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宥的确在第二天就入京了,依旧是住进了丞相府。
这位来往大炎最为频繁的齐国皇子,俨然把丞相府当成了行宫一般。不过,当皇上旁敲侧击的提出丞相府防护不够,怕保护不力的时候,祁成宥还是答应去了行宫。
“你面子还真大,所有人都要对你礼让三分……”祈成辛见到亲弟弟的时候,脸色算不上多好,“恭喜啊,你没事,我也好向父皇交代。”
祈成辛本是来大炎贺喜新帝登基的,可其他国家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他却一直待着不走,大炎这边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能催。
其实谁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前,齐国正巧收到了祁成宥在大炎遇刺的消息,父皇想也不想便将他召进宫中。
“大炎新帝登基,朕命你带同使团前往祝贺。”父皇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你皇兄没回来之前,你也不必回来了!”
只有祈成辛自己明白,父皇派他前来,不是警告大炎,而是警告自己。
祁成宥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口道:“齐国的情势和大炎很不一样,父皇当年夺嫡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的。齐国能在短短几十年内恢复因为夺嫡而造成的消减,是父皇的治理。父皇可以容忍我们的一些小动作,却绝对不容许直接出手暗杀,否则,你真的以为我手里没有能直接解决你的人手吗?”
语气淡淡,却直击人心。祈成辛被放逐之后才明白的事,被祁成宥三言两语道出,心情之复杂,不言而喻。
他冷哼一声,怒道:“就算你更了解父皇又怎样?!在父皇心里,你的地位,永远都没有太子重要!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皇位就落不到你的身上!”
“如果我说我志不在此,你肯定不会信。”祁成宥道,“没错,我的确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可夺嫡也该有一个界定的范围,超出了那个范围,不但父皇不会接受,自己心里也难安。二皇兄,父皇怨怼你,并非你手段狠辣,而是你打破了这个游戏该有的范围。”
“呵,把夺嫡当成一场游戏,你还真是豪迈!”
祈成辛始终都想不通,这么一个温吞又傲慢的性子,怎么就成了父皇最喜欢的?
虽然太子的地位的确非同小可,但他心里也清楚,父皇对这位三皇弟不一样。
如果将来真的改弦更张,立他为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祁成宥叹口气,认真道:“夺嫡本就是一场游戏,太认真和不认真都没得玩,只有在保留基本该有的道德之外,用尽手段去追求胜利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样在保留道德的同时,用尽手段。”祈成辛说完甩袖离去。
祁成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他因为对父皇的了解而显胜一筹,但若要论到真正的手段,祈成辛却比他厉害的多。
任何一场夺嫡都不会简单,就看你能不能摸准真正判断你胜负的那个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