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复也算是能忍的住气。
从吴用嘴里得到了消息,也没有一股劲儿直接让人举报秦安若。
反倒是等到哦买噶关门了很多天,才安排人在朝堂上提出了哦买噶的问题。
年近古稀的陆御史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陆御史已经过了上早朝的年纪,顺平帝都说不用他上早朝了,硬生生扑不灭陆御史的热情。
目光落在陆御史的身上,顺平帝都有些无奈。
不管心中怎么想,陆御史都已经站出来了,谁也不能让他再回去。
当即就有人出声道:“不知道陆御史所说何事?”
祁凉跟祁复站在一起,当看到说话的人是祁复的时候,他不由愣了一下,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一旦祁复开始出手,事情总会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
果真,很快陆御史就把目光放在祁凉身上:“臣想参梁王治家不严,让梁王妃外出再京城中与民争利就算了,竟然还糊弄百姓,简直是丢了皇室的脸!”
陆御史说的十分认真,看向祁凉的眼神冰冷。
如果不是还记得这里是朝堂上,说不定对祁凉的挖苦会立马说出来。
任凭祁凉想了很久,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陆御史。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他没料到再一次听到秦安若的消息,竟然是在朝堂上。
看着陆御史冰冷的目光,祁凉也有些茫然。
顺平帝也有些头疼,只要事情跟祁凉与秦安若有关,肯定不好解决。
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明悟,再看着陆御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声问道:“陆爱卿所言何事?梁王妃开了超市,朕也是知情人。在京城的粮价上涨的时候,梁王妃为万千商户做了表率,让京城的粮价平稳,再怎么也不能称得上是与民争利吧?”
秦安若给顺平帝带来了不少的好处,顺平帝对秦安若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找秦安若的麻烦。
“陛下糊涂!”他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陆御史的肺管子,陆御史当即就怒吼出声。
顺平帝的脸色立马就黑了:“陆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是老臣,也不能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谁料陆御史就是个倔驴脾气,就算是看到顺平帝生气了又能如何,他自己认定的事情,也不愿意改变。
他冷哼了一声:“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梁王妃也算是女子的楷模了,竟然带头在京城中开什么小铺子,就是把所有女子的面子往地上扔,简直是太过分了!”
从陆御史的三两句话中,足以听出来他对秦安若的意见很深。
祁凉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跟秦安若的关系最近都很奇怪,但也不意味着他能听别人诋毁秦安若。
他看了一眼陆御史,最终还是站了出来:“陆御史此言何解?本王去淮南赈灾的时候,王妃带领很多人捐款,不知道救了淮南多少百姓。本王在淮南刚把王妃从歹人手里救出来,王妃就身体力行去救百姓,做的哪件事情陆御史曾经做过,就这么看不上王妃?”
不过是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城的御史罢了,顺平帝仁慈才看在年纪的份儿上对陆御史的态度不错。
如果陆御史继续过分下去,祁凉当然不会给陆御史说话的机会。
有人听出来了祁凉话中的怒气,不由替陆御史捏了一把汗。
陆御史的脸色变了变,咳嗽了一声,祁凉到底是没有说出来更过分的话。
从祁凉刚才的几句话中,陆御史也知道了祁凉的态度。
他明白祁凉肯定不会管秦安若了,反正今天在早朝上说出来,他也是也想给顺平帝说的,并没有要跟祁凉交流的意思。
在被祁凉岔开了话题之后,他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陛下,梁王妃这次是真的做过了。臣也不可否认梁王妃之前为了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但是这些好事不能成为梁王妃做坏事不负责任的引子。”
哦买噶已经关门很多天了,卖的东西有问题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当初去买东西的人也是知道的。
按照吴用的话,这次祁复让人找齐了证据递给了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的陆御史。
陆御史也觉得他在为民请命,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隐瞒,恨不得能立马把秦安若的皮扒下来。
他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有证据呈上去。
顺平帝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陆御史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就算想隐瞒也没有用。
目光落在陆御史的身上:“陆爱卿这是确定梁王妃做的不对,非要参梁王妃一本了?”
“陛下,老臣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梁王妃外出做生意还坑害百姓,性质十分恶劣。这种人如果不处理,一定会让别人对皇室的印象不好,还请陛下小心为上!”陆御史的语气越发真诚。
正是因为跟祁复没有牵扯,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才更加刺耳。
祁凉心口出现了怒火,在他准备继续站出来与陆御史理论的时候,被祁澈紧紧拽住了。
“六弟,这次的事情背后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的影子,陆御史已经年纪大了,万一在早朝上出现什么事情,你跟他争论最后遭受非议的人肯定是你。”祁澈的话很客观。
顺平帝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依旧怕被人骂。
每一次这些老御史说话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顺平帝都不会立马反驳。
即便是哪次不听从这些御史的话,也会用比较缓和的方式,祁澈肯定不能让祁凉立马冲上去。
“这分明就是要找若儿的麻烦,你看太子笑的多难看,如果不是他找事儿,本王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几乎是在陆御史出声的时候,祁凉就想到了祁复。
他不知道祁复的人去找过秦安若,甚至都不知道祁复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有的人就是有种能耐,让人一看他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心中肯定是藏匿着恶意。
祁凉的脸色冰冷,祁澈听着祁凉的话也很无奈。
哦买噶为什么最近关门了,他跟祁凉都不知道具体原因。
秦安若也从来没有给他们说过,猛然间就有人在早朝上提起来了,就算是祁澈也有心给秦安若洗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最终还是放弃了:“罢了,这次就先等等吧,反正看父皇的意思也不想找梁王妃的麻烦,不如等早朝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哦买噶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祁凉没有站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人阻拦陆御史了。
陆御史拿出来的证据都是祁复的人浪费了很多时间“找”出来的,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被陆御史拿出来的东西,顺平帝的脸色都变了。
他终于正视陆御史提出来的事儿:“你说的是真的,这真的是梁王妃做出来的?”
秦安若能一次次的拿出来新的种子与农具,不说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也是把百姓放在心中的。
正是因为如此,顺平帝半点都不相信对秦安若的诋毁。
只可惜拿到手头的证据也不像是假的,上面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的。
陆御史老泪纵横:“老臣也知道梁王妃的贡献,如果不是真的,老臣定然不会冤枉梁王妃的。老臣已经让人去看过了,哦买噶现在关门了,若不是心中愧疚i,梁王妃为什么要关了超市?不知道多少人在超市种买到了假货,陛下可一定要管管啊。”
祁澈怕会踏入别人的陷阱,因此一直都没有说话。
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没想到陆御史会越说越过分。
眼看陆御史再说下去,恐怕秦安若连活着就都是错的了。
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片刻之后,他突然间扯开唇角笑了笑:“本王倒是不知道早朝什么时候变得跟菜市场一般,谁买错了什么东西,都能拿到早朝上来讨论了。陆御史是老臣,难道就学会了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早朝上来处理?”
祁澈的话可谓一语中的。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瞬间都住嘴了。
不管秦安若做了什么,这都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现在陆御史竟然把这事儿直接提上了朝堂,无异于把他口中应该相夫教子的女子的事情在朝堂上说了出来,自然是有些过了。
陆御史的脸涨得通红,祁澈却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
顺平帝本来就不想理会,现在祁澈给了他一个不用理会的理由,他立马就跳了出来:“老三说的有道理,朝堂上本来就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梁王妃如何,就算是做的不对,也自有梁王操心,不是朕该管的。”
他一个当公公的当然没有必要管儿子的家事,就算是皇家也是一样的。
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顺平帝冲着陆御史还露出了笑容:“朕知道陆御史可能是担心京城中的百姓,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罢了,如果真的有错处,百姓不去这个铺子也就是了,应当不会严重到需要来朝堂上说的,陆御史觉得呢?”
皇上跟英王两个人的态度都摆明了,陆御史能有多大的胆子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