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光阴酿 第74节

同在正厅的菱歌不是很放在心上,觉着她找的辛苦,好心提醒道,“可能是被小姐自己收起来了罢,那戒指不过小姐做玩的,不值得什么。一会儿我让小丫头们打扫屋子时留意着,弄香姐姐自忙你的去,别为了个戒指耽误了旁的事情。”

“也罢,我去花厅瞧瞧小姐和六公子可缺什么,你就在这里看着些吧。”说完,去抱夏中的柜子里取了几碟待客的吃食,端着往花厅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事耽搁,替换晚了,抱歉米娜桑╮(╯3╰)╭

第85章

郡主府的客人以世家小姐居多, 却不怎的用正厅,反倒是花厅用的多,所以这里终日生着火, 随时都暖融融的。菱歌觉得这里比花房还暖,便把年前刚送来的几盆春剑搬了来,都是五彩麒麟种, 被暖气一烘, 开的甚是热闹,整个厅堂都笼在兰花馥郁的香气里, 连香料都省了。

聆晔没想到能遇到稀有的绿紫色春剑, 郦清妍来时,他正立在兰花前, 背对着大门细细观赏, 颇为喜爱。

“委实对不住,特地请了公子来, 却让公子久等。”

聆晔转过身来, “郡主现在日日事忙,竟是连人也找不着了。”语气似有不满, 又只似打趣。

“前几日出了趟门, 昨日回来便进了宫, 一出宫就让人去请了公子来, 这厢给公子赔罪了。”郦清妍笑着道歉,吩咐丫头,“上太平猴魁, 其余人退下。”伸手向聆晔示意,“六公子请坐。”

“郡主成日不在府中,兰花还能养的这般好。”聆晔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

“不过下人打理的尽心,公子喜欢,搬一盆去便是。”郦清妍随口应付,话锋一转,“六公子的武与文哪个更胜一筹?下一轮科考不日便要开始,公子对连中三元有几分把握?”

聆晔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嘴角淅淅沥沥滴着茶水也顾不上擦,抬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郦清妍讪讪地摸摸鼻子,“是不是问的太突然了?”

何止突然,简直是吓人。

“你想让我参加科考?”

“六公子曾言,无世子交际,无二公子圆滑,无三公子武艺,恩宠不及四公子,无五公子才华。现在世子已倒,聆晖之才的确在你之上,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走仕途。公子可曾想过,要以什么方式得到敬王爷的注意,让他在选下一位世子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聆晔皱眉,“我更擅经商。”

“不是我看不起公子的长处,只是有母亲的母家温氏一族在,公子就算做的再好,财富再丰足,在王爷眼中也不过尔尔。况且,王爷摸约不会把一个商人选做下一任敬王继承者。”

这话贬多于褒,聆晔听着不舒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事实又的确如此。

郦清妍闲闲地拨着茶杯盖子,“世子出事后,六公子除了在找过我两回,可做了旁的什么事?”

“观察世子一党动向,父亲的态度,府中其他兄弟的反应。”聆晔咬牙道。

“这就是全部了?”郦清妍的表情让聆晔特别想揍她一顿,往死里打那种,“公子脑子里更多的恐怕是我如何狠辣阴毒,踟蹰于到底要不要继续和我合作下去吧。我可以给公子一句准话,我的确买通了浣沙园里的酒僮,往聆晰酒里加了东西,但是他那晚见的谁,喝了酒之后会伤到谁,杀死谁,我一概不知。”

聆晔明显不相信,“那你如何确信,此举一定能扳倒聆晰?”

“所以才让公子见机行事啊。”郦清妍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

见机行事?她的原话明明是让他躲起来看戏!聆晔的手很痒,是真的想打她。

“除了这份礼物,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公子,昨日刚送到。”郦清妍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纸,纸张呈淡黄色,看上去颇厚实。来花厅前她已经把信拆了,确认无误才带过来,温漠的信里只有这个,旁的什么也没有,应该是认定了郦清妍会遵守诺言,不把他的遭遇和行踪透露出去半个字。

聆晔疑惑着接过,打开来,是一张类似函书的东西,盖江南温家家主的印章,看清内容,聆晔的眼珠差点从已经睁到不能更大的眼眶脱落出来。

“第二份礼物,六公子可喜欢?”郦清妍笑着问。

聆晔整只手都在抖,“你,你方才不是说,商人无法取得父亲的重视,让我转道科考,现在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成大事者,没有大量的银钱怎么成,公子手握重宝,怎么能浪费?江南历来是才子云集的地方,科考当即,人会更多。公子一直感慨交际不广,何不从现在起编织出强大的网来,就以有凤来仪为据点,完全不用踏入皇城这滩浑水。”

“让我留下来的是你,现在让我离京回江南的还是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你想做的事情说清楚?”

“这点我要向公子道歉,是我估算错误,绕了很大一圈,今后再不会如此。公子只管在江南壮大势力,任王府其他几位公子为那世子之位抢的头破血流,等公子夺得状元之位那天,一举夺下所有的风头,再无人能够与你争抢。不过这些都是设想而已,具体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还得看公子的能力。”

聆晔低头不住地笑,“郦清妍啊郦清妍,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聪明过头,一个月后便是乡试,到你说的那步有足足三年要走,难道父亲不会中途定下世子?”

郦清妍搓着一根手指的指甲,“我不担心这个,只怕真的到那天,公子已不稀罕什么敬王王位,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争取到只属于自己的王爵来。”

聆晔哑了好半天。“你真是……太看得起我……”

“一切皆有可能。一个月前,我不知道自己会成郡主,公子不会想到世子会倒,但这些事都发生了。正所谓事在人为,公子可不能小瞧了自己。”

聆晔捏着那封如重胜千金的函书,苦笑道,“你连送我两样大礼,我越来越担心你最后让我做的究竟是什么事了。会不会要拿我的命出来,才能对得起你花在我身上的心思。”

“六公子此言差矣,我辛苦帮扶出来的强大盟友,只会物尽其用,哪里舍得毁掉。只是以六公子现在的能力,委实帮不上我什么罢了。”

聆晔看了她半晌,没头没脑一句,“手上的镯子,能不戴就尽量别戴。”

郦清妍一愣,下意识低头去看手腕,“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想还你一份礼,时间仓促尚未准备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郦清妍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这个镯子时说过认错了之类的话,心中越发好奇,“这镯子究竟有什么蹊跷?”

“换个人戴,不出一晚,直接冻死。”聆晔说的面无表情,“以前有段时间喜欢灵异鬼怪,听人说起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里就有这个镯子,宁王殿下可真有本事,连这种只活在杂书和说书人嘴里的东西也能找到。”

郦清妍说不出话来。

“你的身体异于旁人吧?能戴了这么久还平安无事,定然异于旁人无疑了。”自问自答了一句,又道,“不敢妄言宁王此举究竟是想害你还是养你的身子,不过长久戴着,即便你是半个神仙,身体也会大大受损。”

郦清妍演示给他看,“我取不下来。”

“此物通灵,认准了主子就不会轻易取得下来,我已联系几个好友,让他们去寻能化解这镯子寒性的东西了。”

“多谢。”郦清妍轻声说,喃喃吐出心中疑惑,“镯子的事连你都知道,十二禤阁能人怪人那么多,不可能一个了解的人都没有,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聆晔看她的眼睛中有些悲悯,“他们知道归知道,若所有人都独独不想让你知晓实情呢?”

郦清妍默了片刻,从脖子里扯出链子,把胸口的石头取下来给他看,“那这个呢?”

聆晔捧着看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手掌快要结冰了,忙还了回去,“这物我认不得,不过可以帮你打听看看。”

“多谢。”

如此又聊了一盏茶的时间,聆晔辞行,“此去江南,会忙上许久不得回京,我留一个人在郡主身边,有什么要紧事,只管转告他,我便能知道了。”

“下午要进宫,太妃病好前怕是不能再出来,不能亲自为六公子践行。在此祝公子科考一切顺利。”

“多谢,那就四月江南相见,”

聆晔走后,郦清妍看着取下来的石头好半晌,最终还是把它戴了回去。不清楚栖月究竟要做什么之前,只有一切顺着他的意思走,才能套出真相来。

郦清妍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知道这种感觉其实叫悲伤。

她对栖月的感情介于信任与不信任之间,因为他三番五次救她,宠她,因为他诸多莫名其妙无法看清缘由的奇怪举动。

弄香在书房找到郦清妍时,对方正把两封写好的信装进信封里,用蜡封好。不知是因为天阴着没有太阳,屋里有些昏暗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弄香觉着郦清妍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

“这两封信,一封送去庆国公府交于容儿,一封送往康郡王府交给四娘。”

弄香接过来,婉声向她禀报,“宁王殿下的人过来问小姐的事情忙好没有,要送小姐入宫,马车已经备好了。”

“没忙好。”郦清妍仰靠在椅子上,想也不想脱口回答。

“哦。”弄香笑,“那我让他们回去。”说完就退出房间,屋里又只剩郦清妍一个人。

郦清妍从椅子里仰起上半身,改为趴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支很细很小的毛笔,在脸下枕着的纸上乱写乱画。其实已经没什么事要交代,坐等着焕逐把查出来的事情同自己汇报就好,她只是不想被栖月的人接进宫而已,反正有了慕容曒给的玉佩,什么时候进宫都是畅通无阻的。至于太妃,有那么多人看护着,她晚去一会儿,情况不会变得更糟。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需要静一静,理一理思路。

巨大书架子后面的窗子轻轻响了一声,郦清妍没去管,懒得去管。接着身上一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胳膊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暖意顿时涌遍全身。

“还要忙什么?你这个模样并不是在忙事情。”

“休息,发呆,睡觉。”郦清妍被他一压,手中的笔一错,直接划上脸颊,墨水凉凉的,脸上应该留下了一道黑色痕迹,她还是懒得去管。

“累了?”

“嗯。”

“那就歇会儿吧。”

然后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郦清妍不起来,栖月也不挪开。手中笔尖已经没了墨水,也不去砚台里蘸墨,就那样干划着,笔尖的毛都裂开了。栖月把笔从郦清妍手中抽出来,仔细蘸饱墨水,又放回她手心。后者继续她没意义的涂画,那张纸都快被墨水糊烂了。

“栖月。”

“嗯?”

“没有,叫一叫你。”

“……嗯。”

沉默。

“栖月。”

“嗯?”

“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

又是沉默。

“栖月。”

“嗯,你说。”

“我的背要被你压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月月的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呐~

泥萌猜,镯子的事,究竟是聆晔在骗妍儿,还是月月在骗妍儿?

第86章

“都听见了?”郦清妍的声音透着百般聊赖, 像刚醒来又像困极,偏又揉进一丝酥软,掺杂阿芙蓉般甜腻魅人的香气, 让听见的人从头麻到脚,忍不住要生出些邪恶的念头来。

可惜,栖月除外。

栖月仍旧抱着她, 却把大部分力量卸去, 以免真的压伤她。“听见什么,你和聆晔的对话?”

郦清妍回以明知故问的眼神。

“听见了怎样, 没听见又怎样?这是你布的局, 除非一败涂地走不下去,不然我不会插手。”

“你曾说过会教我如何统领偌大的十二禤阁, 若阁里的人对我不忠心, 我该如何?嘶……下巴别一直戳我的肩膀,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