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宋青谈吐不凡,对她心中顿生好感,不禁低头对这个瘦弱的小生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小生皮肤白皙容颜秀丽,透着一种阴柔之美,图布察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
看来大邑男儿盛行以阴柔为美并不是虚言。
宋青不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为何要对自己既叹气又摇头,还满脸惋惜的模样,以为他是不乐意把山洞分自己一半,便说“先生放心,小生睡觉不占地方不打呼噜,不会打扰先生休息的。”
“这山洞也并非我的,我只是比你先来一步罢了,既然遇上那就是缘分,再说这荒山野岭天色渐晚,我岂能自己独霸这山洞。”
宋青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心说自己推断的果然没有错,这个人真的是个好人。
“先生好雅致,此时月光正好,不如先生再吹奏一曲。”
图布察拿起夜光玉笛看了看,叹口气,说:“哎,月色皎洁,风景秀美,笛声悦耳,可惜少了那个听笛的人,不吹也罢,不吹也罢。”
宋青看图布察失落的模样,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事,或者是已经失去的自己重视的什么人,便说:“是小生考虑不周了,先生您看,此时山谷中的寒湿之气越发的重了,不如先回山洞中生起一堆火来暖暖身子。”
湿气升起,月亮也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薄纱,投射下来的光也有些缥缈虚幻起来,已然没有方才那般的清澈透亮。
听到宋青的话,图布察倒真觉着有些寒意袭来,收起玉笛和宋青并肩走向山洞。
他贵为南诏国太子,并没有独身一人在荒野生活的经验,所以并不知道夜晚还要升起篝火。
近来朝臣们议论纷纷,说是皇上要立新君了,自己身为太子,却无心于皇位,可皇上说了,东宫不能无人参选,他这才想起了在寒泉谷学医的儿子。
来之前,他本来是带了一队人马,可进谷前他却是突发奇想,想自己在这山谷中闯荡历练一番。
自己这都快到不惑的年纪了,每天都是过着养尊处优醉生梦死的日子,觉着这些年都虚度了,想要重拾一下年轻时的朝气,这才有了独身入谷的打算。
喝退了随从,图布察这才只带了自己从不离身的玉笛就进了山谷。
这一进山谷,他才知道,一切都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如此容易。
山谷中没有精美的食物,有的只有挂在树上风干了的果干而且还少的可怜,没有甘甜可口的玉露琼浆,有的只有冰凉透骨的溪水,没有舒适干净的卧房,有的只有阴冷无比的山洞,有时候连个遮风避雨的山洞都没有。
更可怜的是,他竟然没有随身带火折子的习惯。
图布察看到身旁的宋青时不时的弯腰捡拾一些干枯被风吹落的树枝,捡捡走走,走走捡捡的,到山洞门口时,她怀里已经抱满了树枝。
他虽然贵为太子,可他见自己的生存本领还不如大邑一个崇尚阴柔为美的男子强,图布察顿时觉着像丢了大面子一样,也开始弯腰捡拾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