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且说,自十八年前家破人亡之后,李萍流落大漠,在大漠之上抚养郭靖,而包惜弱则无意当中与完颜洪烈相逢,虽说没有那一桩救命之恩,可完颜洪烈依然对包惜弱一见倾心。
将她带回王府,抚养包惜弱的孩儿杨康。
原本以包惜弱的出身,是万万都没有资格成为大金国赵王府王妃的。可完颜洪烈就是认定了一个包惜弱,将自己府中所有的姬妾全都赶走,更将包惜弱的孩子视如己出。
这份痴情,可谓是感天动地,几乎称得上是情圣了!
而包惜弱真正的丈夫——杨铁心却被段天德的兵马打入悬崖,身受重伤。
被一个村落所救,调养了大半年之后,伤势方才痊愈。待得伤愈之后,杨铁心便出村四处寻找包惜弱与李萍,却迟迟都未找到。
欲要找段天德报仇,哪知段天德官运极好,已经自一个九品武官,一路当到指挥使。
官论起来并不大,只能算是中层武官,可这个人委实怕死之至,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大队人马保护。
如此这般之下,杨铁心只能再次回到自己养伤的村落。
哪知,那个村落生了一场大瘟疫,人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一个小女婴。
顺水推舟之下,杨铁心收养了这个小女孩,教了她一身本事,取名穆念慈。
而本人则将姓氏——杨姓,一分为二,化名穆易!
这一日,燕京城。
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大金国虽说其势已衰,但单论国力,无论是被江南的柔弱风气给养成废物的南宋,还是西北之地的西夏都有所不及,至于大草原之上的蒙古人更望尘莫及。
故而,这燕京城乃是天下当之无愧的第一繁华之地,比之大宋朝的临安胜过不知凡几。
即使是酒楼,也金碧辉煌,远非他处所能相提并论的。
长街之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之间。一处拐角处,数十道身影聚拢在了一起。
而在远处的一家酒楼之中,一名一身道袍的青年男子,带着三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坐在二楼之上。
居高临下,正好将那拐角处所发生的一切尽数看在眼里。
“大哥哥,”一身华服的黄蓉光彩照人,坐在酒楼之上,瞬间就成为了其他人的焦点。
美眸流转之间,顺着无忧子所看的方向望了过去,神情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
“比武招亲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朱和风端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道:“寻常的比武招亲,自然没什么好看的,但这一场比武招亲却与众不同。”
“怎么说?”坐在朱和风身侧的林朝英一身白衣,容貌绝美,眉宇之间蕴含着一股杀气。
虽然单论姿色,比之黄蓉要逊色一些,但她和黄蓉坐在一起,却没有人会多看尚且是一个小女孩的黄蓉一眼,而是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朱和风故作神秘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哼。”李莫愁见师公又一次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禁冷哼一声。
下首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长大汉子。那少女举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那大汉却武艺平平。拆斗数招,红衣少女卖个破绽,上盘露空。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少女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早着。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去了。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少女十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那少女脸上忽明忽暗。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只见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二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一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燕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穆易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抬头望天,眼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甚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那和尚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胖子怒道:“那么你来干甚么?”和尚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那少女脸呈怒色,柳眉双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穆易拉了一把,叫她稍安毋躁,随又把旗杆插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