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颜本打算带着袁鹿回自己那儿,但瞧袁鹿这一副不想被盛骁找到的样子,就带着她去了盛宅。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盛骁应该想不到人会在自己老窝。
邹颜提前给袁美华打电话,让她打点一下。
“后院那间木质结构的独立房间吧,之前你不是老在那边休息么,什么都齐全,就那儿了。先别让盛韬光知道,鹿鹿这会不想见其他人,想自己休息两天。”
袁美华没多问,应下后,自己过去整理了一下,这间小屋等同于一个独立的两居室房子,里面什么都齐全,厨房也有,只要每天过来补充点食材,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舒服的。
据说这小屋是以前梁云月弄的,是为了吵架不想跟盛韬光同处一室,而专门构建的屋子。地方空间足,她还在屋子外面圈出院子,种了花花草草。
还专门弄了篱笆墙,给自己弄了个小天地出来。
袁美华以前是不涉足的,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她与盛韬光离心之后,她就进来收拾了一下,偶尔也会一个人过来清净几天,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在她添置之下,这小屋内的设施更完善。
她只需过来换一下床单被套就行。
袁鹿她们来的时候,盛韬光正在陪孩子,她偷偷的把人带过去。
把人安顿好后,袁美华拉着邹颜到院子里,细声询问:“她怎么了?”
“就得了点小毛病,动了个小手术,没什么大碍。”
“小毛病?那盛骁呢?她生病干嘛还要偷偷摸摸跑这儿来躲着?”袁美华沉了脸色,“给我说实话。”
邹颜看她一眼,揽住她的肩膀,说:“这事儿我不能乱开口,袁鹿让我不要往外说,我就不能说。”
“是不是怀孕了?”
女人的心思敏感,袁美华与她对视片刻后,做了这样的结论。
就袁鹿那个样子,除了这件事需要讳莫如深,有什么毛病是需要躲起来的。
“没有没有。”邹颜否认,“你去给弄点吃的,被她补补身子。”
“还说不是?若是不是,干嘛要补身子?你就给我老实交代得了,我不会告诉她爸妈。这种时候,总要有个长辈站出来,不然的话她自己这样,心里会很慌。怀孕可不是小事,是不是跟盛骁发生什么矛盾了?不管什么矛盾,这孩子都有了,总要坐下来好好面对面的说清楚,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难不成还要去把孩子打掉?”
邹颜啧了声,将她拉的远了一些,低声说:“孩子不好,流了。盛骁还不知道,袁鹿也没跟我交代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应该是有点矛盾,她现在不用以这样的面貌去见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怀过一个孩子。”
袁美华沉默下来,拧着眉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孩子要是还在,反倒是没什么大矛盾。
她想了一会,叹气说:“我去给她弄点燕窝来,小月子也是要好好坐的,你进去陪陪她,多说说话,女人这个时候心里脆弱,容易胡思乱想。她以前得过重度忧郁症,可千万不要旧病复发才好。”
“妈,这事儿你可不要自作主张,袁鹿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依着她。可别提前告诉盛骁。”
“我心里有数。”
邹颜回到屋内,本以为袁鹿肯定睡不着,结果走过去,她倒是睡的安安稳稳,脸色很白,没什么血色,还真是一眼就能瞧出来问题。她坐下来,双手捧着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沉寂,是她的手机,她立刻起身去外间。
打电话的是家里保姆,“林太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今个不回来吃晚饭,你不用做了。”
“可是林少爷在呢。”
今天不是双休日,这小子怎么跑出来了?
“那你给林先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走,我今天有事儿不回去了。”
不等保姆说话,手机就被抢走,“你不回来,我就告诉奶奶你虐待我。”
老太太不是个好惹的人,而且非常疼爱这小狗崽子,所以他要真去说,那老太太肯定会把她叫去老宅教训。
这老太太规矩很多,思想特别老旧,重男轻女也很严重,本来就她就不满意,老想找茬。
这狗崽子要是这么一说,人就有理由把她叫回去学规矩了。
“你先待着,我晚点回去。”
“嗯。”
林御捷特别得意的哼了声就挂了电话。
邹颜翻了白眼,这性格跟林轶傅简直一毛一样。
她回到里面,袁鹿还睡着,她陪了一会,等袁美华带着东西回来,跟她聊了一会后,就先回家去了。
她回到家,门口放着一双男士皮鞋,一看就不是林轶傅的。
此时,盛骁就坐在客厅,林御捷在书房里打游戏,保姆端着茶水出来,见着邹颜回来,稍稍松口气,先把茶水放在茶几上,而后到她身侧小声说:“盛先生半小时前上来的,说是找您。”
“嗯,你先回房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的。”
邹颜脱了外套,放在沙发背上,“你怎么有空上这儿来找我?都这个点了。”
她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
盛骁说:“听说是你接袁鹿出来的。”
邹颜拿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是啊,万岁给我的消息,叫我过去接人。我就去了,主要是你不在,你要是在,这事儿就不该我去做。”
“她现在在哪里?”
“听说你是为了救个朋友,失踪了好几天,是么?”
盛骁可以断定她肯定知道。
邹颜说:“我不知道袁鹿在哪里,你跑这里来问我没用。”
“她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毛病,不碍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你应该给她点空间,你也是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你,这样等你们见面的时候,就能冷静的谈。”
盛骁没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黑深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邹颜强做镇定,正好林御捷出来,“喂,你过来一下。”
他动静闹的很大,拧着眉毛,一脸的不耐烦。
邹颜慈母笑,“好,你先等会,我招呼完你盛叔叔就来。”
林御捷说:“你两有一腿呢?”
盛骁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走了。”
“行,我送你。”邹颜起身,把他送到门口。
盛骁说:“既然如此,她要是有点事儿,我就直接找你。”
邹颜哑口无言。
盛骁走后,林御捷拽着人进去要她充钱。
一下充了二十个648。其中有几个不是给他账号充的。
充完以后,他就赶人,“出去吧。”
邹颜瞥了眼,“你这什么游戏?”
“要你管。”
“你给谁充钱?女朋友?”
林御捷没多言语,直接把她推出门,而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邹颜正准备给林轶傅打电话,眼前的门又打开,“别告诉我爸,学校那边你给我请几天假,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你别管。”
“你不说的话,你觉得我会让你走么?”
“不让我走?那我就告诉奶奶……”
“少拿你奶奶威胁我,你不说我现在就告诉你爸,你这金贵的少爷,我可担不起责任。”
她拨号,林御捷立刻把手机抢过来,十二岁的年纪,个头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抢手机利落的很,她伸手去夺,直接被扣住手腕。
力气悬殊,邹颜抵不过他。
“放手!痛死了快!”
林御捷稚嫩的脸上写着认真,“不准说!”
“那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你们全家得扒了我的皮!少爷,你别坑我行么?后母难当,咱们各司其职行么?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等过了十八岁,你想干嘛就干嘛,没人拦得住你,你忍一忍行么?”
林御捷:“少废话,给我钱。不然,不然我告诉我爸你勾引我!”
他说完这话,脸都红了。
邹颜噗嗤一笑,揉了揉手腕,“你是不是偷看毛片了?”
林御捷耳根子迅速窜红,咳嗽了一声,扭头回了书房。
邹颜探头进去,说:“你别拿我电脑看那种东西,我这电脑是工作电脑,要是中毒,我就打你!”
“滚!”
邹颜退出去,洗完澡后,顺便给袁美华打了个电话,询问袁鹿情况,然后安心睡觉。
睡到一半,她感觉身边有人。
睁开眼的瞬间,看到林御捷偷偷拿她手机,这会已经用她手指开了锁。
手机光线的照射下,看到她睁眼,林御捷吓一跳,“靠!”
邹颜抢回手机,“你干嘛?”
“充钱。”
“你这玩的什么,要充那么多钱。”
“你只管充。”
“充你个头,你再搞事,我现在给你爸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睡觉!”
她说着,掀开被子起身,拿了一件长外套穿上,去了书房,直接关了电脑。
林御捷看了看手表,“给我钱,我要走了。”
“去哪儿?”邹颜打了个哈欠,裹紧睡衣,瞪眼看他。
这巨婴真难带。
怪不得他看到她眼睛放光,这是在她跟前叛逆呢。
林御捷说:“去成都。”
“见谁?”
“我妈。”
邹颜挑眉,她没有深究过他们这家人的破事儿,她还以为林御捷的亲妈死了呢。
“你帮我,我就不搞你,你要是不帮我,你在这个家里就没有好日子过。”
“你是想跑回你妈那边?”
“你不要多问。”
邹颜:“这事儿,恐怕不能如你愿。”她扬了扬下巴,“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快回去睡觉,等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学校。”
林御捷抿着,眼眶微微泛红,盯着她不说话,也没动,眼神透出倔强。
邹颜说:“你不要装可怜,这是大事,我要是放你走,我就遭殃。还有,你就算现在跑回去,最终他们还是会把你揪回来,你这点年纪,想要对抗大人,你觉得成功率是多少?”
“再说了,这一家子当你宝贝一样的宠着,不爽么?”
“少废话!你只要给我钱就行。”
“进去睡吧。”邹颜摆摆手,“就算你要跟我作对,我今天也不会放你走。别以为我这是缺口,我觉得你很你奶奶闹,成功率比在我这儿高。”
僵持片刻,她直接上手拽人进房间。
然后看着他躺下,一直在旁边站着,准备等他睡着再说。
她坐在床边,不停的打哈欠,她这些日子忙,加上袁鹿的事情,这几天没睡好,这会困的要命。她反复低头,快要睡着的时候,她一头栽下去,直接惊醒过来。
睁眼,发现床空了,顺便她手机也不见么。
靠!
她迅速起来,找了一圈,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拿了备用手机,迅速查了刷卡记录,然后去了火车站,不过没来得及,她紧赶慢赶,火车正好出发。
这臭小子肯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她不敢停卡,万一没钱,在外面出事,人家肯定怪她。
她给自己的号发短信,【你到了以后在车站等我,别给我乱来!】
没有回复。
邹颜立刻买了最近到成都的火车票,犹豫一阵后,还是决定给林轶傅打个电话,这事儿她可真是担不起。
这个点打过去,纯属找骂。
电话接起的瞬间,林轶傅就口气不善,“你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打这个电话,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邹颜打了个哈欠,“你儿子去找他妈了,这事儿算不算紧急?”
那头一下没了声音,紧跟着就听到稀稀疏疏的声响,“人在哪里?”
“他偷了我的手机,已经上车了,我买了最近一趟动车,你现在过来的话,我再买一张。”
“买吧。”
半小时后,林轶傅就到了,黑这个脸,上来就质问:“为什么他跑出去找你,你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先被废话,要检票了。”
她一甩头发,朝检票口走,林轶傅一口气被堵回来,气的不轻,跟在她身后,眼睛瞪着她的后脑勺。
等上了车,他再一次质问。
邹颜说:“因为你们一家子都不把我当回事儿,导致你儿子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所以他抓住了这个突破点。说实在,我觉得这事儿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这儿子你花了多少心思,他现在一心一意要去找他妈妈,这责任也不该是落在我的身。”
“你要是立刻告诉我,会有现在这档子事儿?你还敢推卸责任?他十二岁,你几岁?这就是你的错误,导致现在的后果,我告诉你,他要是有任何的闪失,我就全部算在你头上。”
邹颜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说,幸好手机有查找功能,到现在为止那狗崽子还没有把这功能给关掉,手机上还有显示位置。
天快亮的时候,林轶傅给他手下的人打了电话,告假两天。
到成都时,已经是九十点。
林御捷这狗崽子脑子果然还是很好用,他们还没到成都的时候,邹颜那部手机的查找功能就被关闭了,这边已经不再显示地点。
如此一来,石沉大海一样。
不过林轶傅似乎胸有成竹,下车后,就很有目标性。邹颜只管跟在他身后。
车子开到汽车站,他们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县城。
邹颜说:“原来你知道啊?”
林轶傅戴着口罩,没有理会她的话。
两人下车,打车到了滨江路。
最后停在一家窗帘店门口,里面没有客人,只看到老板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邹颜看了他一眼,说:“要不,我进去?”
林轶傅没有说话,最后也没进去,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
饭后,他让邹颜再过去一趟。
邹颜去的时候,还真看到了林御捷,碰巧他出来上厕所。
两人撞了个正着,他一脸震惊,立刻往四周看了看,“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我走呗。”
“我不走。”
“那你是想让你爸过来抓你?”
“我不走!”
邹颜拉了他一把,被他用力甩开,撞到了玻璃门上,闹出的动静,引起老板娘的注意,很快林御捷的生母也出来。
林御捷长得像母亲。
显然,对方似乎认识她,先跟老板娘说了一声,而后出来,拉着她们两个到外面梧桐树边上,说;“你回家吧。”
“我不回。”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我没钱供你读书,我自己都养不活我自己。”
“我去打工赚钱,不用你养。”
两人争执了几句,邹颜见缝插针,“等你十八岁了,有自主选择权的时候,你再回来保护你妈妈。你现在除了拖累,没别的本事。你也知道你家里那些人是什么性格了,你闯祸,他们一定不会责罚你,只会责罚你身边的人。你以为自己很厉害,自己一个人谋划了一切跑到这里,你以为你就能回到你妈妈身边,能安定过日子。”
林御捷瞪着她,抿着唇,一句话也没有。
邹颜:“跟我走。”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姑娘抬了眼帘,对方有一双澄澈的眼,眼中含着泪光,这人一看就知道比她年纪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这么大儿子的人,那双眼里饱含风霜,她抓住邹颜的手,说:“请你好好的照顾他,可以么?他会听话的。”
邹颜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笑说:“你放心,林家一家子拿他当宝贝,就算他这么折腾,他们也不会责怪他。这一趟回去,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我怕是要被他连累受责罚。”
“小捷,跟着阿姨走吧,我还要上班,我得回去了。”她回头擦了下眼泪,走之前抱了林御捷一下,“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你。”
林御捷没有跟过去,只是别过头,狠狠的擦掉了眼泪,平稳呼吸之后,对邹颜说:“我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
“好,我等你。”
十分钟后,林御捷拿着东西出来,把手机还给她,然后默不作声的跟着她走。
回到餐厅,林轶傅已经不见踪影,邹颜打了个电话,没接,最后只给了个信息,让她先带着人回家。
邹颜没多问,按照他的吩咐,直接打车去车站。
……
盛骁如往常一样回到公司,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李橙拿了录音和录像给他看。
最后那一段,他反复看了三遍,袁鹿被摁倒在沙发上后的画面被挡住,并不能看到什么,但他能想到江韧做了什么。
他压着火,抬手揉了揉眉心。
“给我去查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晕倒,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是。”
李橙出去,手机响起,是医院那边来的电话,给他交代唐茉的情况。
外伤较为严重,还有轻微内伤,没有性命危险,有脱水现象,大概是好几天没吃东西的缘故,人还没醒。
郑思宁在医院。
盛骁抽了根烟,坐了一会后,起身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郑思宁还在,一个人坐在病床边上,倒是没哭。
他推门进去,顺手关上门。
郑思宁闻声回头,擦了擦眼泪,一双眼肿的厉害,吸了吸鼻子,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说:“你们担心死我了,这些日子,我每天都睡不着,我多怕你们出事,你们要是出事儿,我也不想活了,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盛骁没动,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想到她最后昏死之前说的话,那是遗言吧。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拉开,“你跟袁鹿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他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来喜怒。
但既然他直接质问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郑思宁抿了抿唇,挣开他的手,转过身面朝着唐茉,说;“我不想看到你和唐茉姐再互相折磨,我知道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只不过我哥哥死了,你们才没在一起。你敢否认,袁鹿跟唐茉姐不像么?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像,所以我也断定你还喜欢唐茉姐。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要自欺欺人!经过这件事,你还没有看清楚你自己的心么?”
“我想让她成全你们。”
盛骁笑了下,“所以,你告诉赖三让他绑了唐茉,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机会?”
郑思宁愣了愣,而后一脸诧异的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我看到赖三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他联系。当年他跟我们积怨那么深,他窥探唐茉姐多少回,我哥最恨他,我也最恨他!”
“你也知道安子最恨他。”下一秒,盛骁猛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他还是收着力道的,可对郑思宁来说,这已经很重了,脸颊上很快浮现了五个手指印。她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干嘛打我?”
“这一巴掌,我是替唐茉打的你,这么多年,她毫无保留的照顾你,你却这样对她。学校里教你的那些道德品质,都白费了是么?不要求你有感恩之心,但也不该是你去害她!”
“我没有!我没有!”她的眼泪流下来,委屈的要命,“我没有做过!我怎么会害她?我为什么要害她!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们还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她一直都很照顾我,她就跟我妈妈一样……”
“是,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是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
在盛骁眼中,其实郑思宁跟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他是花了心思,花了钱,去培养她照顾她,一心希望她好,只要她想要的,他毫不犹豫的都会给她,从未亏待她任何。
他给了百分之七十的精力,而唐茉可以说是给了百分之百,毫无保留的对她。
郑思宁:“我没有,是那个叫什么江韧的男人做的,肯定是他查到了什么,故意搞这么一出,你应该去找他!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我怎么会这么做,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既然问你了,就代表我有证据。”盛骁眸色越发的冷。
郑思宁紧抿了唇,眼眸微动,与他对视片刻后,转过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人,良久后,淡淡说:“要不是她,我哥不会死的。”
“我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是她给害死的!”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照顾我,是因为她心里有愧!如果没有她,我哥哥就不用死,我就要我哥哥!更恶心的是,她喜欢你!我哥对她这么好,她却喜欢你!喜欢就喜欢吧,为什么不直接说?!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要给我哥哥假象,要让我哥哥觉得他有希望!如果她早就说出来,一切还会发生么?”
“是她让我彻底变成了孤儿,让我失去唯一真正疼爱我的哥哥!所以她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用!我恨她!”
她说的十分用力,整个人微微发颤,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盯着床上的人,眼泪却越落越凶。
盛骁暗自吸口气,平静的说:“你恨错人了。”
他上前,一把将郑思宁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说:“害死你哥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不会出车祸,如果我及时伸手,他就不会摔下悬崖至死。是我!跟唐茉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思宁笑起来,“你还敢说你不喜欢她?”
“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信不信。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隐瞒下去,比赛的时候是我出了阴招,导致车祸,安子摔出去后,我看到他手腕上挂着唐茉一直珍视的红绳手链,是我嫉妒犹豫,见死不救!听清楚了么?听明白了么?”
郑思宁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僵住,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着郑思宁说出这些的时候,盛骁反倒觉得挺痛快,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郑思宁摇头,他的手一松开,她便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不,不是,你只是在帮着唐茉。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呵呵……”她眼泪不断往下掉,双手用力的攥紧被单,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盛骁的神色是严肃的,认真的,她心里清楚,他这么说出来,那就是真的。
她如何能够承受,自己爱慕良久男人,竟然才是真正害死自己哥哥的人!
她大喊一声,扬手打了过去,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在他下巴上留下抓痕。盛骁没躲,站着由着她打。
郑思宁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两个不过是一丘之貉!你们是一样的!”
说完,一把将他推开,跑了出去。
盛骁叫人跟着。
躺在床上的唐茉,眼角落下眼泪,她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她仿佛能听到,眼泪不断落下,可他怎么会知道,那手链是郑思安自己拿走的,并不是她给的。
盛骁扶住椅背,坐下来,看着她,“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再自责,是我的错。是我拆散了你们,让你们阴阳相隔,还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罪恶,对不起。”
盛骁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小时,走出医院时,给黄洲打了个电话,说:“别把她拉出来了,就给赖三一伙人定罪吧。”
“好。”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抽了两根烟,才去开车。
刚上车,手机就响,他接起来,“盛哥,郑小姐出车祸了。”
车祸就在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郑思宁情绪不稳闯红灯,被工程车撞飞,现场看起来十分严重。已经报警,救护车也已经到,郑思宁被解救出来。
她额头有血,腿上也有,昏迷不醒,瞧着伤的不轻。
盛骁让人留下来善后,自己跟着救护车进医院,跟着去了急症室。
一些列检查后,并不是很严重,就脚上的伤势严重一些。
盛骁安排好一切,人进了病房,他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坐下,李橙的电话过来。
“我查到了。”
“嗯。”他示意继续说下去,拿了水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
李橙说:“袁鹿她是怀孕了。”
那惊喜还没过一秒钟,李橙又将其击碎,“昨天做了手术,拿掉了。”
盛骁表情僵住,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你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压着难掩的悲愤。
李橙不敢再说,这报告上就只是写着流产手术,医生也表示是袁鹿自己选择的。
李橙还未说,盛骁便狠狠砸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