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留步!”
嗡!
虚空陡然一颤,时空扭曲,苏妄安步当车,从扭曲的时空中走出,回望一眼,这通天之墙在他眼中再无秘密。
墙,是一种阻隔,但通天之墙并非阻隔,而是一条道路——一条由诸天万界晶壁胎膜组成的道路,因之那晶壁胎膜通常是用来隔断时空的,组成一起时才被冠以墙之名。
无数个世界重叠在通天之墙中,奇大的引力造成了虚空塌缩,扭曲了时间,通天之墙因此才能高于诸天万界,贯穿古今。
可时空必然有其巨大惯性,那等以为来到通天城中,能通过通天之墙穿梭古今,改变过往,逆转大势的想法,太过天真,不值得说道,真正有识之士可不会可不会这样天真,比如,某个大国师!
“道友就不能换一句词?”苏妄甩了甩袖子,脸色有些不爽。
“习惯了,习惯了!”
大国师也知自己名声不好,讪讪应道,神色忽地一正,问道:“不知贫道前次的提议道友考虑得如何?”
“道友就不怕我输了?”苏妄则反问了回去。
大国师露出了迷之自信,道:“贫道从来只押胜的人。”
“所以我教中师兄弟如今还在封神榜中押着吧……”
苏妄也冷冷回了一句,弄得大国师下不了台,才要追问,苏妄已经走得远了,不由高呼起来。
“道友,你再考虑考虑,贫道真的很有诚意!”
“知晓了,知晓了,我考虑清楚会来找你的!”苏妄遥遥挥了挥手,身形渐渐消失,留下一句没有半点诚意的回答。
若是常人听得这种回答,纵然不至生气,但想要开心起来也是极难,大国师却满意地点了点头,大袖一甩,丢下一只花斑猫仔。
小猫仔正睡得迷糊,落下后对着主人嗷嗷叫吼,声音稚嫩。
大国师有些生气,伸腿踢了它一下,花斑猫仔这才清醒过来,将身一滚,化作豹子大小,驮起大国师就往下界奔去,只留下大国师似笑似哭的奇异歌声。
“飞熊,飞熊,心肠不坏,飞熊,飞熊,傻的可爱,呆萌讲义气,填了东海,填了东海……”
“填了东海?看来你心有不服,罢,随你们耍一次,省的你们都道我偏袒,其实,我偏袒谁了?”
大国师走罢,虚空中忽然转出个淡青道袍的道人,神色平淡,不悲不喜,只将身后的长剑取下,剑尖一挑,蓦地又收起,把长剑重新背上,转身而去。
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挑上这么一剑的……
“敢手贫道坏话,小惩大诫,让你们知晓下厉害!”
……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且说,通天之门中,苏妄离开之后,杨二郎果然不负众望,三下五除二的,几招就将南极仙翁拿下,用捆仙绳绑了。
可是,拿下南极仙翁容易,要他恢复清醒却难,即便那杨二郎道行高深,可术业更有专攻,要他厮杀还成要,要他开启牧师模板,那可真为难人。
更为难的是,围在南极仙翁身边又哭又闹的广成四道,折腾的杨二郎脑仁一阵阵发疼。
摊上他们这种师长,杨二郎心中之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莫不如,我去请个高人回来?”杨二郎想了又想,提了个保险的建议。
“这法子好,这法子好!”
哪知,先前还又哭又闹的四道人转眼就拍手大笑起来,指着杨二郎道:“好戬儿,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去办吧,师伯(老师)们看好你,相信你也不会叫师伯(老师)们失望!”
说罢,四道各自拍了拍杨二郎的肩膀,将掌上蕴含的饱满热(威)情(胁)压了下来。
压力之大,以杨二郎的体格也差点给压趴了……
“这还是不是你们师弟,难道只是我的师伯?”杨二郎踉跄地站稳,心头不爽。
盖因,这四道人就在这等着他呢——为甩南极仙翁这口锅,四道人是说在晚辈面前哭闹就哭闹,说不要面子就不要面子,这等决心杨二郎不能比,也不敢比。
纵然有满腹牢骚,可在四道人压力下,杨二郎只能老实地拱了拱手:“请老师、师伯放心,杨戬定不叫诸位师长失望!”
“就等着你这话呢!”
四道人这才松开手掌,露出笑眯眯的神色:“还是我家戬儿听话,快去,快去,记得早去早回,不要贪玩!”
说罢,四道人齐齐将身一转,拂袖而去,其姿如风,和光同尘,姿态端的无比潇洒,看着杨二郎眼热。
“难怪古仙人皆以潇洒脱俗闻名,让世人羡煞,我若也将一切事由推给别人,我也能这么潇洒。只是,我杨某人有一句要说的,你才贪玩了,你全家都贪玩了!”
狠狠咒骂完毕,杨二郎认命似的背起南极仙翁,三尖两刃刀一抖,将空间撕开,正要走进去,另一边就传来一声呼唤。
“可是显圣真君在前,还请留步!”
这声音听着倒耳熟,杨二郎打开眉心处的天眼一看,认出来人,急忙将背上的南极仙翁一扔,整了下衣裳,笑着拱手:“原来是菩萨来了,菩萨这是到哪纳福了,若需二郎相助,但说无妨!”
却是观音大士!
诸天之中,谁不知道杨二郎是铁骨铮铮的好汉,最讲义气,想当年,他杨二郎微弱之时,亏得有大士相助,这才能崛起,这些恩情杨二郎都记在心上,时刻不敢忘,因此才热情了些。
些?
不止吧!
就一些它能将自己的师伯都给扔地上去?
大士微微侧目,侧目打量了南极仙翁一眼,暗道两声罪过,笑道:“正有一事需妖真君应衬,我家莲花前些日子出走,贫僧一时寻觅不得,又怕他爹打上门来,不好交代,想请真君用天眼看一看。”
“这事容易!”
杨二郎当即拍胸脯应了下来,再将眉心处天眼打开,照出神光,瞬息就将万界扫荡了一次,然后又一次,再然后……又一次,脸上不由挂上了些许不自然。
“这个,这个,菩萨,杨戬不曾寻得那莲花仙子,不会是,她被哪位大能拿去了吧?”
按理说,莲花仙子虽然有些傲娇,有些跋扈,有些不讲道理,有些讨厌嫌,有些……嗯,就这几点吧,再说下去,有菩萨要翻脸了!
能拿下莲花仙子的,不看有菩萨的面子,也要看莲花仙子她爹的面子,想必不会与她为难,因此杨二郎用了个疑问句。
至于说杨二郎是否会看漏了某处?
笑话,这可是天眼,天眼,天眼啊,诸天万界,就这一枚,可是独一无二的,这可是杨二郎的骄傲。
他自信着,除非是教主,否则没人能躲过他的偷窥,咳咳咳,是查找,查找!
总之,杨二郎很有自信的!
“诸天万界真君都看过,可有一处真君或许不曾看过?”
大士也极为信任杨二郎的天眼,思忖了半晌,忽然将目光落在杨二郎的脚边,杨二郎也是一怔,看着被捆做蚕宝宝的南极仙翁,脑仁又疼了起来……
“哪有这样的师长,人家师长都是给晚辈撑腰的,他们倒好,竟给晚辈找麻烦!”
而此时,被杨戬抱怨的师长们也陷入麻烦中……
“师兄,这次我们出来,将诛仙四剑弄丢了,这一趟回去,怕是不好与老师交代了!”
四道正装潇作洒,咳咳,正赶路之时,走在最后的道行道人突然开口,广成道人却摇头笑道:“非也,非也,道行师弟,这一趟你我虽然丢了诛仙四剑,可也找回了镇教之宝,以功过论,不但无过,还有些功劳呢!”
此言一出,道行道人当即收起了愁容,二道相视一眼,同时抚掌大笑起来,颇有聪明人惜聪明人,越看越顺眼的架势。
“功过虽是如此,可师兄忘了,老师眼中,盘古幡是我教之物,迟早都能找回,因此不曾丢失,既然不曾丢失,这功,怕是不存在的!”
却在这时,赤精道人突然开口,两个聪明人一怔,笑容顿在脸上,不知是收了好,还是收的好。
以功过论,四人自然是功大于过,可他们老师心中,却有另一种计算方式——他们的老师,可是奉行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的霸道教主。
丢了盘古幡,有这种事?没有,没有,休要胡言,不过是寄放在你那里一段时间而已,你可不能贪心昧了,不然,砂锅大的拳头就要跟你见识见识了!
想到自家老师的性子,广成四道齐齐打了个激灵,顿时苦笑起来。
仔细算去,他的老师,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性子,依次而论,四人自然是有过无功,回到教中,怕又是一番重罚。
这时,四道面前的虚空陡然一颤,一抹剑尖就挑了出来,四人何曾注意过这些,分别被四剑挑过,然后……腰带就给掉了下去。
“通天教主,你,你,你好不要脸,诛仙四剑也拿了,还要以大欺小,再说摘去你四剑,又不是我们的主意,有本事,有本事你找我们老师打过!”
可将道行道人气得口不择言,另外三道神色大变,顾不得提裤子,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