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半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手不自觉地就朝兜里摸去想要抽支烟,却在碰到空空的口袋时才想起来早就被自己戒掉了。
他心里正烦躁得厉害,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喂。”
“小时,是爸爸。”陈保元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爸,有什么事吗?”原陆时敛了一下情绪,问道。
“我刚刚将矿石采样送去检测,发现结果和你看到的一样,矿井深层真的有大量的稀有金属!”陈保元的声音里充满兴奋。
原陆时听到他的话着实愣了一下:“这么快结果就出来了?”
“详细的报告还没有完全出来,但是检测中心的人将其中一块进行化验,发现和你估计的含量值完全吻合!”
“是吗?”原陆时略微顿了一下:“全部结果需要多久出来?”
“三天左右。”
原陆时将精神完全提了起来,如果三天之后的结果显示矿内的确储有大量的稀有金属,那么接下来的投产工作就要一步步进入正轨。这里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比如向国家资源部进行稀有金属矿产开矿申请,比如更新原有的部分采矿设备,比如制定新的边界品味等等。需要投入精力的事情这么多,他实在不应该抱着这些不该有的情绪浪费时间。
他收整好情绪,对陈保元道:“爸,矿区的事情就劳烦您费心了。”
三天之后,矿区的采样报告出来,结果和原陆时预计的一样,矿井内的确储有大量的稀有金属矿产。在办理了一系列手续之后,原陆时名下的这个矿区正式投入了运营。
这天早晨,原陆时正要下楼用早餐,傅司柏忽然拦住他,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原陆时看着牛皮纸的文件袋一愣:“是什么?”
“为原老先生做身体检查的仪器恢复数据。”
原陆时的表情一紧,连忙将文件袋拆开,从里面取出薄薄的一摞文件看起来。半晌,他的目光才从文件上转出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傅司柏。
傅司柏的眼光也看着他,开口道:“很明显,很久之前原老先生的病症就有了迹象,却被隐瞒下来,而体检记录则被人为篡改了。”他看着原陆时逐渐变得灰败的脸色,心中徒生不忍,但还是接着道:“能够有能力越过家庭医生篡改体检数据的人,应该不超过三个。”
原陆时知道他所指的是谁,然而不管是谁,原政清都脱离不了关系。他的眼光垂下去,目光出神地盯着地毯,握在手中的文件却被一点点攥紧。
傅司柏眉头一皱,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原陆时的身体在他怀里发出极轻微的颤抖。他的心里忽然堵得厉害,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如果,如果我能够早些发现,祖父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傅司柏将他微微颤栗的身体抱得更紧:“即使发现得早也未必能够治愈。”
“如果能够早一些发现的话总还会有治愈的可能。”原劲光的音容笑貌一点点浮现在眼前,原陆时觉得胸腔被悔恨与悲伤充满,整颗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铁箍箍住,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傅司柏从来就不是个善于安慰人的人,这时候他看着原陆时脸上悲伤的神情,心里虽然酸涩得厉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将他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半晌,原陆时才慢慢从傅司柏的怀里退出来,低着声音道:“抱歉。”
傅司柏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原陆时敛着眼光,看不到傅司柏的表情,握住文件的手却再一次一点点攥紧。
“还有一件事。”
原陆时收整了情绪,抬起头看向他:“什么?”
“陈四有消息了。”
原陆时原本萧索的表情顿时一震,惊愣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说……”
傅司柏点头。
当初那伙绑匪被傅司柏派去的人及时制服,随后背后的老巢也被一窝端了,然而其中的主要头目陈四却在混乱中逃跑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却还是被傅司柏找到了踪迹。
原陆时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个陈四我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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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原家别墅里,原政清一家正在用早餐。原政清放下早茶,朝候在一旁的李休斯问道:“听说陆时已经将矿区接手了?”
李休斯立刻恭恭敬敬答道:“是的,先生。”
原政清点了点头:“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让他去找小林。”
小林是原来矿区里负责技术的经理,原陆时接手矿区后他便跟着其他技术人员被派遣到原政清名下的其他矿区了。
“好的。”李休斯脸上堆满笑容:“对大少爷,先生真是费心了。”
原政清摆了摆手:“他是我的亲侄,能帮到他的地方总是要帮衬着一些。”
原明俊正切着烤土司,口袋里的电话却再一次响起,随着优美的铃声,他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颜色。
原政清皱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道:“一顿饭你的电话都响了多少次了?”
原明俊低头将电话挂掉,烦躁地想要关机,手指按在电话屏幕上时却顿住了,停顿了半晌还是将手收回来,改为调成静音。
文丽打量了原明俊一眼,没有做声。
剩下的时间里原明俊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胡乱吃几口就称饱了,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餐桌。
等他进自己的房间后立刻将手机掏出来,接通电话朝里面气急败坏吼道:“姓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没什么,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原明俊脸色发白,握着话筒的手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