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来照顾你。”沈音眉毛一竖,“你看你这样子,还想照顾你妈呢,可算了吧。”
谢朝探头过来打圆场:“阿姨,这水快滴完了,要不要去叫护士过来重新换一瓶?”
沈音一瞅,还剩一点:“你快去吧。”
谢朝傻眼了,他是想让阿姨过去喊人的啊,一般不都这样么。他同情地看了安格斯一眼,推开病房门出去了。反正他深受杨莉的荼毒,大概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安格斯也要受到他那漂亮妈妈的敦敦教诲了。
病房内,沈音两眼一扫:“你平时身手不是好得不得了,这次怎么搞成这幅死样子。”
安格斯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个意外,一时之间没注意。”
沈音帮他理了理被角,注意着不碰到伤口:“这伤可受罪了,我留在这里照顾一个月。”
“嗯。”安格斯没办法,只能接受了。他还想着趁着这大好时机,好好地在谢朝那里博取同情分。
谢朝领着小护士回来,越想越觉得沈音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还见过不止一次。按理说,容貌这么出色的人,只要他在现实生活里见过一次,那肯定印象深刻,只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再说,沈音这名字听起来也陌生,谢朝恍惚觉得他记错了。
小护士帮安格斯换好吊瓶,眼神偷偷地往安格斯妈妈身上瞄。
谢朝能理解,人都是审美动物,见着好看的人或物,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只是小护士这也看了太多次了,而且小女生不都应该先盯着安格斯看吧,不过有可能最近看安格斯看得太多了,提不起兴趣了……
小护士做好本职工作还不走,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连脸上的小雀斑也染上了主人的情绪。她期期艾艾地朝着沈音说:“您是不是康妮王妃?”
这话一出,谢朝马上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女士了——各大报纸上。
随后他就想起了安格斯另一个身份,听起来很玛丽苏的王子……
所以现在这是霸道王子爱上我?
想想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谢朝打住自己渗人的脑洞,继续看小护士和自己偶像对话。
小护士掏出小本本问沈音要了签名,沈音大大方方地签了,还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有了我的签名也什么价值,还不如让我儿子签呢。”
小护士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夸沈音,捡着外貌、气质、才华这三方面使劲夸,夸得沈音都不好意思了。
谢朝觉得她都要维持不住那笑容了,小护士太会夸人了,夸得人面红耳赤,比他那些铁杆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格斯悠闲地趴在床上,有个小护士吸引他妈的注意力,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
安格斯裸着上身,谢朝撕开一管药膏,往他脖颈后背上抹。
沈音想着儿子长大了,不乐意妈妈贴心照顾了,就把这事交给了谢朝。而且那小护士老是缠着她,把她都缠怕了。整日里端着王妃的架子,就害怕破坏了形象,伤了人小姑娘的心。
不过幸好小护士每天也有工作,沈音还是能抽出空过来照看安格斯。
距离安格斯植皮手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谢朝注视着安格斯身上狰狞的伤口,用棉签挑出手上的药膏,轻轻地、一点点地往焦痂上头抹匀。
伤口结痂之后确实有些吓人,红黑色的痂一块一块的。谢朝看久了,手贱症就犯了,特想帮安格斯把他抠下来。
就比如小时候纸箱里那种全是小泡泡的塑料纸,包在东西上面用来防震减压。谢朝每回见着,都要一个个地把它们捏爆,还捏得噼里啪啦响。
杨莉每次听着就烦,总得教训他一顿。然而谢朝屡教不改,他自个儿把之理直气壮地归结为强迫症,杨莉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伤口又和这塑料纸不一样了,万万不能伸手去抠,抠了他就造孽了。
谢朝生生忍着,今天嘴碎提了句:“看着好想全抠掉,我自己身上有小痂的时候,每次都等不到它自己脱落,就先下手抠得一干二净了。”
安格斯笑笑:“我也好想抠了,脖子和背上总是痒得不舒服。”
谢朝一听,吓得把下面的话全憋进肚子里了,忙讲:“医生说了,这千万不能瞎抠,我继续给你抹药,抹了就不痒了。”
小棉签又慢慢地动起来了。
安格斯眯着眼睛笑着答应:“嗯。”
他这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沈音打算过几天就回去,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安格斯的伤口正结着痂,不怎么能穿衣服,也没办法过去送她,最后还是谢朝和汉德尔把沈音送去了机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音和谢朝都挺喜欢对方的,一个是和和气气的长辈,一个是聪明懂事的晚辈,两人还能互相聊聊天,随便说点玩笑话。
沈音对自己儿子心知肚明,也不强求,她瞧着小谢人不错,走之前还让他加紧。
谢朝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觉,单纯觉得安格斯妈妈人美心又好,还特照顾儿子朋友。
谢朝送完回来,在病床上没见到安格斯,直接往卫生间跑。
安格斯果然正在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正在擦澡。
因为伤口的缘故,安格斯将近一个月没好好洗澡了,一般都是沈音或者谢朝用热毛巾帮他擦擦。他们两也不敢怎么擦,就怕伤口进水。
安格斯忍了又忍,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臭了,自己一个人下床自力更生。伤口在背上,胸口和下半身总得洗洗吧。
谢朝一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瞥见了安格斯光裸的身躯,硬邦邦的胸肌、漂亮的人鱼线,还有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别说,混血人的本钱比较大,那地方长得也比较白,安格斯那里毛的颜色也和他头发毛的颜色一样。
谢朝愣了愣,心道自己想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他赶紧带上门:“我不是故意的,不下心推开的。”说着脸就红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砰”地一声把门推开:“你怎么老想着洗澡呢,等这结的痂掉了洗也不迟,现在不是洗澡的时候。”
等谢朝再进来,安格斯腰间已经围了条浴巾,天生白皙的面颊上晕着薄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就送了阿姨去机场,这班飞机难得没晚点,阿姨这回已经飞走了。”谢朝定了定心神,直接说。
安格斯眼神游移着:“我下次不洗了,等伤口好了再说。”
谢朝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又在他下三路瞟了瞟,后知后觉地说:“哦哦,不洗了最好。”
完了,连忙往外面走,好像后头有鬼追着。
这鬼果真追了上来,强行拉住谢朝的手腕,把他往门里面逼。
谢朝念着他是大伤员,不敢挣扎,半推半就地过来了。
安格斯面色比刚才还红了几分,胸膛上还带着水珠,他贴近谢朝的耳根:“还满意么?”
“满意个什么?”谢朝强自镇定着,分出个脑子来思考安格斯这句话的意思。
第49章
安格斯这回红了耳尖, 用他那大提琴般低哑的声音小声道:“咳咳,你刚才盯着我下面看了。”
猛然间,谢朝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谁……谁盯着你…下面看了?”
说着谢朝就手上暗暗使劲, 小心谨慎地推开安格斯,还得注意着不能碰到他的伤口。
因着各方面的顾忌,他那点力气当然斗不过安格斯, 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墙角处。安格斯裸着上身,把谢朝整个人圈在怀里。
安格斯的膝盖抵着谢朝的双腿,赤红了耳尖, 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倾着上半身:“当然是你。”
嘴边呼出来的热气熏在谢朝的脸颊上,躁得他满脸通红。
安格斯身上还挂着水珠, 谢朝推着他肩膀的手没有着点,不下心一滑,就滑到他胸口, 紧实坚硬的胸肌触感良好, 年轻的皮肤充满了弹性。
谢朝倏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安格斯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按在自己漂亮的胸肌上,湖蓝色的眼睛里漾着浪荡的波浪, 喉头微微滚动:“随便摸。”
特别像大地主请人吃饭, 钱包一甩,可豪气了。
“不摸不摸。”谢朝发力挣脱。
安格斯轻笑一声:“那约不约?”
“不约不约。”
谢朝难得反应快了一回,脑袋里飘出了那个猥琐的表情包, 一脸猥琐的络腮胡大叔拿着个避孕套喊:“小妹妹,约不约?”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抛出一个唐僧的图片,上书:“太丑了,不约不约。”
这会儿谢朝脑子一空,顺嘴说:“丑拒。”
安格斯显然是知道这套路的,心思一动,低下头颅,手上的力道却没松:“我最近是不是特别丑?”
蓝色的眼睛透亮透亮的,此刻含着难过,还这么小心翼翼地问着。
谢朝的目光触及他脖颈侧面那块狰狞的伤疤,立马安慰:“一点也不丑,我刚刚瞎说的。”
安格斯得寸进尺,握住谢朝的手,贴在心口上:“真的?”
“真的。”谢朝特别诚恳地点了点他的头,睁着黑亮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他的另一只手滑到安格斯的颈侧,不敢碰到那块的皮肤,只在边缘处摸了摸:“完全不难看,而且医生说你可能是不易留疤痕的体质,只要好好抹药,以后也不会留疤的。”
安格斯凑近谢朝的脸,高耸的鼻梁蹭了蹭谢朝的鼻尖,呢喃道:“嗯,你帮我抹药。”
谢朝被他蹭得痒痒的,偏头躲了躲:“好,那你能放开不?”
“不好。”安格斯从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还没承认呢?”
谢朝不明白安格斯古怪的脑子了,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承认什么?”他接着告饶,“真的,你一点也不丑,我已经承认了。”
“不是这个。”安格斯困住谢朝的右手不知何时按到了他的后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那是哪个?”谢朝很茫然啊。
安格斯抿着唇,下巴到唇角的线条冷硬,他又往前贴了贴,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他轻轻地把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安格斯尽管病着,身上的热度一点也不减,传到谢朝身上,热得他手脚都不利索了,脑袋更加不好使了。
但安格斯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谢朝正在回避问题,然而他不准备放过他,打算采取强硬政策。
他下半身动了动,慢慢把一条腿挤进了谢朝的腿间,两人之间的距离都快成负的了。
“满意么?”安格斯把这个问题重新翻出来。
他浴巾下的肿块硌在谢朝的小腹上,不容忽视。
谢朝瞬间脸色爆红,刚刚努力维持的淡定的消散得一干二净,结巴起来:“……满意你妹!”
安格斯尽管红着耳朵,那点热度完全影响不了他耍流氓的心情:“满意我妹没有用,满意我弟么?”
他心思这会儿可活络了:“再说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妹妹。”
“滚滚滚,一个都不满意。”谢朝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