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系统!”
张白忍刀势疯狂,形如疯魔,心头狂呼,良久,才听得一声回答:“宿主不用担心,请注意,有人来了!”
“有人?”
张白忍一怔,刀势微缓,就听得一声歌声传来:“长生殿中问长生,求仙路上寻仙路,仙师笑我太疯癫,身在真如不知缘!”
随即,便有一尊须发皆白的老者踏空而来,发髻如塔,身披千丈霞光,大袖如云,拂袖一展,大袖化作一片刀锋,长数以百丈,唰啦一声,横切而过,三百铁骑全成了死尸。
但有一片飞光微微晃动,任由飞袖锋芒穿过……
“将军,知我流光界否?”
老者遥遥相拜,直把萧恩义气得目眦尽裂,恨声大骂:“逆贼”
“逆贼?逆为仙,顺为凡,此言甚妙!”
老者哈哈大笑,推了推发髻,身躯陡然暴涨千万丈,筋肉虬扎,满身横肉,把宽大的衣袍撑得鼓胀,忽然一低头,诧异道:“咦,这马车有古怪!”
便在他的身下,一只小小的马车安稳地停在原地,驾车的驽马轻轻踏着铁蹄,不时低头,在路边的野草中咬上一口,神色安然,不见半点惊惶。
恍惚间,老者记得,刚才似有一道飞光亮了亮,眉头一凝,继而大笑:“不管了,让老夫试上一试!”
说罢,一只脚轰然踏来,遮天蔽日,如同天柱。
“住手!”
老者身下,张白忍只将看得目眦尽裂,这一脚踩中,别说是小小一架马车,便是做大山,也得平了。
“击退恩义军,任务完成,血脉纯化提升,奖励神通,法天象地!”
但在这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张白忍身躯一震,周身气血蹿动,如同滔滔大河,哗啦做响,乍见血气殷殷蒸发,烫得他怒吼起来。
“吼!”
一吼长空震动,张白忍骤然低头,这才发现天地间多了一具身长千丈,三头六臂的巨人。
那是,他自己!
“好,好!”
张白忍欢喜不已,转而怒目看去,眼见老者诧异,把屠龙斩一摆,便杀了过去。
“好你个老泼皮,撒泼撒到老爷头上了?”
“道友,误会,误会,老道不知你也是我道中人耶!”
老者连连摆手,猛地向后跳了一步,避出战场,张白忍不依不饶,追击而去,萧恩义面色猛地扭曲了一下,目光闪烁,忽然想到什么,忙把身法一展,往外间掠去。
……
“上仙,正要看你本事!”
银光乍烁,却家一直白马蹦跃着,如同一道银电,落在羽公子身旁。
“郡主放心,且看本仙人手段!”
羽公子大笑,抽出腰间折扇,往身前一点,折扇还在半空,倏而越变,横贯百丈,直直撞去。
“哪里跑来的野小子,也敢在老祖面前咋呼?”
羽公子对面,一袭黑袍的老者怒哼一声,只手抓去,手掌变得鹏大无比,犹在半空,就化作一只巨大的鹏爪,钢筋铁骨,寒光湛湛,笼罩一方虚空,狠狠地抓了下来。
“道友,我见你手段有些眼熟,不如认识一下。”
羽公子大笑着,折扇连点,劈抹撩刺,技艺精湛,几乎化成了一团光影,老者手段也不差,鹏爪连连变化,四趾横扫,与折扇碰撞,瞬息间迸溅出千万点火星。
“小子,你在这打生打死,他们却跑了,你还甘心为他们驱策?”老者也看了出来,羽公子的手段与大离皇朝的人不同,冷笑讥讽,以为挑拨。
羽公子面色不变,长身而起,身下的骏马哀鸣一声,被他踩成肉泥,他把身形一摇,变作万丈的法体,遮天蔽日,轰隆打来一拳,气浪喧嚣,震沸四野。
“废话少说,老头,接我一拳吧!”
“找死!”
黑袍老者勃然大怒,怒喝一声,双臂一扬,陡然化作一只黑羽的大鹏鸟,两翼腾空,长以数万丈,双爪探下,摩天拿月,比羽公子的法体还要威猛。
两尊庞然大物当即打做了一团,一时间只杀得天光动摇,日月昏晦,四上将冷笑连连。
“杀吧,杀吧,都是旧朝余孽,早该扫入历史尘埃的家伙,还出来作甚,讨人嫌么?”
慕离郡主却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以她对羽公子的观察,羽公子绝非一个愿意奉献自我,照亮他人的人。
……
砰,砰砰!
“怎么回事?”
张白忍心跳陡然加快,血脉膨张,神情恍惚了一下,手脚慢下,白袍老者抓住机会,铁剑横削,拉出一条血淋漓的伤口。
“该死,你这老头该死!”
张白忍怒声咆哮,也不知那来的杀意,眼中血光渐盛,刀势大开大合,全然不顾中门大开,六把大刀连跺,快若狂风暴雷,一时竟杀得老者退避,暗呼有鬼。
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促的跳动,似有所感,张白忍骤然转头,却见一只铁骑冲来,万军齐动,马蹄疾猎,轰轰隆隆。
铁骑上方,是无数冲做狼烟的精气,殷红如火,搅得风云骤起,层层叠叠,如同一座座仙宫,那仙宫之中,似有一尊神王安坐,蓦然睁眼,杀机迸射。
“杀!”
一声杀声,山呼海啸,张白忍只觉身躯晃了晃,视觉一变,虚空中但见无数星光闪烁,熠熠煌煌,下一刻,星光迅速拉近,化作刀枪戎斧各般兵器,皆有千丈大小,密集射来,瞬息间,便将他与白袍老者扎做了塞子。
“杀,杀,杀!”
变化来得突然,张白忍不等惊愕,杀意终于冲入识海,心志蒙昧,仰天怒吼,擎起六臂,疯狂挥舞,与白袍老者杀做一团,再不顾其他。
“郡主,在战场外寻到一辆车马!”
依然在张白忍他们的战场上,万余铁骑在四上将的指挥下来回冲锋,军气连做四片旌旗,青红黑白,团团飞舞,如云似剑。
便在旌旗之中,张白忍与白袍老者各自厮杀,不管不顾,不多时,便打得满身是血。
军阵之外,慕离与慕英立马横枪,眉头紧皱,似有不解。
这时,一尊骑兵忽然拉来一辆马车,慕离枪花一甩,挑枪掀开车帘,只见着一个清秀的女子趴在车厢中安睡,便觉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无辜女子而已,带到外间。”慕离皱了皱眉,下令道。
“慢来!”
骑兵依令将行,萧恩义急掠而至,身形狼狈,甲胄破烂,便惹得慕英与慕离不喜,二人神色凝重,相视一眼,总觉有些不对劲。
“见过殿下,郡主!”行到近前,萧恩义匆忙拜了拜,指着马车道:“郡主,这女子其实大有来头,可未必无辜!”
“此话怎讲?”
慕离来了兴趣,虽然猜测不出,隐隐间却觉得其中大有干系。
“此中内情恩义正要向郡主汇报。”萧恩义再次抱了抱拳,面做难色。
慕离不以为意,驾马往前靠近了两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小心!”忙把娇躯一低,手中长枪探出,矫若飞龙,激射出十来丈长的血芒,横舞而去,却觉手下落空,暗道了声不好,便身不由己地被拉了出去。
另一旁,慕离才靠近萧恩义时,萧恩义嘴角便带起一丝得意冷笑,慕英大喝出来,挺枪攒刺,快逾雷光,咻忽间打破气障。
却见萧恩义不紧不慢地扇了扇只剩半扇臂甲的袖子,一道屏障横击而起,不仅挡住了慕英的枪芒,更将慕离的坐骑横打了出去,他把袖子一卷,飞光倒卷,慕离就被裹挟了过去。
“混账,你是何人?”
慕英大怒,弃了长枪,拔出长剑,猛然跃起,血焰蓬的一声燃起,焰火熊熊,一道百丈长的剑影被他举起,倏而斩下,剑锋之下,虚空裂开一道道黢黑的缝隙,萧恩义颜色骤变。
“果然,殿下的本事果然比诸将厉害许多!”
萧恩义身形忽闪,跃到后方十丈,却把那沉睡着小婵的马车让了出来。
“蠢货,不知我的剑有百丈长么?”
慕英挺剑追击,也不在意这点变化,剑影横削过去,便在这时,马车上陡然闪烁起飞霞仙光,剑影斩过,好似被咬了一口,剑锋、剑锷尤在,但剑身却生生缺了一块,横挥而过。
“是你!你不是该在后方的么?”
慕英愕然,收剑,看了看萧恩义,又看了看隔在两人中间的马车,压抑着怒火,沉声道:“把王妹放下,孤王放你离去。”
“这话说的,殿下好像吃定了本仙人一般!”
“萧恩义”啧啧怪笑,被他抓在手中的慕离突然瞪大了眼睛,尤自不信,直到“萧恩义”怪笑地摸了她的脸,这才惊叫出声,方寸大失。
“果然是你!”慕英气急而笑,怒声道:“好,好,在孤王面前,你不但害了孤王一个猛将,更拿下了孤王的王妹,但你以为,这就拿住了孤王的软肋?”
慕英一步步上前,气势越来越盛,血焰滔滔,竟压得虚空斑驳震裂,如被烧裂开般。
“自然不是。”“萧恩义”摇了摇头,忽然伸手一指,道:“本仙人的依仗是这个!”
话音才落,他身前的马车再次绽放出飞光,便将一个黢黑的洞口张开,将马车吞噬了下去,“萧恩义”怪笑着,抱着慕离也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