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大师被那幅美女画像所迷惑,蝴蝶奶奶也深陷幻象中无法自拔。
就在两人被幻象迷惑的时候,两人身后的中间,满屋的黑沙逐渐凝聚起来,越聚越多,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缓缓地向上增高,化成一个人形出来。
那是一个浑身凝聚着黑沙和玄铁屑的恶魔,浑身魔气汹涌,眼看它就要渐渐成形,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黑色玄铁剑。
忽然,一道白影闪过,伴随着小白愤怒地吠叫,小白的叫声在房间里特别响亮,震耳欲聋,惊醒了被虚幻迷住的无念大师和蝴蝶奶奶。
叶枫和江伊雪去了楼上,将小白留在院子里玩耍,它闻到了强烈的魔气,发现了无念大师和蝴蝶奶奶被虚幻迷住,而一个由黑沙和玄铁屑生长出来的恶魔,正要对他们两人下手。
小白赶紧冲了过去,它一边奔跑一边身体迅速增长,全身毛发瞬间变成了金黄色,锋利狗爪划过那个恶魔的身体,抓下了一大团黑沙玄铁屑。
恶魔的诡计被小白给破坏了,恨得咬牙切齿,吼道:“讨厌的小狗。”
那锋利的玄剑剑猛地刺向小白的身体,小白全身金色狗毛刀剑不入,但是玄铁剑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刺在身上,震得小白疼痛不已,呜咽一声,在地打了几个滚。
“恶魔。”
无念大师满面羞愧,曾经生命中最爱的阿莲,早就随风逝去,自认为已经将其遗忘了几百年,一心理佛,没想到今天却在幻象中动了凡心,差点功德尽毁。
他手中佛珠佛光大炽,轰,夹着风雷之声,打向了刚刚成型的黑沙恶魔。
蝴蝶奶奶也从美梦中惊醒,那铜镜中的自己,仍然满脸皱纹,一付丑陋老迈的模样,这才明白中了恶魔的幻象了。
她恼羞成怒,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恼怒。
是为了恶魔把自己沉浸在幻象中,还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幻象中并不长久,她清醒之后,第一个念头是失望与失落。
她脚尖轻轻一挑,从地上挑起自己的拐杖,愤怒地哇哇叫着,一记横扫千军,打向了身后的那个黑沙恶魔。
在佛珠的万丈霞光和寒铁拐杖的一同攻击下,黑沙恶魔被打得千疮百孔,浑身的黑沙四分五裂,随风乱飞,不一会就化成了黑沙洒落在地上。
无念大师一脸的后悔,不断地诵经念佛,自我忏悔。
“阿弥陀佛,小僧动了凡心,望佛祖恕罪,恕罪。”
蝴蝶奶奶余怒未消,不屑地瞄了一眼无念大师道:“无念和尚,你有什么罪啊?”
无念大师轻叹一声,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唉,一言难尽,这恶魔殿真是名副其实啊,不仅到处是恶魔,也让我们的内心里的恶魔显露出来了。”
蝴蝶奶奶咯咯地笑着,就像敲着破锣:“难不成,你老和尚几百岁了来恶魔殿一趟,要还俗了?”
“荒唐,荒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秦头和莫云来到了最深的第三重院落,花园小溪,景色优美,清澈的小溪还泛起淡淡的热气。
第三重院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三角赏花亭。
房间门窗破烂不堪,莫云站在门口向里一瞧,屋里空荡荡的,堆满了黑沙铁屑,没什么好查看的。
在三角花亭中间,摆着一张圆形大理石桌。
石桌花纹古朴肃穆,做工细腻精致,周围还摆放着三只椭圆的石凳,与石桌出自于同一石料,晶莹玉润,色泽显亮,看起来价值不菲。
让莫云感兴趣的是,小圆桌上放着一只红木棋盘,上面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莫云心弦一动,这个地方还有人下棋,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对着棋盘瞥了一眼。
这一瞥,这盘棋局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黑白棋子,有如两军杀伐,左冲右突,势均力敌,这棋局跟自己曾经与天山老人下过的一盘棋非常相似。
自己执白子,以两翼包围中心天元,而天山老人执黑子,从中心天元,分兵两路,左右阻截,跟自己杀得难分难解。
那是一般莫云记忆犹新的棋局,因为那是一般没有下完的棋。
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点遗憾和惭愧。
当时跟天山老人约定,谁赢了就得到那枚长生铁券,进入长生界。
其实那局棋,自己应该输的,但是在下棋的时候,趁天山老人没注意的时候,自己以风雷暗劲,移动了一枚棋子,以作弊的不光彩手段赢了那局棋。
当时下到一半,就听闻长生界要开了,计算下来,自己莫云赢了天山老人一目。
虽然老友天山老人一脸地遗憾,自己仍拿了长生铁券赶来了长生界。
几百年过去,看到这副棋局,仍然想起当时的情景,这局棋,正是自己没有作弊之前的那副棋局,一模一样。
白子只要以风雷劲震偏一枚棋子,就可以赢了。
他不由得苦笑,内心即惭愧又无奈。
本以为作弊赢了棋,进入长生界,可以早点渡劫飞升,没想到这里却是被时间遗忘的地方,根本无法渡劫。
真是善恶终有报,自己作弊赢了棋局,从此被困在长生界,而老友天山老人,恐怕早就已经渡劫飞升至仙界了。
看着那棋局,忽然,他眼前一花,斗转星移,再次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对面石凳上正坐着天山老人,他手捋长须,微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手拿白子,正在跟他对弈。
怎么回事,我怎么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了?不可能,这四周环境还是在恶魔殿的院子里,老秦头还在那花园里欣赏花呢。
他想从石凳上站起来,想转头看一看老秦头在干什么,但是他感觉似乎有千万吨压力,压着他,不让他从石凳上起来,不让他动弹,只能看着那道棋局。
手指间那枚白子也变得有越来越沉重,必须要将这枚白子落下,他快捏不住了。
“快下啊,谁赢了长生铁券就是谁的,我们可是约定好了,你不能反悔哦。哈哈,不能反悔哦。”
天山老人的声音就像卡了的唱片,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响起,让他几乎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