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过来！”国师对楚言兮道。

楚言兮迟疑着走过去，司雨站起身来，带着她一路离开了湖心亭。

国师站在身后看着司雨和楚言兮离去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喜悦。

没想到少主还会被这种少女所吸引，早知道他便送几个妙龄少女去讨好少主了。

楚言兮一路低着头跟随着司雨来到了他的房间之中，司雨显然就是已经认出了她来，不说司雨是怎么做到的，他没有在国师面前直接揭穿她，看来是真的有心维护她。

司雨看着楚言兮低头不说话，还以为楚言兮是生气了，所以解释的语气也略有些慌张。

“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意思……”

楚言兮抬起头“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司雨一时语塞，随后低头笑了笑：“不，没什么。”

房间之中原本的那一丝暧昧的气息，现在一扫而空了。

楚言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司雨说得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她一和司雨在一起，就会下意识将司雨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便很少向那种暧昧的方向去想。

但是除去了原先那乖巧小奶狗的滤镜，现在眼前的司雨，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放在外面也是难得的翩翩公子，不知会惹得多少少女心动。

不过楚言兮心里已经有了人，除了弟弟这个席位之外，分不出多余的位置来给司雨了。

楚言兮清咳一声：“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司雨有些不好意思：“那菜中的毒，不是四大帝国之中的人能够炼制出来的，所以下毒之人除了姐姐你便不会有别人了。至于说怎么在人群之中认出你来的……其实是靠直觉。”

“坏了姐姐的事，我很抱歉。”见楚言兮没有说话，司雨继续为自己之前害得国师没有吃下醉佳酿之事道歉。

楚言兮一挑眉：“你就不拦我？”

她要毒死国师，司雨不仅不拦她，反而还因为此事而对她道歉？

司雨道：“虽说国师死后我会陷入一些麻烦，但是也不是不能处理。姐姐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了，我是不会成为你的阻碍的。”

司雨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楚言兮，表面上看似平静又柔和，实则那其中蕴含着连楚言兮都看不透的风暴。

“永远都不会，姐姐，虽然你现在还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楚言兮笑笑，并不当真。

人们口中说的永远，永远是假多真少。

但是司雨却显然并不是说着玩玩的，他做了一个楚言兮也没有想到的动作——他面对着楚言兮，单膝跪地。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仙界公主。”司雨抬头凝视着楚言兮，缓缓道，“言兮，只要你一句话，我会助你重掌仙界，助你君临天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走下去。”

“我愿意为你牺牲，成为你的剑，成为你踮脚的基石，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

楚言兮伸出手，司雨下意识闭了闭眼，但是楚言兮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揉了揉。

“你应该叫我姐姐。”楚言兮道。

司雨愣了片刻，随后苦笑：“是，姐姐。”

楚言兮将他扶了起来，眼前这个总是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少年人难得显得手足无措。

“我信你。”楚言兮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一句话会比这句更能安抚司雨的情绪，她说道，“但我不要你走刀山火海，也不想君临天下。我所求不过人间平安，众人安乐。不需要任何一个人为了我而置身危险。”

司雨静默的听着楚言兮的话。

“有时我也会觉得自己很天真，遇到任何事，我总是想着是否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能够将伤害减至最小。”楚言兮道，“我讨厌牺牲，讨厌死亡，这听起来是不是过于优柔寡断？”

比起血雨腥风之中走过的首席执行员、名满天下的顶级毒医，还有现在这身负血海深仇的前朝公主，楚言兮的性格都显得“软弱”了些。

她不够狠辣，不够干脆，总是看起来太过懒散也太过随和。

她身上所背负的所有身份，全部都是命运强加给她的枷锁。她一路至今背负的这无数名号，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劫难。

她能够走到这里，只是因为她是楚言兮。

放下这种种角色来看，她也不过是一个希望此间安乐，盛世清平的善良女子罢了。

命运将她推至此处，逼着她举起刀杀了人，逼她面对鲜血时逐渐麻木，逼她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仿佛生来就应该站在顶峰，所有人也都这样认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真的在意执掌仙界的权力么？

若是她想要的是权力，是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话语权，那么她远不止于到如此境地。

就是因为她所求的是比这些要更为柔软，更为广博的东西，所以她每一步都走得更为艰辛。

“这不叫优柔寡断，”司雨缓缓摇头，“是我肤浅了。”

若是楚言兮所求真的仅仅只是走上巅峰，为此可以不择手段的话，那她和司傲水又有什么区别？

被权于力裹挟，置身与爱与憎的狂潮之中，变得狠辣，变得绝情，那楚言兮和她所要打败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楚言兮之所以会是楚言兮，就是因为她已久坚守着这些被大多数人视为不必要的东西，悲悯仁慈，或者说是善良。

“不过，如果你可以帮我一些小忙，我还是愿意求助你的。”楚言兮笑笑。

司雨忙道：“能帮上姐姐就好。”

他低下头：“我这个所谓少主，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其实势单力薄，摆脱不了司傲水对我的控制，也说服不了哥哥。但是，护姐姐一时周全，我还是办得到的。”

楚言兮笑笑：“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她思索了片刻：“国师我们便先不杀了，放任他与万蛊盟互相削弱对方的实力。我们将重心转移到寻找七大神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