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是来送祁凉的,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身上。
在这一刻,祁凉什么时候走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想知道,太子能拿出来多少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祁复被坑了这么一场,颇有些咬牙切齿。
根本不用想,现在他就算是想拿银子都要拿,不想拿也没有办法了。
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祁复最终妥协了:“什么苏家的银子,大皇兄不要乱说。孤虽然也没有多少银子,但是兄弟们都这么支持淮南,孤也支持一下,孤就拿两万两银子吧。”
这些皇子们都跟祁澈一样拿出了一万两银子,他作为太子,拿出了两万两银子总算是可以了吧?
祁复觉得他已经做的不错了,当即也没有再想。
谁能想到,很快就接触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奇怪的目光。
当然,其中最带着深意的还要数顺平帝。
别人的心思祁复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顺平帝是怎么想的,他是要格外注意的。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
顺平帝却很快就挪开了目光,没有再理会祁复,很快就让人把这些皇子捐赠出来的银子都收了起来:“你们能对百姓这么担心,朕很欣慰!”
只是这么一句,显然所有的性质都已经被祁复的做法败光了。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祁凉更是趁机提出了告辞:“儿臣早去一日,淮南的百姓就能少受一点苦,儿臣便不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顺平帝拍了拍祁凉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老六,朕等着你归来!”
祁凉起身,很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等到祁凉离开之后,孙德寿很快就把顺平帝扶上了辇车:“陛下起驾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街边全是恭送的声音,声声震耳。
顺平帝也走了,周围的大臣更是早就没有了踪影。
祁复总觉得最后顺平帝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能问身边的人:“父皇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在祁复身边的人,就只有秦相了。
秦相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殿下,在这京城中,就没有能瞒得过陛下的事情。既然大皇子已经提到了苏家的事情,这一次您就该多拿出来点银子,而不是否认苏家给您银子的事儿。”
祁复出手让苏家覆灭了,苏家还是曾经依附祁复的。
他这事儿做的一点都不地道,但凡是知道的,谁不说一句祁复做的太过分了。
顺平帝一直在宫中没有错,只是这种事情总是有人会告诉他的。
祁复今天在顺平帝面前就想否认他对苏家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年轻了。
话是祁复问出来的,秦相只是回答罢了。
谁料他刚说完话,祁复就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说的轻巧,如果孤真的承认了拿了苏家的银子,今天这个时候,该拿出来多少?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
整个苏家的覆灭,祁复拿到的好处何止几十万两。
他当初拿到那些银子的时候不容易,现在谁都不想让他轻易把银子拿出来。
秦相听懂了祁复的言外之意,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一个这么短视的主子,最后走到那个位置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说别的,想到刚才看到的顺平帝的目光,秦相觉得根本都不到十分之一。
他没有再多话,看着洋洋得意的祁复,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反正今天的事情,总会再京城中传播的。
知道真相的人不止他一各,想必也有人会劝告太子的。
秦相想的没有错,太子刚回到东宫,就等到了坤宁宫来的人。
皇后虽然在宫里,对太子的事情确实事无巨细的掌握。
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罢了,这一次太子做的错事,不管是陈家还是太子身后的大臣都来找皇后了。
祁复起初还不知道皇后的目的,等到了坤宁宫,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当即就生气了。
他忽而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在这件事情上,孤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母后就不用操心了!”
“站住!”皇后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祁复已经迈开了步子,只要他往前走两步,就能走出坤宁宫的正殿了,到时候皇后再也管不了他。
然而在听到皇后的话之后,他苏思染神色难看,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暴躁的心情:“太子,你回来坐好。”
她的语气并不算难听,太子看了一眼皇后,良久之后,终于还是重新坐回了原地。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你做的没错吗?”皇后挑了挑眉。
如果是刚从城门口离开的时候,祁复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说他没有错。
但一路走进宫,一路听到了别人的评价。
他自己心中都已经有些想法了,现在被皇后明晃晃的指出来,祁复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再难看,在皇后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皇后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祁复,祁复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低头承认错误:“儿臣知道错了,今天应该多拿出来一点银子,不该给别人留下把柄。”
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听到了祁复的话,紧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显然,她并不想听祁复的这个回答。
“你错的不是这儿,你不想多拿银子出来,本宫能理解你。可你能达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一口咬定你跟苏家没有关系?”皇后精准地找到了盲点。
祁复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在皇后的注视下,始终没说出口话。
因为他也知道,苏家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地道了。
苏云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只是不好掌控,他才换了苏震天。
谁能想到苏震天一点脑子都没有,最后几乎是求着把苏家放在他手中的。
有一个忠心的下属固然好,可这种能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在自己手中的快乐,也是很少有人能忽略的。
知子莫若母,即便祁复没有说话,他心中的这些小九九,皇后心中都差不多知道。
皇后看了一眼祁复:“本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后悔!即便有人说起来,你也要问心无愧,苏家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
“可是母后,您知道不是的。如果不是孤,苏家的人……”祁复在别人面前不会说的话,面对皇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中都带着痛苦。
他倒不是觉得不该拿苏家的东西,而是觉得当初没有做好,不该让那么多人知道。
“本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真相是什么。以后别人提起来苏家的事情,这只能是个意外,如果苏家的人回来,你也愿意把东西还给苏家的人,你懂了吗?”皇后的语气越发严厉。
要说祁复只是不爱动脑子,又暴躁易怒。
现在皇后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他也不至于就真的什么都不会。
他的脸色变了变,许久看了一眼皇后,才缓缓点头:“儿臣知道了,定然不负幕后所望。”
皇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靠近了祁复,拍了拍祁复的肩膀:“母后知道你一定能做的更好的,这一次梁王不就被我们送出去了吗?就跟这一次一样,一点点把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都断了,他永远都比不过你!”
宫里的风起云涌,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虽然祁凉在的时候,秦安若也没有见过祁凉几次。
只是等祁凉真的离开了,她突然间觉得梁王府都似乎变得寂寞了起来。
秦安若坐在院子里,有些恍惚。
许久之后,她起身:“玉珠,王爷离开多久了?”
这是秦安若最近不知道第几次问了,玉珠都已经习惯了:“王妃,这是王爷离开的第五天了。”
早就准备好了要去淮南的秦安若碰到了点麻烦,漕运那边卡住了,最近不让她出去。
她本来以为是祁复在使坏,多方打听,才知道最近都在为了淮南运粮的事情让路,分给她的那个漕运线也不是个例。
这一次出门本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漕运线,既然先不能看漕运线,她也就没有出门。
一个人在府种待了这么久,还是跟往常一样偶尔出去看看乐队于哦买噶,却还是觉得有些无聊。
她叹了一口气:“最近这王府中,好像比往日安静了不少。”
知道秦安若的心情不好,玉珠也没有回话。
自从祁凉离开后,秦安若每次都这么说。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府太安静了,秦安若心中清楚。
不过很多事情是经不起念叨的,秦安若刚说王府太安静,门房就来了。
“王妃,门口有一个叫玉萃的姑娘,说她跟王妃是旧识,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王妃。”这个门房是新来的,并不知道曾经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玉萃。
玉珠的脸色变了变,几乎瞬间心就提了起来。
反正也是百无聊赖,玉萃好歹也送了一匣子银票。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扫了一眼门房:“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用来打发打发闷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