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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节

这一日,姜绾还在看南疆医书,看的两眼发昏,正揉眼窝呢,外面金儿跑进来道,“王妃,刑部尚书来了!”

刑部尚书?

“快请!”姜绾忙道。

刑部尚书不会无缘无故来顺阳王府,十有八九是有进展了。

姜绾连忙起身,只是起猛了些,头一阵晕眩,她撑着书桌站了会儿,等晕眩感消失,方才出去。

她出书房,那边丫鬟小厮领着刑部尚书过来,齐墨远人不在府里,刑部尚书面带微笑,姜绾就猜到有好消息。

如她猜的那般,刑部尚书就是来送解蛊之法的,他一天三次劝锦绣坊老板娘,总算是把人劝动了,锦绣坊老板娘交待,解蛊之法就埋在前朝太子太子妃的墓碑前。

刑部尚书派了心腹去找,果然,从墓碑前挖出一小坛子。

里面夹了封信。

刑部尚书就是来送那封信的。

从刑部尚书手里接过信,姜绾打开。

信是锦绣坊老板娘离京前埋在坟前的,信里满是对她的愧疚,当年偷梁换柱,自认是绝世无双的好计谋,可惜,碰到了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她不仅错认庞嫣为少主子,还几次三番帮庞嫣针对姜绾,险些置她于死地。

主仆裂痕已生,她不敢奢求姜绾原谅她。

在信的最后面,留了解蛊之法。

齐墨远的蛊毒关键在于她的血,指尖血滴于茶水中,于每日午时,连服七天,蛊毒必解。

这封信,姜绾如获至宝。

姜绾问刑部尚书,“锦绣坊老板娘如何了?”

“已经奄奄一息了,”刑部尚书道。

姜绾心下动容,“我去刑部死牢看看她吧。”

刑部尚书劝姜绾道,“我就是怕世子妃会心软,才亲自送这封信来,您好不容易和前朝没了关系,可不要功亏一篑。”

“锦绣坊老板娘那儿,我会照应,给她请个大夫,尽量让她多活些日子,不至于走的太痛苦。”

“当务之急是给顺阳王解蛊毒。”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正午了。

刑部尚书说完就告辞了。

铁鹰去找齐墨远回来。

屋内,姜绾来来回回看那封信,金儿道,“这信上的解蛊之法是真的吗?”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看姜绾看的那么认真,还时不时的烦躁,金儿偷偷问李太医,解蛊是不是那么难。

李太医告诉她,解蛊需得一气呵成,不然有可能遭到反噬,死的更快。

对锦绣坊老板娘,金儿没有半点好感,本能的怀疑她。

其实姜绾也有所怀疑,但这封信在锦绣坊老板娘离京之前就留下了,而且是埋在前朝太子太子妃的坟前,锦绣坊老板娘当时应该是觉得她会给前朝太子太子妃迁坟,至少也会派人好好修缮一下,自然就会发现这封信了。

能让人修缮前朝太子的坟,说明她还有几分孝心,锦绣坊老板娘不至于会害她,还害的这么委婉。

再者,她看了那么多的医书,也没有找到解蛊之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齐墨远回来,姜绾把信给他看,然后就用银针扎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茶中,让齐墨远喝茶。

一连六天。

这六天,姜绾也没闲着,把剩下的最后四十多本蛊书都看了。

看着两大箱子有关蛊毒的医术,姜绾脑海里关于解蛊的办法有三五十种,但没有一种是信上写的。

甚至一点相似的都没有。

姜绾心底隐隐不安。

这样的不安直到第二天午时,齐墨远喝最后一盏血茶。

姜绾拿着银针,迟迟下不去手,金儿催她,“姑娘,你快些啊,午时到了。”

齐墨远也看着姜绾,“怎么了?”

她心底不安的厉害。

她看着齐墨远,“我担心……。”

齐墨远摸着姜绾的脸,道,“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

姜绾一咬牙,将指尖戳破,血滴入茶中,瞬间就淡化开。

齐墨远和之前六次一样,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但这回和之前几次不同,之前六次喝完,没什么反应,这回反应就大了,刚喝完,就疼的他连手中的茶盏都端不住,摔落在地,砸的四分五裂。

齐墨远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姜绾扶着他,被齐墨远一把推开。

金儿直接吓哭了。

她就知道锦绣坊老板娘不是好人!

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家姑娘好过呢!

姜绾也慌了神,齐墨远蛊毒发作,她虽然没有见过他发作时的样子,但只要她一靠近,他混乱的气息就会恢复平静,可这回,一点用也不管了。

这哪是解蛊?!

这分明是刺激他体内的蛊毒发作!

铁风铁鹰听到屋内的动静,闪身进屋,两人都被齐墨远蛊毒发作的样子吓了一跳,两人合力都抱不住齐墨远一人。

姜绾站在那里,金儿急道,“姑娘,你快想办法救姑爷啊!”

姜绾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她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齐墨远这蛊毒发作时的样子,她好像在医书上见过,只是一着急,想不起来了!

齐墨远的嘶吼,让她脑袋更馄饨。

姜绾捂住耳朵,让自己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慌。

齐墨远挣脱开铁风的桎梏,铁鹰手往他脖子处一批,齐墨远撞到桌子上,人没晕,但桌子上的糕点茶盏被他推飞。

茶盏朝姜绾砸过来,金儿用力把姜绾推开。

猝不及防之下,姜绾被推到了一旁高几,把一盆开的正盛的牡丹花撞倒在地,手也磨破了皮。

血渗出来。

血?

姜绾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她想起来了。

她转身看向齐墨远,道,“划破他的手!”

铁鹰脚一抬,从靴子里拿出匕首,抓过齐墨远的手,用力一划。

血滴下来。

姜绾用地上捡起一块碎茶盏片,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手划破。

她握着齐墨远的手,狂躁下的齐墨远顿时安静下来。

姜绾抓着他往一旁洗漱架走。

洗漱架上的铜盆里装着水。

两人手放在水里。

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盆清水就被染的鲜红。

姜绾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动,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是她体内的金蚕!

金蚕从划**钻出来,进入齐墨远的体内,在体内追蛊毒,透过胳膊能看到蛊毒往掌心钻。

差不多时候,姜绾和齐墨远都抽了手。

金蚕和蛊毒在铜盆里追逐。

姜绾大松了一口气,窗户处一阵风吹来,后背一阵寒凉,姜绾才发现自己后背湿透了。

好险。

若不是她记性还不错,但凡是解蛊之法,她都刻意记了,不消一刻钟,齐墨远就毒发身亡了。

铁风也怕的不行,道,“这是蛊毒解了吗?”

“应该是解了,”姜绾道。

“先包扎伤口,是不是,一会儿吹曲子验证。”

伤口划的有些深,再加上失血过度,姜绾都有些站不住。

金儿帮着包扎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

姜绾包扎完伤口,见齐墨远还强撑着,她问道,“感觉如何?”

齐墨远道,“你吹曲子试试。”

金儿取了萧来。

姜绾对着琴谱吹奏。

一首曲子吹完,齐墨远也没有呼吸不畅。

其实,根本不需要吹曲子,铜盆里就能看到那只蛊虫,只是他们不放心而已。

姜绾给铁风使眼色。

铁风手一抬,就把齐墨远点晕,扶到床上躺下。

姜绾歇了半个时辰,等缓和些了,她就起了身,“扶我去刑部大牢!”

金儿劝她,只是刚一开口,就被姜绾用眼神扼住了。

刑部大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