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卿眉老祖’这个名字,林清畔扬眉,笑了:“卿眉如今也称老祖了么?”
沈河也知道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了——当年尘霄生为救邪徒领受八祖一剑且被逐出门宗,那邪徒就叫做‘卿眉’,沈真人一样笑着:“启禀林师叔,其实您老也能称得‘老祖’了。”
贺、尘、林这一代的修行之士,放在如今东土世界,确已是高高在上、辈分尊崇了......
对尘霄生,卿眉引为毕生知己。但对离山,若这土第一正道天宗被毁了,卿眉倒是挺高兴的。
不过高兴归高兴,卿眉心里明白得很,若尘霄生在阳间,即便没力气守护离山也会与离山同存亡;还有那个在大圣识海以烈火炼化自己经脉、救了自己性命的苏景,也一样会为了离山拼命!
离山弟子都是这副德行的。
既然如此,卿眉便来这一趟、打着一仗,不为离山是什么天宗正道,只为故人香火。他是替尘霄生来的。
小蛮妖与师尊生死相随,化身白毛狼飞扑强敌。
迎抗天星时,卿眉的功法与诸多正道大阵格格不入,无处可援就留在了南荒,此刻生龙活虎。只是,卿眉的辈分和尘霄生相若,本领却相差得太远了,以今日战局,离山这边多出他一个,纵全力以赴,仅仅杯水车薪罢了......但,来则无悔,剑出无悔。
卿眉动法,驰援离山!
也就在卿眉动身扑入邪修阵时,忽又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自南方遥遥传来:“拜见卿眉老祖,拜见离山诸位神仙,老奴来迟,罪该万死!”
面涂白垩的老汉,走路时双脚永远都踩在一条直线上,去过齐凤国的离山弟子全都认识他:齐凤国皇帝陛下贴身奴仆,内廷主事。对尘霄生最是忠心不过!
扭扭捏捏地老汉喊罢,身后云驾崩散,与他随行,三百妖!
其最醒目的,面上生了六只眼睛的蝎子大将。若苏景在此,当会欢呼一声:沙包将军,别来无恙?
尘霄生不在妖国。天星劫数时齐凤国群妖无首,也没能结出像样的大阵去迎抗天劫。反倒因此保存了实力;但也是君王不在的原因,东土汉家修士‘鬼打鬼’,妖精不欲理会,没人指使得动他们。能来的,个个都是知道尘霄生‘离山弟子身份’的真正心腹。
人少,但还是来了。
人少,但既为心腹,必定修行不俗,可堪大用。
下一刻罡风鼓荡。妖威卷扬,南荒齐凤三百零一妖冲杀入阵,护卫离山斗玄天。
妖精相助汉家正道,舍命驰援......凡人之后,妖精赶到。远古时事情不可知便不论,只说这最近万年,放眼天下、可曾有过?!
因尘霄生是妖国皇帝?错了错了。
因尘霄生是离山弟子。
离山。
乱战更乱。可再不是被动挨打之局,虽也被动、虽落下风,至少有了反击的机会!
但才不过燃香功夫,战局刚刚扳回些许,天空里忽又响起了一阵讥诮笑声,年轻声音:“离山。离山啊,是真没人了,要靠着几个后辈,一群妖精来守护!就没有一个像样些的人物站出来么?”
另一个女子声音附和而笑:“我曾听说,离山有三环、四重护山大篆,其水幕天华、壬水雷母、戊石剑阙三阵都入了他们的共水阵,唯独飘渺星峰结布的‘千江水月、万里云天’不曾动用。想是离山老妖敝帚自珍,当做最后保命的手段了。”
第三个声音,老太婆,冷笑森然:“离山还有一阵未用,小杂碎们就万里迢迢赶来,狗子护主似的来抗玄天仙道,殊不知,离山还藏了手段,本就没把他们的小命当回事。”
第四个声音,年沉稳,严肃正:“自甘做狗,死则死矣,既然离山都不把他们放在眼,你我又何须挂怀,倒是那‘千江水月、万里云天’......”
话没说完,第五个声音响起,大笑滚滚、豪气冲霄,闻声可知其人当是莽撞汉子:“房兄可是想闯上一闯?弟愿同行!什么正道、什么离山、什么阵法、什么玩意!”
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般的阴测测、有气无力,同声在笑:“什么玩意,心哥哥说得好,离山...什么玩意啊!”
七个声音接踵而言,山前恶战的玄天邪修个个面露喜色,诸星宿齐齐开口:“恭迎东方苍龙七星上仙!”
呼喊声,远方空气震颤,大群邪修显形,为首七个人,男女老幼皆有,无论衣衫华贵还是修家气度,都远胜之前星宿。
玄天道二十八宿,最后的东方七宿终告现身。
东方七宿,地位远胜其他三方星尊老魔,修为也更要精深得多,颇得道主器重。
东方第一星角宿是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现身同时目光如炬直视石头窝沈真人:“妖人沈河,最后一阵再无可藏,还不舍得亮出来么?”
沈河没力气做高声回应,只是笑了笑,平常声音:“阁下不配。”
笑声大起,角宿邪魔纵声:“待我剥下你整张人皮时,你要记得再说这一句‘阁下不配’啊!”言罢手一挥,追随星主而来的大群邪修发一声喊,各逞本领冲向战团......
剑尖儿剑穗儿先是对望了一眼,又同时转头望向了师父。妖邪之言,本也是她们的心疑问,离山明明还有一阵的,九位开山师祖,除了‘懒得动’的八祖外,就只有九祖陆崖九才能闯过的最后一阵,千江水月、万里云天!已到生死存亡是,为何还不动用那座大阵。
红长老也不知道为什么,迎上弟子的目光、摇了摇头。
不知,但红景不担心,师兄就坐在她身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河的声音很轻,传来:“那座阵已经废了,再不能用了。”
千江水月、万里云天,早已经废掉了。离山最最核心的机密。整座门宗知情者也不过三人。但是现在不重要了,大可告诉师妹、告诉晚辈了。红长老闻言微微一愣,意外、却没太多失望,本就无所谓的,师兄在身边足矣了。沈河忽觉手上一暖,红长老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他......
东方七宿高悬不动。面带笑容,眼前战局还不值得他们出手。小的们下去足够了。
确是足够了,苦苦支撑的局面,在添出一群养精蓄锐多时、修为本领不俗的强敌,还能再支撑多久!离山如危楼,本就在风雨飘摇不定;东七宿麾下邪修正冲来,何尝不是一片雷暴乌云!只待他们入战,便......再无离山。
就是此刻异象生:正急急冲锋欲立大功的东方邪修阵势心,突然血花盛开。
瞬瞬,一百人爆碎。碎尸横飞血浆爆起。
再瞬瞬,又是一百人暴碎,同样鲜血飞溅。
第三个瞬瞬,第三个一百人碎、第三次百朵血花开。
心开花,被碎尸万段‘开红花’的邪修都身在队伍央,一下子阵势大乱。
周围的邪修哪还在顾得上冲锋入战,忙不迭四下散开。生怕自己跑得慢了片刻也会变成一朵‘血花’,转眼云驾崩碎,刚刚还威风八面、随同东方星主而来准备扬威离山的邪魔外道四散奔逃。
东方七宿各自吃惊,纷纷叱喝:“何方妖孽,敢伤我仙道。”
三百血花开,一个年女子缓缓现出身形。布裙荆钗,身形普通,但她没有五官:脸面上横七竖八、深深的指甲剜痕,再看她手上的寸许指甲尖锐......不知为何,她把自己的脸抓烂了,耳朵扯下、鼻子划掉、眼睛也仅仅是一双血窟窿。
就用那双无珠血洞,年女子望向东方七宿。右手向着正溃逃的那些邪修遥遥一扣,一个已经飞到千丈开外的邪修登时被她抓回手。
就在此邪修长声惨呼,年女子剜下他一枚眼珠,塞入自己的眼眶,她有了眼睛,独眼转,扫过东方七宿。
跟着年女子又将其第二颗眼珠挖出,这次是放入嘴巴,咀嚼、吞咽。
东方七宿绝非浅薄之辈,见残忍古怪情形全不惊慌,灵识探去查过女子气意,第三星氐宿颇意外:“尸煞?”
年女子非人非鬼亦非妖,乃是一头修炼大成的尸煞。
东二星亢宿面目狰狞:“腌臜东西,既成气候,当有名姓,可敢报上名来。”
“阿添。没有脸的阿添。”出乎意料的,面目稀烂的尸煞女子声音异常动听,如薄瓷轻碰,悦耳悠扬,而在报名过后,她忽然癫狂起来,右手微用力将手邪修彻底捏爆、左手倒转利甲如刀猛划过自己的脸孔,本就稀烂的脸,越发烂了!
黑紫色的煞血自‘阿添’脸上涌出,尸煞的哭号疯狂:“无脸苟活天地、无脸再见恩主、无脸之煞无脸之仆...阿添啊...阿添罪不容赦,却还不能死...求为我主分一忧、报一恩,便可去死了!便、可、去、死、了!”
凄厉哭号冲穿天地,尸煞冲,杀向东方七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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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首歌。
龚琳娜...您没看错哈,就是唱神曲的龚琳娜,在一个节目上唱了一首《但愿人长久》,可好听啊!
风格外放,我很喜欢龚丽娜的演绎。
这本来就不是个婉约词,豪放唱才好听。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上搜一搜,认真推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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