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立于虚空之中，双拳紧握，手指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淋漓的鲜血从掌心里留了出来，朝着地面滴溅而去。他的神色狰狞，眉心已经皱成了一团。

他想爆吼，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弱，让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命去保护自己。

他想咆哮，问自己堂堂的杀手至尊，为何会像一个懦夫一样的躲在女人的身后。

他想怒问，问九尾狐为何要这么做，究竟值得吗？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用的。不管他如何愤怒，不管他如何不甘。这些能够激励人走向极端，获得力量的情绪，却也无法给楚锐带来能够逾越天堑的鸿沟。他和九离天君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无法靠着愤怒的力量就能够跨过。

第一次，楚锐感觉到了彻底的无力。以往纵然他有过这样的无力感觉，但是像是这般彻彻底底的，完全无力，还没有遇到过。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志气高昂的来，狼狈颓然的走？

不，不可能！

楚锐完全无法接受。他是黑暗的君王，不败的至尊。他的道，绝对的不败之道。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他的道心，破了。道心一旦被破，那么所带来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而且，他若是承认失败，不仅仅是影响的他，更是会将九尾狐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失败，并不可耻！

在面对如此强大而高不可攀的敌人面前，失败了，没有什么。只要没有留下心理阴影，形成障碍，那么总有一天他会猛力前进，疯狂超越，始终能够一雪前耻。但此次楚锐若是承认失败了，那么九尾狐就会死亡。或许有着禁断之饰的存在，或许能够让九尾狐不至于死亡，可是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器灵，是栖息在强大的器的灵体，并非是玩家的宠物。器灵受到的压制，很小。但是，相应的，也没有了玩家宠物那般，可以嗑药，可以无限重生。或许是有那么一丝的机会，但是楚锐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若是九尾狐就这么死了，那么在他心里，将留下永远难以磨灭的痕迹，这个会形成心魔，影响他一辈子。退一步说，即便九尾狐不会死，但是失败的话，九尾狐必定会在楚锐面前死一次，只不过因为是禁断之饰的器灵的缘故，不会真正的死亡罢了。

总是有人说不要在意表象，但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多少人？即便九尾狐不会真正的死亡，但是她还是在楚锐面前死了一次。寻常的战斗，或许楚锐能够忍受。可是在经历了刚才九尾狐那一个让他心里彻底震撼的笑容之后，而且又是因为保护他而死。楚锐能够将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无动于衷吗？或许有人做得到，因为九尾狐只要再度召唤就好。但是楚锐绝对做不到。

或许九尾狐不会死。因为这里是游戏世界，可是若现实世界呢？那可不会复活！若是在现实世界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难道又当做没看到？

实力，只要有了实力，一切都会按照你所想象的发展。

这一点，楚锐很早就清楚了！

可是，纵然知道又如何？没有那样的实力，一切都是白搭！

楚锐一直认为自己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几乎都是无敌的存在，能够与其当做对手的，渺渺无几，战胜他的人，绝对没有。

世事无绝对，楚锐也很明白。但是由于他的独特的骄傲和道，让他有了这个想法，而且根深蒂固。

这一次，现实给了楚锐狠狠一个耳光。

原来他的所谓无敌，他所沉浸的无敌世界，竟然是那么脆弱不堪，仿若泡泡那般，一触就破。

楚锐自嘲的一笑，神情有些黯然颓废。

“啊……”

一声痛苦的轻叫声响起，使得处于暴戾和颓然之间的楚锐猛然浑身一震。

抬头一看，只见短短时间，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已经全部仿若漆黑的烧火棍一般，浑身雪白的皮毛不复存在，尽是焦黑一片。空中还剩下四个九离天火形成的金色火球。在经历刚才与紫雷麒麟兽和邪恶千面兽一起全力一击之火，破掉了三个金色火球，还剩下的六个被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几乎是用身体硬生生抗下的方式，破掉了两个金色火球。

一个金色火球，要虚神级的存在竭尽全力才能破掉一个。九尾狐在破掉了一个之后，然后又破掉了两个。纵然她之前是真神级，但是没有恢复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奇迹了。

然而，奇迹已经发生过一次，绝对没有第二次。此时此刻，拼着自己的命破掉了两个金色火球的九尾狐已经力竭了，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九尾狐原本一对明亮的眸子里纵然灰蒙蒙的一片，仿若生命之火随时都要熄灭，却是依旧顽强的支撑着她的躯体挡在楚锐的前面，帮助他挡住了剩下的四个突进的金色火球。

“住手！……”

楚锐一声暴吼，双眼圆鼓，脸庞上青筋爆鼓，身体猛然迸发出一股黑色的气体，将他浑身都给包围住了。

“叮，紧急状况，紧急状况……”

“叮，紧急状况，紧急状况……”

“叮，紧急状况，紧急状况……”

系统的特殊警报在楚锐的耳边不断的震荡而起，然而此刻已然入魔的他，全然将其忽略。

“叮，由于极致的愤怒所引发特殊能量的震荡、浮现，激活杀神领域，开启杀神模式，进入杀神状态！增幅：未知！”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楚锐的身体中扩散而出，邪恶的黑气仿若一件黑色的大氅一般将楚锐包裹住了。此刻的楚锐浑身缭绕着能够带来死亡一般的黑色气体，只剩下一对满是暴戾和杀意的狰狞血红色眸子，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你所掌控的力量吗？还真是让人陶醉呢！”

已经入魔，进入了杀神状态的楚锐，手一捏，顿时眼中出现了一个范围，一个他能够掌控的绝对范围，或者，称之为——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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