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蓓失控的喊:“我啊,我肯定能活着出去的!”
flag插起来,随风飘扬。
.
王宽友没有出于绅士风度的去安抚王小蓓,他的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自己这次怕是……
王宽友望着大门紧闭的祠堂,焦躁的思绪一点点平静下来,沉入谷底。
陈仰也在看祠堂,他对王宽友的笔记本不感兴趣。
没用的,就算是进了笔记里记录的某个任务地,要完成的任务也会不一样。
规则会变。
它不会让任务者这么明目张胆的走捷径。
要说那笔记本能带来什么好处,大概就是通过文字去感受那种紧迫,恐慌,无助挣扎,这能锻炼心智。
看多了,心理素质会变得强大起来。
“笔记本先放到你那。”
王宽友的声音突如其来,陈仰垂眼看他递给自己的笔记本,脸部肌肉一绷。
“给他吧。”陈仰朝远离队伍的钱秦努嘴。
王宽友保持着给他递笔记本的动作。
陈仰说:“我进来的时候没背包,没地方放。”
王宽友看他的衣服裤子,就四个兜,确实放不下这么厚的笔记本。
陈仰见王宽友把笔记本放回背包里,他以为这事算是了了,没想到对方会把背包林给他。
这是笔记本带包一起交到了他手上。
陈仰对王宽友如此坚持的行为感到不妙,他谨慎道:“你这是……”
王宽友苦笑:“我在某些时候的直觉很灵验。”
陈仰不说话了。
王小蓓瞪着陈仰手里的背包,一道冷光投来,裹着极致的阴冷,她慌忙闭上眼睛,心里还在打着笔记本的主意。
.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蔓延到什么地步,笔记本似乎只在王小蓓的心里搅起了黑浪,其他人也有想要的,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想带走那笔记本,前提是活到最后。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凌晨的这一轮,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祠堂外的七人沉默不语。
沉重跟无力在他们之间穿梭不止。
陈西双揣着袖筒想,还是前一晚好,不知道拜祖是什么样,就不会这么煎熬。
.
“咚!”
祠堂里面突然传出声响,陈仰立即把抵着墙的腿放下来:“结束了?”
“才过去一半时间。”
王宽友刚说完,里面又有响动,什么倒地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
一串混乱的脚步声冲到院门口。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院门从里面打开了,跑出来一个人影。
是给姜苗们送过饭的李叔!
那中年人大力撞开傻了眼的陈西双,又去撞王小蓓跟小襄,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神智不清的念着什么。
“快拦住他!”陈仰大喊。
大家都听见了,却没人行动,姜人就在这里,谁知道拦下姜大是不是违规。
命就一条,他们不敢赌。
陈仰焦急的想要撇下朝简追上去的时候,一根拐杖从他身旁挥过,准确砸中那个快要跑到墙角的中年人。
“嘭”
李叔重重摔到地上,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那一下砸得太狠,他疼得冷汗直流,神智也恢复了一点。
陈仰背上朝简过去,捡起地上得拐杖给他,这才去问李叔。
“姜大,拜祖结束了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李叔趴在地上,磕了一嘴的血,他慢镜头似的把脸抬起来,转向陈仰。
“姜大?”陈仰又喊。
李叔动了动嘴唇,嘴里的血水流到下巴上了:“空的……空的……”
陈仰没听清,他把脑袋凑上去:“你说什么?”
“空的……空的……空的……”
李叔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两个字,徒然一把抓住陈仰的手臂:“是空签!”
“是空签!是空的!”他眼眶爆凸的大喊大叫:“空的!”
陈仰脸上被喷了带血的唾沫,他愕然的想,还有空签?
.
过来的几人都听见了李叔的话,拜祖的姜大抽到了空签,那就是说,没有抽出族产,今晚不会有人死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来得过于突然,不太真实。
“一共60个竹签,昨天抽掉了一个,还剩59个,抽中空签的几率那么低,我们的运气真的太好了。”王小蓓心有余悸。
陈西双想提醒她别再插flag了,结果只是看过去就被瞪了。
王宽友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绳子还在,他的呼吸并没有变顺畅:“其他人怎么都没出来?”
这话一下子把轻松的气氛打得粉碎。
地上的李叔也僵了。
难道抽中了空签不作数,还要来第二次?
陈仰屏息留意祠堂的动静,额角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一滴虚汗,晃悠着往他鬓角那淌,有点痒,他抬手蹭了一下,身边的少年用拐杖敲敲地。
“走了。”
陈仰疑惑的拉住拐杖:“去哪?”
“回去洗脸。”
王宽友听到少年的声音,呼吸转瞬间就顺了起来,对方的“走了”跟“回去洗脸”比李叔的“空签”还要让他安心。
先前王宽友已经见识过了少年的听力有多敏感,这会他喊陈仰走,说明他听到了祠堂里的声音。
知道他们安全了。
王宽友转身跟在那两人后面,后心全是汗,脚步虚浮。
直觉也有不灵验的时候啊。
感谢不灵验。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走了,人还没……”
陈西双忍不住跟上去,一步三回头的嘀咕,小襄打断道:“出来了。”
“没有啊。”王小蓓前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睁大眼睛呼叫:“出来了出来了!”
刘顺跟张广荣是一道出来的,两人的脸上都是逃过一劫的虚脱。
今晚不用死了。
.
陈仰把背包还给了王宽友。
“还是放你那吧,”王宽友说,“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的摊位不在一起,我要是在摆摊卖东西的时候死了,背包会被别人拿走。”
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回来了。
就像死神来了一样,逃过一次也不行。
陈仰哭笑不得:“我死了呢?”
王宽友的余光掠过那个坐在炕上擦拐杖的少年,对陈仰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仰见王宽友还是那副赠送遗物的架势,他只好拎着背包回炕上。
“脸洗了吗?”朝简皱眉看他。
“洗了。”
陈仰擦擦脸,把手放鼻子前面闻闻,还有点腥。
那大叔的血味道怎么这么重?
朝简用拐杖把陈仰拨下炕:“再去洗一遍。”
陈仰:“……”
“我们现在是在任务世界做任务,有厉鬼,有人心涣散的队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一点血就算了吧。”
朝简把拐杖收起来放炕边:“前大半段都是偏题。”
陈仰:“那后小段……”
“血腥味离我太近,我会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