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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正如阿曼达.威利之前的自辩,就算有迷药的存在,古堡里的三个女人也不可能轻松地制服瑞奇.雷沃德,所以凶手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但为什么池澄没有在其他人的房间发现迷药的线索呢?凶手既然使用了障眼法,那就证明他不想暴露迷药的存在,他不想暴露迷药则是因为他还想要使用迷药,所以迷药一定还在凶手的房间里,但池澄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找到呢?

难道真是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她们其中一人杀掉了瑞奇.雷沃德吗?

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池澄率先走进了妮可.切斯的房间。

与简单的莎妮.福克不同,池澄在妮可.切斯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化妆品和香水,池澄一一打开了这些瓶瓶罐罐,但最后他还是一无所获。

池澄又搜查了妮可.切斯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最终他只获得了与之前相同的结局。

妮可.切斯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迷药,而池澄现在唯一没有搜查过的房间只有阿曼达.威利的房间,难道阿曼达.威利才是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吗?

池澄怀着疑惑的心就要走出妮可.切斯的房间,但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池澄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冲到了妮可.切斯房间厕所的门口。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池澄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厕所里的马桶。

是的,正是妮可.切斯房间里的马桶吸引了池澄,池澄看到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幕。

这个马桶的马桶圈是掀起来的。

池澄第一次因为震惊而张大了嘴巴,他的心脏都在这一刻漏跳了好几拍。

“天呐!”

池澄发出了仿佛从灵魂深处而来的惊呼。

“这怎么可能!”

因为激动,池澄甚至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池澄开始回想自己到达古堡以后所有的细节,仿佛是电影的倒放,池澄把记忆调到了与妮可.切斯见面的第一眼,然后他从那里开始了八倍的慢放。

在这样的慢放下,一丝一毫的细节都变成了巨物,池澄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

池澄终于知道了,真正的无辜者到底是谁!

池澄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一塌糊涂!

池澄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不出麦斯.科普兰、彼得.布耐特、阿曼达.威利这三人到底谁是无辜者了,因为无辜者根本就不在这三个人里!

谁能想到,古堡的最后一位客人,古堡里的第一个死者,瑞奇.雷沃德,他竟然会是无辜者!

然而这一切都还不是最令池澄震惊和意外的,真正触动了池澄灵魂的是——他终于找到了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

又一次,池澄仿佛看到了临死前的瑞奇.雷沃德,他正端坐在桌子前书写着什么。

灯光照亮了他温柔的脸庞,他的笔尖仿佛是在纸张上舞蹈。

这是属于瑞奇.雷沃德的独舞,这一次,池澄看清楚了瑞奇.雷沃德书写的内容。

那是一封遗书,一封告别的信,因为就在不久后,瑞奇.雷沃德即将谋杀自己。

夜,静得仿佛一个沉睡的美人,让人不忍惊醒她的美梦。

有人敲响了瑞奇.雷沃德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无辜者吗?事实告诉我们,最后登场的基本都是主角。

☆、chapter·160

池澄一直在自己的房间踱步,直到妮可.切斯到来。

“池澄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妮可.切斯一眼就看出了池澄的情绪不稳定,所以她连问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池澄把妮可.切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妮可.切斯今天依然十分美丽,除了她的妆容比昨天浓艳了不少,但她的穿衣风格却与妆容有些背道而驰,妮可.切斯今天穿了一袭朴素简约的长裙。

池澄如今明白一切后才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只能暗骂自己愚蠢。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瑞奇.雷沃德的遇害。”池澄开门见山地说道。

听到瑞奇.雷沃德的名字,妮可.切斯的呼吸都滞了滞,但她终究强行让自己保持了镇定。

“不知道池澄先生你想和我谈的是什么呢?难道你认为我是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吗?”

“不不不。”池澄一连否定了三次,“就在不久前,我的确怀疑是你杀了瑞奇.雷沃德,但后来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我有了一个更加大胆和疯狂的想法。”

池澄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妮可.切斯,他缓缓地说出了那个令人难过的真相:“谋杀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就是瑞奇.雷沃德,他谋杀了自己,对吗?”

池澄看到了泪水在妮可.切斯的眼眶里打转,但她就是咬着牙固执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妮可.切斯逃一样地想要离开,但池澄叫出了她的名字。

“达伦!”

仿佛有人抡着巨锤狠狠砸在了妮可.切斯的心口。

“达伦.雷沃德,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妮可.切斯回身的时候看到池澄手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年。

当池澄意识到真相后,他重新找到了瑞奇.雷沃德的钱包,他抽了钱包里的照片,在照片的背后,池澄看到了一行字。

【瑞奇.雷沃德、达伦.雷沃德,合影于1999.7.6】

“瑞奇.雷沃德死前抱着那件风衣是因为风衣里装着这个钱包,而钱包里有他和你的合影,他是想要拿着和你的照片离开这个世界。”

池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竟然不由控制地哽咽了。

“他很爱你,对吗?”

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妮可.切斯走过来从池澄的手里接过了那张照片,她将照片捂在怀里然后开始放声痛哭。

妮可.切斯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是一个杀人逃犯。

很久以前妮可.切斯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拥有一个慈爱善良的母亲。很遗憾,她和瑞奇.雷沃德就是两个不幸的孩子,那时候她还是达伦.雷沃德。

那时候,她还是他。

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只相差了一岁,所以他们都对妮可.切斯两岁时就去世的父亲没有印象,他们从小的家人只有母亲,而他们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只有一个女人显然难以支撑一个家,所以政府给了妮可.切斯他们家很多补助,但即使拥有补助,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依然还是饥肠辘辘长大的,他们的口粮全都变成了母亲的酒。

直到妮可.切斯九岁,母亲嫁给了镇里有名的混蛋坏杰克,那个时候开始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两兄弟才第一次吃饱了饭。

然而混蛋坏杰克的名声并不是空穴来风,妮可.切斯和瑞奇.雷沃德吃饱饭的代价是承受脾气阴晴不定的坏杰克的家暴。

每到那个时候,瑞奇.雷沃德就会把自己的弟弟达伦.雷沃德护在身下,所以每次遍体鳞伤的人永远都是瑞奇.雷沃德。

在哥哥的保护下,又能吃饱饭,妮可.切斯开始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妮可.切斯真的很喜欢那些漂亮的裙子,她也喜欢长发的自己,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达伦.雷沃德不可以穿裙子,不可以留长发呢?

妮可.切斯偷偷地攒着能找到的每一分钱,直到她买到了自己的第一条裙子。

妮可.切斯还记得自己穿上那条裙子的感觉,仿佛是观赏箱里的鱼儿回到了大海,她第一次拥抱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世界,原来穿上裙子是连呼吸都可以变得无比愉悦和快乐的。

那时候的达伦.雷沃德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那种感觉,所以他穿上裙子的次数也愈发频繁,瑞奇.雷沃德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他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呢?

妮可.切斯还记得,当瑞奇.雷沃德第一次发现这一切以后,他认真询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达伦,你真的喜欢这条裙子吗?”

“哥哥,我真的很喜欢!”达伦.雷沃德重重点了头。

瑞奇.雷沃德看了达伦.雷沃德很久,然后他给了达伦.雷沃德一个拥抱。

“你喜欢就好,但是要记住,在我能真正保护你之前,你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这条裙子。”

达伦.雷沃德一直谨遵着哥哥的警告,然而他们的一生仿佛是注定不幸的,坏杰克发现了那条裙子。

达伦.雷沃德后来才明白,那天坏杰克为什么要把他和哥哥叫到房间。

坏杰克拿着那条裙子质问着两人,达伦.雷沃德一直胆子都很小,他就快要害怕地承认了,但这一次,哥哥依然抢在了他的前头。

达伦.雷沃德记得哥哥曾经说过,他比达伦厉害,所以他能比达伦更早出生,所以他是哥哥,而哥哥就要保护弟弟,这就好像猫要吃鱼,杰瑞喜欢吃奶酪那样。

是这样吗?达伦.雷沃德总是会疑惑,但应该是吧。

哥哥撒谎他在穿裙子以后,达伦.雷沃德预想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相反,坏杰克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开始给哥哥和达伦.雷沃德买糖果,买零食了。

达伦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如果让大人知道自己穿裙子会发生这么多好事,那为什么哥哥要让自己隐瞒这一切呢?

达伦始终都想不明白。

直到达伦十四岁,一次偶然,他发现坏杰克没有锁上自己卧室的房门,而他听到房间里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达伦好像一只老鼠那样躲在了门口,透过门缝,达伦看到了哥哥。

哥哥竟然真的穿上了裙子,而坏杰克就压在他的身上。

达伦.雷沃德忘不了,妮可.切斯也忘不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达伦和妮可永远记得哥哥痛苦的样子。

“哥哥,你痛吗?”

每次达伦帮哥哥擦药的时候他都会这么问他。

“我不痛,因为我比你厉害呀,你忘了吗?”

这一次,达伦知道是哥哥错了。

达伦大脑一片空白地从厨房拿到了刀,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看到坏杰克已经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瑞奇.雷沃德抱着达伦痛哭,他帮达伦洗着澡,他努力想要洗掉达伦身上的鲜血,但最终警察在那把刀上找到了叫指纹的东西。

直到要被送到少年监狱的那一天,达伦.雷沃德看着哥哥才流下了久违的眼泪,他一直和哥哥说着对不起。

达伦已经想到了该怎么逃出去,他毕竟只是个孩子,那些人都不会对他有太大的戒心,所以达伦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离开那个囚牢。

从前的他已经被囚禁了十多年,现在他不可能再走进另一个牢笼了,达伦很明白这一点。

“对不起哥哥,我要走了。”达伦一直重复着,但瑞奇.雷沃德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达伦真的走了。

从那天开始,这个世界上没了达伦.雷沃德。从那天开始,她就是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