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有时还一起睡觉,却很难说话,一天之中能说上三五句就不错了。
这三五句话通常都是凌少川说的:“上来!”“过来!”“吃饭!”“我走了!”类似的。
柳芽儿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一个字“哦!”完事。
他们的相处始终不像是夫妻,凌少川自己都觉得,像一对偷情的男女。
他们的亲热总是凌少川占据着主动,他只说一句:“一会儿早点上来。”
柳芽儿收拾完了就上楼去,她不再躲躲闪闪,但也绝不会主动。
凌少川总是迫不及待,柳芽儿还没走拢,他的手就伸出去了,拉过她,拥入怀里,嘴唇直接覆上她的红唇,一边亲吻她唇内的美好,一边爱抚她的身体。
在他的挑逗下,柳芽儿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然后他们就进入了快乐的天堂。
只有这时候,他们才像真正的夫妻。
凌少川不在家的时候,柳芽儿常常给刘巧兰打电话,她想听到女儿的声音。
孩子还不会说话,在刘巧兰拿着玩具再三逗弄下,孩子会在电话那头发出咿咿呀呀的童音,可爱至极。
柳芽儿的眼前浮现出孩子天真的模样,轻轻笑出声来。
她很想回去看看孩子,但不敢给凌少川说。
刘巧兰说:“丫丫,我给孩子取名字了,指着少川父子俩,半年了名字都没有取出来。”
“是吗?”柳芽儿忙问:“取的什么名字?”
刘巧兰说:“我们不是一直叫她幺幺吗?我就把音调变了变,给她改成瑶瑶,凌瑶瑶。”
“凌瑶瑶,”柳芽儿重复了一遍,说:“很好听啊。”
“你喜欢这名字吗?”
“喜欢。”
“那行,那以后就叫凌瑶瑶了。”
柳芽儿就在电话里喊:“瑶瑶,妈妈好想你。”
刘巧兰笑着说:“丫丫,想瑶瑶就回来看看她吧,叫少川跟你一路回来。”
“他……他忙呢。”柳芽儿吱唔着说。
“再忙也能抽时间回来看看,”停了停,刘巧兰又改了口,说:“我给他打电话说。”
刘巧兰是一个聪明人,她估计柳芽儿不好意思向凌少川开口。
想当年,她嫁给凌洪伟几年了,每次想回娘家都不敢给凌洪伟说,因为凌洪伟给她的感觉很威严,她估计柳芽儿也是这样。
这天晚上,柳芽儿给凌少川端牛奶上来的时候,凌少川正在接电话,说:“好,我明天带她回来。”
柳芽儿猜想一定是刘巧兰给他打电话了,想着明天就能回去看女儿了,她高兴起来,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凌少川挂断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柳芽儿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冷,立刻收敛了笑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说要回去……”
凌少川没有说话,端过牛奶正要喝,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她:“你喝没有?”
柳芽儿摇摇头:“我不喝……”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凌少川很生气:“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柳芽儿解释:“那时候我怀着孩子,现在生了,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
“什么叫你觉得没有必要?”凌少川的脸色很严厉:“叫你喝杯牛奶很艰难?还要我三请四请是不是?”
柳芽儿只得说:“那我马上去喝。”
她转身往下走,凌少川又喊住了她:“你站住。”
柳芽儿转过身不安地看着他,心里咚咚咚地跳。
凌少川顿了顿,语气放柔和:“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要回去看女儿也跟我说,听见没有?”
“哦,听见了。”
凌少川摆摆头:“去喝奶。”
柳芽儿走下楼梯了,心还在跳,她按按胸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这么怕凌少川。
他已经不打她了,不仅不打她,还对她好了起来,但一听见他严厉的语气,她就忍不住紧张。
次日,柳芽儿早早就起来弄好了早饭,凌少川载着她回去的路上,柳芽儿不断想着女儿的样子,脸上有着快乐的笑容。
凌少川不时瞥她一眼,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他很难看到她笑。
回到家里,刘巧兰听见车子声音,抱着孩子迎了出来。
柳芽儿下了车急匆匆跑过去,远远地张开了两手:“瑶瑶,来,妈妈抱!”
孩子楞楞地看着她,这么久没有看见妈妈,不认识她了。
刘巧兰将孩子递过来,柳芽儿抱着不断亲吻,亲得孩子痒痒的,咯咯咯笑了起来,她也笑起来。
凌少川坐在车里好一会儿都没有下来,透过车窗,他看着柳芽儿和孩子的笑脸,这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是那么和谐,他的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有点发痒。
从到家后,柳芽儿就一直抱着孩子不放手,连吃饭都不肯放下来。
她不断跟孩子讲话,孩子哦哦咿咿地回应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看见孩子这么可爱,凌少川心痒痒地想抱抱,却又不好意思向柳芽儿伸出手。
这对夫妻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刘巧兰和柳芽儿逗着孩子,孩子乐得咯咯笑,天真的童音如天簌般动听,这一幕非常和谐温馨。
但这样的和谐温馨却与凌少川无关,他在她们的快乐之外!
他回想起柳芽儿刚到海城的时候,他和江云非、陆雨娇每一次也玩得开心快乐,柳芽儿却一个人默默地呆在某个角落里,那时候,她也在他们的快乐之外。
以前他没有体会过她的孤独,现在他才真实地感受到了她那时候的孤独。
他也想凑过去亲亲孩子,抱抱她,想将妻子和女儿一起拥在怀里。
但是,他心里有一道无形的坎,当着母亲,他在柳芽儿的面前放不开。
他很希望柳芽儿能主动把孩子抱到面前,说:“来,女儿,让爸爸抱抱。”
但她没有,孩子就像是她一个人的宝贝,她抱着手里一会儿都不肯放下,不断在孩子的小脸上亲呀亲,亲得他心痒痒,亲得他醋海翻波,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他大男子主义思想太重?
谁叫他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