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这事还要委屈你一下,老身也没料到静宁郡主忽然就病了。“
百里府的厅堂內,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有些歉意的看着下首坐着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无妨,我也不是太在意那些虚礼的人,何况郡主的病还要拖好一阵时日,四公子的这拜师礼简略办一下便行了。”
程鄂温和地笑着,眼中一片随和,眉间又似乎是藏了几分凌厉,看的老夫人满意不已,这样的人来做治哥儿的夫子,自然是最合适的,只是拜师礼向来注重隆重,这样才能显示出对夫子的重视。
哪程鄂程夫子又是程副丞相的远房族兄,再加上二者的关系之好,在看在陈副丞相的面子上,拜师里该举办得更隆重些,可谁知百里未寻却忽然病了,还病的严重,她从小体弱多病,想来短期内是不会好的。
眼下她可是有着郡主封号,若是在她重病期间在府内张灯结彩,可不太妥当,万一遭外人说她这个祖母对孙女不好……
老夫人这般想着,眼底精光浮动。不能大办拜师礼,也不能亏待程夫子,治哥儿的年龄也是该读书了,不能再拖了,这……
思前想后,老夫人终于下了决心,满脸笑容的看向程鄂,“这样倒是委屈程夫子了,老身近日里得了一副王先生的字画,只奈何老身向来对字画不太感兴趣,程夫子又是文雅之人,依老身之见,这画便送给程先生了。”
说完,老夫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了抽,仿佛被人割了一大块肉。百里丞相虽然位高权重,却性子耿直,对不正当之事深恶痛绝,供给府中的也只有他每月的俸禄。
长公主虽是百里家的儿媳。只奈何她素来简朴,出嫁所带来的嫁妆虽然多。在为百里府费了许多后,长公主便将自己嫁妆锁了起来,本来也没有用媳妇的嫁妆供养婆家的道理。
而作为皇后的百里慧似乎和百里丞相是一个性子。多年来虽然对百里府多有照顾,却甚少往娘家送特别值钱的东西。因此,百里府內每年除去维持府內房屋、假山和各位主子衣食及日常开销,还有平日里各府往来送礼的钱,府內其实并没有太多闲钱,而如今……
“小绿,把我房间的那幅字画取来。”纵然心痛,老夫人还是吩咐了一声。
“哦?王先生的字画?”程鄂眼睛一亮,声音带着几分激动,”敢问老夫人,这字画,可是仿王行枝先生的字画?“
“是王行枝先生的真迹。”
“这!”程鄂瞪大了双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是不敢相信!“王行枝先生的真迹?老夫人,此话当真?”
要知道,王行枝乃是闻名诸国的书法大家,他的字画可是千金难求,即使是身份仅次于太后和帝王的圣和长公主,手中也不过有三幅而已,如今……老夫人要把这字画送给他?
“自然是。”老夫人答道。这时小绿已取来字画,她笑容不变:“夫子便收下吧。”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夫子,老夫人自然不会如此大方,但对方是程副丞相的族兄亲信,和老夫人二房百里信一家又有着暗中的合作关系,这也算是向他们示好了。
“老夫人真是有心了。”程鄂取出字画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眼底满意之色更甚,再看老夫人的目光中含了几分亲近。“健仁(程副丞相的名字)说,贵府的二房父子皆是大富大贵的命啊!”
“那就承了程丞相的吉言了。“老夫人心中一喜,程府这是彻底愿意合作了,看来以后老二是能当大官了。
还是程府的人好说话,想想她那油盐不进的大儿子,明明身居丞相之位,却不帮着老二,说什么以老二的能力不适合当官,这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就算不适合又怎样?他身为丞相,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妹妹,帮自己的亲弟弟弄来一个高一点的官职,不过是小事一桩,可他却偏偏不愿意,害得老二现在还只是个七品芝麻官,连三房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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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丞相百里翰的屋内,百里翰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盯着下面汇报完事情的婢女,沉默了半晌,威严的开口:“母亲真的这么说?”
“是的,老爷。”荷花恭敬的答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百里翰轻轻用手指敲想着桌面,脸上神色未变,声音却含了几丝悲凉,身为心腹的小荷知道,百里丞相这是有点怒了。
的确,大房一家对百里府贡献最多,这么多年来,百里丞相和长公主也的确很孝顺老夫人,可老夫人却如此不待见她们的小女儿,如今百里未荨重病未起,生死未知,老太太却嫌晦气,还拿出纸符送给二房,这是要把百里未荨置于何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百里翰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母亲真是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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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內,一片红光闪现,凌落在地上的桃花瓣依旧鲜艳如生时,未曾腐烂,此时都伴随着那股红光漂浮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漩涡。
半晌之后,一个人影从花影中闪现出来,迟玪凤从漩涡中走出,怀中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走出几步后,她忽而松手,在她怀中昏迷的百里未荨却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稳当第浮在空中。
迟玪风双手现出红色的气流,快速地将百里未荨推向之前所设下的陈法中心,双手交叠在一起,伴随着迟玪凤的动作,越来越多的红色光芒从迟玪凤身上涌出,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红色气流,卷起四周纷飞的桃花瓣,直直地飞向百里未荨!
在即将穿过百里未荨时,堪堪停了下来,转而化作一个圆行的球,将百里未荨包在其中。
一个时辰过后,迟玪凤的脸色已十分苍白,她收起了周身的气息,向百里未荨的地方看去,解除封印的过程已经完成,按理说,百里未荨此时应该醒了并精神百倍,可是……
“未荨!未荨!未荨!”
面对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女儿,迟玪凤轻轻地唤了三声,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她打量了一下百里未荨,脸上的花纹没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再伸出手在百里未荨的背部感应了一下,背上的花纹也没了,相必封印是解除了,只是未荨为何还不醒?
“主子,公主府外面来了个黑衣男子,说他可以帮助您让小郡主醒来。”
一名暗卫飘然落地,恭敬地向迟玪凤汇报。
“黑衣男子?”他如今在本宫府邸之外?迟玪凤眼神变了变,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凌厉,如今,她在长公府的消息,根本没人知道,那黑衣男子怎么会知道?
“是的,主子,不过那黑衣人是在长公主府的后门偏僻处出现的。”
“后门偏僻处?”迟玪凤鄂然,对方究竟是何等人也,竟对她的消息如此了解?
“好,那本宫倒要会会这个什么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