,怎么今晚有空来我这小破地方了。”
不等他吩咐,身后的人便径直去拿了酒瓶和酒杯送过来,善解人意得很,赵联得意地微笑,将对方带到大厅内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十分自然地接过侍从端来的酒瓶替男人倒了一杯,客气地递到对方手上。
这样近距离观看对方的机会,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多,两人平时并没什么交集,对方也洁身自好,几乎从不踏足这种地方。
他将杯子递过去的时候还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碰到了秦兆颜的手背,对方皱皱眉头,只以为他是不小心,并没有说什么。
“来接人,他不大听话,”秦兆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是并没有沾到唇角,他点到即止,对赵联浅笑道,“之前劳烦你照看了。”
赵联大概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却仍要故作疑惑,“他?”
秦兆颜淡淡道,“施嘉。”
赵联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却大为不解,两人不是早就吹了吗。
他摇头笑道,“那你来得不巧,小施前脚刚走,就是说家里那位要来接他,不好继续呆下去,”他忽然调侃道,“不是我说你,秦总,小朋友年轻,喜欢热闹也是正常,平时也别管得太严厉了,小施刚才不过和我一起喝了几杯,都怕得要命呢。”
秦兆颜皱着眉,面上仍是淡淡的,他意有所指道,“赵先生看起来对此很有心得。”
赵联嘴角微扬,低着头,目光肆意地在对方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腕上流连,“宠物养多了,自然就会了。属于你的,再怎么赶都会巴巴地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哪怕护得再紧,也要被别人勾走,你说对吗,秦总?”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下,别有意味地盯着秦兆颜英俊白皙的面孔。
秦兆颜不置可否。
“赵哥高论。”
施嘉的声音忽然从旁边**来道,他的身形有些不自然,面上看着倒是很镇定,脚步也不紧不慢,缓缓走近后,对赵联微微一笑,然后凝视着秦兆颜,目光很奇怪。
秦兆颜见他眼神并不如何清明,微微蹙眉,站起身十分自然地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小声问,“还能走吗?”
之前施嘉等赵联一离开房间,便进了卫生间冲了阵凉水,脸和脖子还有些湿,等稍微恢复了些意识,就立马跑了下来。
此刻他表面上看着好似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在强撑,脚步虚浮好像在踩着云,深一脚浅一脚,身体也没什么力气,秦兆颜一伸手,他便泄气似的放松下来,顺从地靠了过去。
赵联看见他也不惊讶,好像刚才说施嘉已经离开的人并不是他。
秦兆颜懒得和他继续掰扯,他已经发觉身上人的热度高得有些不大正常,面色潮红,额角沁出些薄汗,联想到刚才对方说的一起喝酒的事,便眉头微皱,向赵联简单道了别,准备搂着施嘉出门,崔渊则一直紧紧跟在他们俩身后。
赵联仍是坐在原位上,语气微妙,“秦总这就要离开吗,我这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秦兆颜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那张令人厌烦的自以为是的脸,淡淡道,“赵先生客气,这些已经够了。”
说罢不再搭理身后的人,径直带着人离开。
赵联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些许失落,末了,又有点玩味似的轻轻嗤笑了一声。
半晌后他将那只秦兆颜碰过的酒杯端了起来,眯起眼一口饮尽,叹道,“枉我还拿出了之前的珍藏,秦总还真是绝情。”
施嘉一离开酒吧,便努力站直了身体,只是事与愿违,他不由苦笑道,“秦总,能请你帮我随便在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吗?”
他声音微弱,暗道今晚果真是吃了大瘪,以后是再不敢来了,且今后要是再看到曹睿,也一定要有多远滚多远。
秦兆颜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若我说不呢?”
他虽口中说着拒绝的话,可是将人放进车里的动作却依旧很轻,崔渊站在一旁原本是想要帮他一把的,可秦兆颜却让他去前面待着,他只好又听话地坐进了驾驶座。
施嘉难耐地闭着眼,暗骂了一句赵联那不要脸的老色鬼,竭力压制住身体里翻涌的**。
对方之前给他灌的酒显然不一般,后来喂的那东西虽然他悄悄含在嘴里没吞,吐进了卫生间,可嘴里还是有一股怪味道。
刚才已经发作过一阵,此刻再度至小腹处升起的yu huo几乎要令他窒息,身体里像是烧着了火一般,几乎令他无法思考,他用力喘息了几声,狼狈地闭着眼,对车内的两人自暴自弃道,“那你待会儿将我随便丢在哪儿吧,手机别给我丢了就成。”
崔渊坐在前面,在心里小声地叹口气,没敢去看后视镜里的情景。
秦兆颜面色沉得能滴水,他擦了擦施嘉额头上的汗水,从车里拿出瓶冰镇的矿泉水递过去,施嘉如寻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将脸贴在冰冷的瓶子上面,意识却并没有如意想中那么清明起来,反而越来越沉。
秦兆颜拨了拨他的额发,轻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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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下的床柔软舒适,带着一阵莫名熟悉的气息,窗边坐了个人,穿着件黑色睡袍,看侧影有些眼熟。
应当不是酒店,施嘉打量着周围的陈设,男人听见响动,转过身来,果然是大老板,正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他。
施嘉揉揉还有些发痛的额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多谢秦总昨晚的救命之恩,小的以后一定涌泉相报,替您效犬马之劳。”
秦兆颜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冷冷道,“是吗?”
施嘉脸上笑得特别谄媚,他才靠对方从虎口脱险,自然是什么好听拣什么说。
只是马屁拍了个开头,便发觉出身上的不对劲来。
他确认般地动了动,然后忍不住痛出嘶声。
不会有错。
他心中顿时火冒三丈高,连马屁也顾不得继续拍了,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你......”他面色涨得通红,一脸不可置信。
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肿得老高,稍稍一碰神经就“突突”直跳,热辣辣地提醒着他昨晚自己所遭受的好大委屈。
秦兆颜垂着眼,凉凉道,“怎么?”
施嘉被他淡定的语气惊得更加怒不可遏,他捂着被人揍得稀烂的pi gu,语气幽愤,“你敢打我?”
他都已经二十七了,没想到还会被人用这种教训孩童的方式惩戒,心中顿时又羞又恼,连面前的人才帮过他,且还是公司的大老板也顾不得,只想起身与人拼命。
只是才坐起来一半,又碰到了那方被教训得通红一片的**,身体顿时泄了气,不甘心地倒在床上。
秦兆颜见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冷声道,“这次晓得痛了,应该能记住教训了。”
施嘉小心翼翼地侧躺在床上,差点因为刚才那一遭痛出眼泪,他咬着牙,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
秦兆颜看着他羞得眼眶都有了湿意,才不紧不慢道,“你昨晚不知是发酒疯还是吃错了药,力气大得按都按不住,还扬言要qj我,我不打你难道任你qj么?”
施嘉闻言,身体不由一僵。
他昨晚喝了酒,又被赵联喂了东西,身体确实有问题,自己昨晚若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以下犯上,做出对方口中说的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他抬眼偷偷去觑对方的脸,顿时心虚起来,可心虚到一半,又发觉出不对劲。
“小崔先生不是还在吗?”他疑惑道,再吃了药也不可能敌得过两个男人,可见对方就是故意要给他好看。
秦兆颜沉声道,“你还想让崔渊看你那副样子?”
施嘉想到崔助理平时彬彬有礼,对他客客气气的模样,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这种丢人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自然最好。
“不......不想。”
可难不成被打了屁股,还要对秦兆颜说谢谢,他又不是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秦兆颜站在床边,看着小混蛋面上忽青忽白忽红忽黑好似开了个染坊的脸,冷嘲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他声音凉薄,面上不辨喜怒,施嘉骤然被吓得肝胆俱裂,小声解释道,“我......我可以解释。”
秦兆颜一言不发。
施嘉顶着头顶巨大的压力,语气十分真诚,“我其实真是一个人去的,没想到曹睿也在那里,他硬拉着我。”
谁能想到那小孩看着不显山露水,力气竟然那么大,他完全挣脱不了。
“然后又被硬拉到赵联的桌上,你和他们的关系还挺好的,还能一起喝几杯。”秦兆颜皮下肉不笑道。
施嘉迅速点头,点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赶紧摇头,欲哭无泪道,“秦总,你信我。”
“哦,怎么信?”秦兆颜走近一步,低声问道。
施嘉原本正绞进脑汁想着借口,视线一瞥,忽然发现对方睡袍下不小的动静,暗骂了一声面前这不要脸的老流氓。
这厮也不过是表面上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脑子里不知道正上演着什么不正经的戏码呢。
睡袍料子轻薄,被那下流地撑出不自然的形状,施嘉坐在床上,一低头便正好看见。
秦兆颜也发觉对方正盯着自己那里,丝毫没有不自然的神色,低笑着问道,“想要?”
声音动听,居然很性感。
对方昨晚那种情况都能克制住,没道理今天却要来故意勾他,施嘉心中愤愤地骂这个闷骚精,捂着自己被打烂的坏屁股恨声道,“要不起。”
秦兆颜终于忍俊不禁,“好了,给你上药而已,”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见施嘉还一脸警惕地瞪着他,笑道,“不然你那里就一直那样么?”
这会儿倒晓得要为我好了,昨晚怎么不见你留点情呢,哪怕你少打几下,轻一点儿也行呢,我是你公司底下的艺人,可又不是你的儿子。
施嘉在心内默默腹诽,可是没办法,屁股实在痛,哪怕自己这会儿的确像是送羊入虎口,也得脱了裤子摆好姿势乖乖趴在床上。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秦兆颜坐在床边,动作温柔小心,那药膏清凉,涂上去之后有点刺痛,倒是压住了皮肉里原先那股躁热的痛感,施嘉不自在地动了动腰,秦兆颜眼神加深,拍拍他的背,轻斥了句,“别浪。”
他见身下人可怜巴巴地不作声,要上药的那里也是软红肿胀的一团烂肉,又有点心疼起来。
无论他动作再怎么小心,那里也不可能一点也不痛。
可他只心软了一瞬,暗觉自己昨晚似乎做得是有些过了,可半晌之后心里又冒出股邪气,幽幽道,“这下痛得狠应该能记住了。”
赵联那是什么人,施嘉也敢去碰,无论是封跃俞清还是林森郁,至少也算是人,有最基本的道德感和廉耻心,可赵联却不是。
对方和圈中许多人都牵扯不净,那店里妖魔鬼怪什么玩意儿没有,若是昨晚施嘉真让人近了身,只怕今后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
这顿打莫非不该,他想,自然是该的。
秦兆颜眼神微沉。
小孩刚跟着他时年纪小,又乖又听话,从不让他操多余的心思,只是性格大概太内向了些,总让他有些捉摸不住,不知道对方到底喜欢什么,成名的机会,昂贵的礼物,钱,给他这些好像他都不在意。
也因为捉摸不住,后来才叫人悄悄偷了去。
可车祸后倒像是原本压抑的本性都跑出来了,胆子大了,性格也跳脱,什么人都敢惹,什么事都敢去做,我行我素,无法无天,一点儿也没有从前那副懂事乖巧的模样。
他想,倒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太不安分了些,容易惹到不该惹的人,还得有人在旁边看着。
上完药,施嘉转头正瞧见秦总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心惊胆战地将裤子提好。
屋外正好有人对里面道午餐做好了,秦兆颜道,“拿进来吧。”
他问施嘉,“想吃点什么?”
那人将餐车推进卧室,上面的全都是施嘉从前爱吃的,不过他现在屁|股正痛,什么胃口也没有,心情糟糕得很,摆摆手,示意随便吧。
秦兆颜端了几样过来,施嘉见他居然还要喂自己,更加惶恐,“我的手没问题,很健康。”
秦兆颜没说话,将东西递到他手中,状似不经意问道,“在这里住几天吧,你的房间都还留着的。”
施嘉正喝着粥,闻言一脸惊疑地望着对方。
秦兆颜却面色不自然地飞快移开了视线,半晌后,又问,“怎么样?”
施嘉咂摸着嘴里的滋味,半晌后放下手中的碗,面无表情道,“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