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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又又又死了 第40节

凤黎道:“有,我喜欢你。”

“我一丁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禾嘉泽将他的话否决得一干二净,他一手放在门把上,侧身回头对凤黎道:“等我找到比你更好看还能干的小鲜肉,我就把你给踹了。”

房门闭合,禾嘉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凤黎盯着房门发了会儿呆,又垂下头看向自己腹下的三角区,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又面带忧虑的摇头。

七天小长假令禾嘉泽爽到失忆,到了学校后才发现自己今天上午是没课上的,他全靠蹭李东硕的课抢李东硕的手机渡过漫长的晌午。

临近中午时,禾嘉泽看见任允明发来的消息,那条消息是发给李东硕的,问李东硕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禾嘉泽告诉李东硕一声,得到其允许,开始披着李东硕的皮回答起任允明的有关于自己的一些提问。

任:你知道小泽现在在哪儿吗?

李嗷嗷:在教室。

任:能告诉我他在哪间教室吗?

李嗷嗷:403,你有事找他?

任:想请他吃个饭,昨天的事……

禾嘉泽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到桌上,用笔杆戳李东硕两下。

李东硕把头伸过来,两人交头接耳的说起悄悄话。

禾嘉泽道:“任允明要请我吃饭,这饭你蹭不蹭?”

李东硕极其上道,说:“不蹭不是兄弟。”

禾嘉泽:“万一他问起我在学校的表现,你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吗?”

李东硕拍胸脯向其保证:“你放心,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我这人就是嘴特别甜。”

甜个屁,禾嘉泽在心里猛呸这句话,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张口就说别人显老。

不论李东硕会不会说话,任允明要喊他吃饭,禾嘉泽还是会拉上李东硕。

不知为何,禾嘉泽一想到要与任允明单独见面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且心情暴躁极其不适,或许是因为凤黎对任允明表现出厌恶,并明确说明过不愿禾嘉泽背着他私下与任允明有过多接触的缘故。

再者,禾嘉泽现在就想和凤黎互相伤害。

李东硕的手机上存了凤黎的手机号码,堂间,禾嘉泽拿他的手机给凤黎打去一通电话。

通话刚一被接通,禾嘉泽抛出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讨厌任允明?”

“嗯?嗯……”凤黎先是满怀疑虑的轻吟,而后默认。

禾嘉泽顿时趾高气昂:“你讨厌任允明,那我就偏要和他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凤黎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他不明白禾嘉泽为什么要这么做,语气中充满彷徨懵懂:“……什么?为什么?”

禾嘉泽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咽不下前一天晚上被凤黎拒绝邀请还挂电话回家还指责他是负心汉的这口气。

上午最后一堂结束,禾嘉泽与李东硕先后离开座位朝教室外走,李东硕跟在他身后。

果不其然如禾嘉泽所料,他一脚踏出门外就看见了守在不远处等着他的任允明,这场景似曾相似,曾经有幸与任允明同校期间,禾嘉泽每天都会被他准时逮回家,过着没有游戏、没有朋友、没有娱乐的课下生活。

他没有再穿昨天那身西装皮革,短发也自然垂着没有用发胶去刻意固定,身着淡蓝色的休闲衬衫与随意搭配的裤子,与禾嘉泽记忆中他还没有出国前时的形象完美重合,少了几分老成,多了几分自然。

任允明一看见他就跨步走上前来:“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禾嘉泽说:“可以啊,等等我叫上海狗一起来。”

任允明:“我问过了,他和白羽今天都没有空。”

禾嘉泽挑眉:“哦,真的?”他转过头,正巧看见礼让数人后才慢腾腾走出教室的李东硕,又朝任允明道:“我觉得他应该有空才对。”

禾嘉泽与任允明站在一起也挺显眼的,李东硕径直朝二人走去,兴致勃勃的提问:“所以我们中午吃啥?”

任允明皱眉道:“你要和我们一起?”

李东硕掐着嗓子道:“人家不要一个人吃饭饭嘛,泽泽只要在学校都不会丢下人家一个人的。”

任允明还能说什么?只能委曲求全带着随禾嘉泽附赠品一起下馆子。

等菜期间,任允明忽然和李东硕聊起小时候的事,时不时也能勾起禾嘉泽儿时的回忆,无趣又残酷的童年阴影正坐在他面前缅怀流逝的过去,禾嘉泽频繁想翻白眼。

他也不知道任允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起来可不像是单纯的叙旧。

任允明道:“你还记得你小学一年级时寒假的第一天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李东硕和白羽也都在,我们都玩的很开心。”

禾嘉泽回忆一番后,仰头猛灌进半罐啤酒,他当然记得:“我哥带着他们在我家后院玩,我被你关在书房写寒假作业。”他沉默半晌补充道:“傻子才会乐意在假期第一天写作业。”

任允明:“但我们都很开心,不是吗?”

禾嘉泽拖长了每个字的尾音道:“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在外面玩的开心,我只是在屋里思考如何运用冰锥才能杀死你。”

任允明说:“你小时候的确很调皮,我得三天两头为你说情。”

禾嘉泽面无表情的道:“对,是因为你向那些大人告发我。”他什么都没做错,就是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仅仅想拥有像其他同龄小孩一样的乐趣,却要接受那所谓的说情,明明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他。

任允明自说其圆:“他们喜欢听话的小孩儿,所以我才会要求你,禾家人也因此都宠爱你不是吗?”

禾嘉泽讽刺道:“真的吗?我哥也是在你的管教有方下长大成人才能受到我们全家人青睐的吗?”

任允明面色沉下:“你和他不一样,我和你是……”奈何禾嘉泽不想听他说完整句话。

他能够猜到任允明想要说什么,严词厉色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们禾家没有人要求我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你才是外人,我受自家人欢迎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想当一个好朋友我很欢迎,但在此之前停止你的洗脑行为,我不接受你灌输给我的任何思想,我的脑海不是你的避暑胜地。”

第43章 颓废

虽禾家人没有将自己的孩子与任允明拿来做比较, 但禾嘉泽时常也能听见家中长辈夸赞任允明聪明懂事,也乐于见得禾嘉泽与任允明多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总好过和其他几家的混世魔王搅在一起。

小孩子的世界黑白分明, 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禾嘉泽的叛逆期也来得晚,那时他也觉得任允明是为自己好, 但随着成长他的想法发生了些改变,现在他认为任允明只不过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肆意干涉他的人生。

气氛有些尴尬, 李东硕左右看看, 见禾嘉泽与任允明的脸色皆十分难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餐厅工作人员推门而入,将冒着热气的菜盘端上桌。

李东硕:“行了行了……菜上来了, 先吃饭。”

从前没见过禾嘉泽直言反抗任允明对他的约束,而任允明也没这么对待过其他人, 虽总见白羽对任允明的做法颇有微词, 但他只看到表面上大家关系都是极其亲密的, 也没细想,如今听了禾嘉泽的怨言后, 觉得任允明对禾嘉泽的管束的确是有些过了。

任允明脸色缓和几分, 又对禾嘉泽道:“抱歉,没想到提起这些会让你不开心, 我只是见你这两日心情不好, 想找你聊聊天。”

禾嘉泽说:“对于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希望你也能放下那些过往,别再将我当小孩子来看待,你并非我的父母,作为朋友而言,你管得的确太多了。”

李东硕用筷子指了指其中一个盘子:“这家蛋黄豆腐做的一绝,你们尝尝。”

任允明干脆转移话题道:“昨天的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明天果家心机发售,我托了那边的朋友去帮忙买。”说完他又看向李东硕:“这次我回来的太匆忙,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手机过两天应该就能拿到,到时一起给小泽让他带到学校拿给你们。”

禾嘉泽嘟囔说:“我自己会买。”

任允明道:“别气了,我也是关心则乱,看你昨晚到今天都不开心,发了什么事吗?”

李东硕也是好奇,八卦心作祟,问他:“你和凤黎吵架了?不能吧,他人那么好。”

禾嘉泽:“也没什么,只是他一直有事瞒着我不肯和我说,我在心里给他找了不少理由,但更倾向的答案还是他对我没有信任。”

“他不是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说过一遍吗?”李东硕拿汤匙搅着碗里的汤,瓷勺与碗壁碰撞,叮当声清脆作响。

禾嘉泽邹起眉头:“不是那些事。”

具体凤黎所隐瞒的那些事,有任允明在场,禾嘉泽也说不出口,他说了不是后便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筷子。

任允明道:“他是一个病人,缺乏安全感很正常,即便他只是在依赖你带给他的安全感,又将真实的自己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可你选择跟他在一起就要体谅他这一点。”

听上去好像是在安慰他,可禾嘉泽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在心里回味几遍更觉得不对味。

李东硕忽然记起来什么一般,大声道:“哦哦哦哦!他是不是一直不肯把追债人是谁告诉你?穷到买不起内裤都不肯跟你说?”

禾嘉泽:“你能不能少看点八点档?”

李东硕义正言辞的说:“不要小看这些电视剧,它们教会了我许多人生哲理。”

禾嘉泽说:“和钱没关系,我问了他很多次,但他要么闪烁其词,要么答非所问,根本不肯正视我的问题,我甚至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在拿我寻开心。”

任允明:“别把事情想的这么坏,你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有很多病人依恋上自己心理医生的安利。”

禾嘉泽道:“你的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任允明挑明了说:“他不像是在耍着你玩,或许他是依赖你提供给他的感情物质与你带给他现在的生活,他回避代表着不愿托付终生。”

禾嘉泽瘫着一张脸道:“继续。”

任允明:“就目前我对你们之间的了解来看,他也在干涉你的决定。他对我表现出敌意,甚至在我们视频时用自己的病状来逼你挂断视频通话,也都是由于对你的不信任。”

禾嘉泽默不作声的听着任允明的长篇大论,大概是他这种态度给了任允明一种他是默许的错觉,话语也逐渐变的直白。

任允明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抹鼻梁,却在扬手时想起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食指在额角轻蹭一下后将手放下。

他正襟危坐,双手十指交织端放在桌面,两拇指摩挲,好像在谈论什么生意上的事一般。

任允明继续款款而谈:“这仅是我个人的猜测,他不明着找你要钱,而是通过你来提升他的生活水平,这个做法其实很聪明,变相找人以金钱供养……。”

禾嘉泽听到这里也觉得够了,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准这么说他。”

任允明的声音再度变得轻缓,道:“我希望看见你幸福,不想看你过的不开心,我原本也觉得不应该插手你的感情,可事实如此,你和这种人在一起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这都是你的杜撰,你从哪里去了解到他的?你既不认识他也没有和他见过一次面,哪里来的底气从容不迫的坐在我面前定论他是什么样的人?”禾嘉泽撂下碗筷站起身,一鼓作气把话扔出去,拉开座椅欲离开。

他撒手向前刚走了两步,那椅子边因受他刚才拉拽的举动后产生的惯性作用侧倒在地,禾嘉泽脑子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走回去把椅子扶起来,脚步却片刻不停的带着他走出了包厢。

李东硕尴尬的举着筷子,良久后,他开口道:“虽说我在这方面不是专家,但他们俩现在还好着,你当着他的面说他男朋友的坏话有点……不太好。”

任允明沉默许久,头向左侧稍微偏斜,他向后靠去,两只手搭在桌沿,左手覆在右手上。

“小泽以前都很听话,你认为是他的改变还有他现在对我的态度都与他交往的人有关吗?”他问出一句,却在李东硕准备开口前,点头自答:“就他方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给出的反馈来看,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李东硕左右为难,思量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也不能一辈子都听你的话啊,小时候你为了他的学习成绩着想帮他补习功课、查错,在他没有分辨是黑的能力时限制他交友,这都可以……理解吧。”他停顿片刻,低声吐出一句话:“但感情上的事没有第三方发言人存在余地。”

改变一个人很难,禾嘉泽明白这个道理,任允明早习惯对他的人生指点江山,过去的十几年他一直这么做,可能从他不记事起两人间的相处模式便已经有了定型,不可能因他的一两句话而轻易发生改变。

可十几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今天和任允明吵了一架,说不定明天回老宅就能在饭桌上看到他。

接下来放在禾嘉泽面前的只有三个选项:1.失去这个和他从小穿一个裤子长大的朋友;2.花时间精力去改变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3.像从前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三岔路通往的去向,没有一个让禾嘉泽满意的。

禾嘉泽没心情再回学校,颓然的往家的方向走,只觉这两天诸事不顺。

他心想虽没有时间精力去浪费在任允明身上,可却也想让他体验一下自己的感受,昨日听他提起过暂且不希望家里人知道他已经从国外回来的事,禾嘉泽做不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随手报复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