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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70节

他小声辩驳,“我觉得我挺聪明的。”

陆及垂下眼,笑了声,“那是谁昨天连筷子都忘了怎么拿?”

赏南:那不是装过了头吗?

香夫人怜爱地看着赏南,说道:“太可怜了我的孩子,不过这也好,也好……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最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各种衣服,你还会央求我给你挑选各种饰品,你特别喜欢我的大沿帽。”香夫人今天也戴着一顶大沿帽。

巧了,香夫人说的都是赏南以前不喜欢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

应该附和吗?

赏南皱眉思考的模样说服了香夫人,香夫人的眼神变得更加怜爱,“我去做饭,你以前最喜欢天妇罗了,做两份好不好?”

听见了自己喜欢的食物,赏南装出冷淡的样子点了点头。

香夫人哼着歌进屋子里去了,留赏南和陆及两人在院子里,陆及蹲下来摸着螺丝刀的头,替它调整脖子上的项圈。

起子从狗窝的方向冲过来,撞在赏南的腿上,它爪子上都是泥巴,赏南低下头,“起子,你皮痒了吗?”

陆及本来在调整螺丝刀的项圈,听见赏南喊出了起子的名字,他动作一顿,缓缓掀起眼帘,盯视着赏南,“我没有告诉过你它们的名字。”

赏南脑子嗡了一声,他呆呆地看着陆及,看着陆及的眼神从意味深长到无可奈何,赏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忽略汹涌而来的心虚,他强撑着气势,“仆人,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陆及笑了声,收回视线,继续调整项圈。

这事儿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赏南的心还没落下来,陆及就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拍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才伸手抓着赏南的肩膀将赏南拖到了面前。

陆及不轻不重地拍了赏南的肩膀两下,轻声道:“现在,请尊贵的小少爷进屋接受您仆人对您的问话吧。”

说完,陆及将手套搭在栅栏上,转身回了屋子。

赏南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跟了上去。

第49章 白骨吟

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下演戏的尴尬是完全小于在对方知情以后还假装演戏的尴尬的。

陆及叫出那声小少爷的时候,赏南几乎想立刻打包行李卷铺盖离开这个世界。

客厅里,陆及给赏南泡了一杯浓浓的绿茶,茶叶被热水一泡,尽数散开,杯子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水,剩下的三分之二全是茶叶。

赏南本来对绿茶就不是很热衷,喝茶的时候一定要配点饼干点心才觉得不错,这种浓茶,不管是用什么名贵的茶叶泡出来,他都不会喝。

“你以前最爱喝这样的茶。”陆及在赏南对面坐下,他笑着,和从前一般温柔。

他是故意的。

赏南心想。

陆及没有质问赏南,他只是一直等着赏南做出反应。

赏南已经尴尬无措得恨不得自己一头撞在地上。

正好,香夫人一边系着围裙一边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她没感觉出赏南和陆及之间奇怪的氛围,而是直接问赏南,“天妇罗做生蚝和青口贝,还有虾,好吗?”

赏南淡定回应,“好的。”

香夫人:“一份?”

赏南下意识就想举起剪刀手,但幸好反应快,他把即将要抬起来的手放了下去,整了整衣摆,“好的。”

香夫人回去厨房以后,客厅重回寂静。

赏南顶不住陆及和以往温和全然不同的打量的眼神,他沉吟了会儿,清了清嗓子,“开个玩笑,你玩不起吗?”

陆及:“……”

有些事情,做过了,再回头便难如登天,说的便是赏南。

距离赏南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陆及的气色眼看着就比前段时间变得要好,他到底比赏南年纪大一些,小孩儿演技再好,那也是演的,陆及在陆家这个大剧院里,见过这么多演员,若不是自己喜欢的孩子,赏南在问出第一句“你是谁”时,他就会揭穿对方。

但他想,赏南可能是害怕,但具体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得问问。

陆及站起来,把浓茶换成了清淡一些的茶,拿了一只马卡龙,“吃吧。”

喂猫似的,

赏南视线从绿莹莹的茶水上边慢慢移到了陆及的脸上,“你生气了?”

“不会,”陆及笑着说,“我怎么会生气,你受伤本来就是陆家导致的,如果不是因为陆萧,你那天晚上本来应该睡个好觉。”

赏南的手背上留了一块疤,虽然很浅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那块受伤的地方,陆及捧着看过无数次,烧伤过后长出来的新生皮肤和原有的到底不同,医生已经尽最大努力让患处没有留太明显的疤,但沿着患处一圈,还是有着与原生皮肤的分界线。

陆及看向窗外,“你睡了四个月,冬天都来了。”

赏南咬着齁甜的马卡龙,点点头,“是啊。”

外面几只猎犬跑向了不远处的草坪,草坪正在修整,一堆堆的草屑堆着,它们跑过去,把草屑带得四处飞散。

“你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知道吗?”陆及回过头。

赏南算了下日子,“我知道。”

陆及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赏南。

赏南在感情这方面不是一个聪明人,他需要有人引导和揭露,所以陆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好奇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直到14翻出去年他和陆及的“聊天记录”——陆及提出他们他们将在不久后开始恋爱,赏南当时的回答是:是……是的。

厨房里传来”呲啦“一声,随后便没断过,这边屋子面积比不了主屋那边,主屋那边富丽宽阔得像城堡,陆及这边就仅仅只是一栋小洋房而已。

所以但凡哪个房间的动静太大,其他房间里的人都能听见些许。

因为香夫人制造出来的动静,赏南没那么紧张了,他咽了咽口水,直视陆及,“你想说什么?”

一开始,赏南只把陆及当作敬爱的长辈,或者兄长,毕竟六百多年前的人,赏南很难把对方当作同龄人对待。

但不管陆及本质上是什么,他看起来……看起来是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

赏南甚至没在对方脸上看见过脆弱和信念的崩塌,他只在14提供的片段当中看见,被火势包围的陆绅,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那个时候的陆绅,还是人类,会恐惧,能感知到疼痛,拥有一切人类会产生的情绪。

他是这样想的,反正横竖他和怪物是绑定的,当情侣还是当父子兄弟,他都没意见。

赏南的坦坦荡荡让陆及嘴角的笑淡了些,他抽了纸巾递给赏南擦手,“小南,我今年二十七岁,年纪有些大了,你刚成年,连美泽市都没走出去过……更重要的是,我不是人类。”

“但最基本的七情六欲,我是有的,”陆及恢复之前的轻松表情,但他垂下了眼,他不如赏南坦荡,“所以,你愿不愿意,以伴侣的身份,留在我身边?”赏南成年了,不再是事事都需要他人帮忙做主的小孩子,任何事情,陆及都尊重他的决定。

陆及鲜少和赏南聊一些成年人的话题,赏南知道这是自己最开始就和陆及商量好了的,但现在陆及重新又这样正式地问了一遍自己。赏南想,陆及可能是觉得,那时候自己年纪还小,十六七岁,自己说的话可能自己转头就忘了,况且,上次更像是诱哄。

这种事情,还是要说得正式一些比较合适。

赏南有些说不出来话来,他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热,开始冒泡,最后滚开沸腾,比起此刻,之前那些,更像是一时的玩笑,哪怕赏南无比清楚,依照陆及的性格,他绝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他将尾音拖长着“嗯”了一声,不是同意,只是一个茫然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气音,陆及也听得出来。

“先去吃饭,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陆及是真看出来赏南紧张得不得了,比之前那模样要好。之前那个样,让陆及觉得赏南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满脸无所谓,“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陆及忽然站起来。

吓了赏南一跳,嘴里的甜都还没咽下去,在舌面上化开。他在陆绅掠过自己去一楼书房之后猛地回过头——陆及垂在身侧挨着裤缝手,以非常不明显但又能看见的幅度颤抖着。

如果说,在火势朝陆绅围过去时,陆绅的颤抖是恐惧和不可置信,那现在的表现,应该是紧张,不会再有其他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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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来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咯。”

用过午餐后,香夫人如是说。

赏南有点尴尬,“人类真神奇。”

不过香夫人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她只要赏南健健康康就行了,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都不重要,历经几次生死的香夫人觉得好好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包括爱情。

她往一楼书房的方向瞟了一眼,说:“少爷怎么回事?午饭都没吃。”

赏南正弯腰从柜子里往外把自己的书一本本拿出来,摞在桌子上,他病好了,就又要开始上课了。

“他让我好好想想,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赏南是现代人,比陆及还有这里的陆家人都要现代,陆家的人要遵守家规,陆及更加谈不上是现在的人,他们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有大堆的规矩和道理。

其实刚刚赏南就准备要点头了,他不介意陆及是不是人,年龄有多大。他喜欢陆及,尤其是对方露出人类特征的时候,会让赏南觉得对方更真实。

陆及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撒谎的,不过他道行太深,撒没撒谎……别人也看不出来,可到底还是从一些细节处表露出他在等待赏南回应的时候有多忐忑和紧张。

甚至连午饭都不出来吃了。

赏南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他记得自己是没有的。但在原本世界里的时候,身边同学在高中时候就已经在开始偷偷牵手拥抱,到了大学就完全放开了谈,大家甚至会互相帮忙脱单。

所以他并不排斥谈恋爱,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硬要说的话,还是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比较容易令人感到不好意思。

陆及则完全不同了,陆及这方面完全是个老古董。

香夫人也认同,“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赏南停下动作,“一辈子?”

他倒不是认为自己和陆及是在玩玩,他很认真,毕竟没人会抱着和怪物玩玩的目的去和怪物恋爱。

“是啊,”香夫人的表情非常正经,“婚姻大事……不过如果小南你的父母还在的话,他们应该会很满意少爷吧。”

赏南听见香夫人已经说到婚姻上面了,他一愣,“我没想那么多。”

香夫人:“什么叫没想那么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难道还打算始乱终弃吗?”

“我可没说。”

香夫人知道现在的人换对象如换衣服似的,可陆绅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一旦开口,就真的是做好了要与对方共度一生的准备。

一切,他都会准备好的。

不过比较诙谐的是,赏南没有长辈,从某种层面上来说,陆及就是他的长辈,但陆及如果成为了赏南的爱人,长辈这个身份就应该不复存在了。

“如果能找到你的父母就好了,他们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很高兴。”香夫人双手合十期待了很短暂的几秒钟,又放下了,翻了个白眼,“还是算了,让你流落到孤儿院的父母,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赏南觉得香夫人说得不错,更别提他还是在冬天的时候被丢到孤儿院门口的,美泽市的冬天有多寒冷刺骨,他已经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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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凌晨时分,窗外冬风呼啸,只差将院子里那些老树都连根拔起,落叶被卷着落在陆宅的各处空地上。

赏南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暖和得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自己又身处于四个月前的那场大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