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果实在没眼看她, 矜持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坚决不给竹筠调戏自己的机会。
但竹筠的胆量怎么会被棠果的拒绝而退缩呢?她霸道地握住了棠果那柔若无骨的手指,故意凑近在棠果的身边,高深莫测地问道:“你晓得我今晚带你出来是为了何事嘛?”
“我怎么会晓得,我又不是你竹大小姐肚子里的蛔虫。”棠果往回拽了拽自己的手,拽不动,干脆就随了她的意,不和竹筠较劲了。
棠果带有倦意地揉了揉眼睛, 慵懒妩媚的神态好似娇艳欲滴的芍药花,这份媚态也只会在竹筠的面前展露, 只因竹筠是住在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竹筠温润一笑, 揽她入怀,手指略施小计, 那棠果便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听力好像变得很灵敏, 就连隔壁房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
竹筠娇俏地眨眨眼眸,灵动的狡黠令她甚是调皮, 惹来棠果宠溺地摇头失笑。
棠果瞥了她一眼,说道:“算了,我也不问你了。反正你这女子最是神秘,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吧,当个普通人就好。”
问了又能怎样呢?不论是邪祟还是神灵,那都是她的竹筠呀。
棠果含笑的容颜流露出些许惊讶,那是因为她听到了长姐棠菲芊的声音,棠果抓紧了竹筠的袖口,询问道:“隔壁究竟住了谁?”
“你还记得秦叙禹他们口中的神医么?”
这事儿棠果当然记得,那可是她第一次跟着竹筠做坏事儿,眼睁睁地看着天火降世,也是在那一天,棠菲芊好秦叙禹的厮混被人堵了个正着,那晚连长宁侯夫人都惊动了,由此便可得出秦叙禹受了很严重的伤。
棠果小声地开了口,唯恐自己的说话声音也会被隔壁听见。
她说道:“我这位姐姐是想求神医救救她?为何要在夜里来拜见神医呢?难道..难道是因为神医不愿意?所以棠菲芊才会亲自来找神医。”
“对呀,你姐姐现在的日子可不太好过,父母厌弃,夫君休弃,只剩下秦叙禹这个多情种护着她。”
棠果感慨万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棠菲芊的荒唐事儿,若说后悔,那棠果自是没有,棠菲芊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她才是真正毁了自己人生的罪魁祸首。
“小竹,她..能和秦世子修成正果么?”
竹筠想到成为废人的秦叙禹,她迟疑了片刻,说道:“兴许有点悬,就算和秦叙禹修成正果了,那以后的日子也只会惨上加惨。你觉得长宁侯夫人会放过棠菲芊么?”
棠果自嘲一笑,“怎么可能会放过,我爹娘不也是因为害怕这一点才和棠菲芊断绝了关系么?”
“从前他们有多宠爱棠菲芊,如今就有多恨她。大女儿没有了作用,他们便想起我了。我手里压了好几封信,有爹娘的,还有小妹,甚至棠菲芊也给我写了封信。说句实在话,我爹不愧是白鹭书院的山长,文笔果然不错,比起另外的几封信更能打动人。我那单纯的小丫鬟可都落了泪呢,差点就被我爹糊弄过去了。”棠果觉得自己不愧是棠家人,都是一脉相承的薄凉,在看到那一封封的信,棠果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无趣。这迟来的亲情比纸都薄,轻轻一戳就能破,棠果又何必为他们牵肠挂肚呢?
竹筠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这事儿怎么不见你跟我说啊,你好能忍啊,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棠果吃吃一笑,竹筠这场火气属实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她拍开竹筠作怪的手,无奈道:“都是一些糟心的烦人事儿,我说出来只会给你增添烦恼,你帮了我那么多,哪舍得让你再为我费心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为你费心我为谁费啊,别到时候某人又犯了醋劲儿,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只□□一人的心吧。这么说吧,我就是受累的命,你不让我给你做事儿,我还觉得你心里没我呢。”
竹筠胡搅蛮缠,也只有她能义正言辞地说出这番不讲理的话了。
然而棠果极为受用,好似被泡在了蜜糖罐子里,她觉得自己现在都快要成一个甜果子了。
“我心里还没你啊?貌似是我先对你表露了心意吧。”棠果强忍着羞意去反驳竹筠,只为让竹筠收回那句话。
“好像是这个样子哦。”竹筠多多少少有点理亏,尴尬地抿唇笑了笑。
棠果不雅地横了一眼,嫌弃的神情使得竹筠哼哼唧唧地撒起了娇,说道:“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会不开心的。”
棠果敷衍地抚抚她的背,就当做顺毛了,“好好好。”
怎么感觉她越来越幼稚了呢,每次都需要自己好好的哄着她。
棠果垂眸望了望竹筠,菱唇加深了上扬的弧度。
没办法,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先动心了呢,那就哄着吧。
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女子怯怯地啜泣声。竹筠就听见喜鹊跪在地上磕着头,棠菲芊也跪了下来,可惜张九龄不为所动,毫无怜悯之心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不会救你。我张九龄是人,也逃不开私心这一劫,要怪就怪你没有守住本心吧,如果你只是个良家妇人,我张九龄绝会出手相救。可我答应过我的女儿,像你们这种野鸳鸯,我只能放任你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