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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

凤康叁十二年……江黎在脑子里开始回顾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那一年的一切。

那是先帝在世的最后一年,那时韩銮天当然还不是国公爷。韩銮天虽出身世家,但那会儿的他就是一个征西大将军。而韩家在那一年,自然也不是大周第一世家。

凤康叁十二年,那是近叁十年前的事情了,平日里谁会刻意去记这些。

江黎虽爱看书,但她看书一向比较偏爱一些野史杂记,游记话本之类的,有关某年发生何事这样的正史书籍只偶尔实在无聊了才会去翻翻。

就她知道的这些,还都是自野史杂记上得知的。

“可还有其他遗漏?”

彩云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了,那柳儿如今时不时就疯疯癫癫的,她道自己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我知晓了。”江黎说着示意她先下去,“你先下去歇着吧,不定后头还要你多跑两趟。”

“是,女郎。”

彩云一离开,江黎便起身去了内室,将自己先前在藏书阁找来的书都扒拉了出来,想从中找出有关凤康叁十二年的一些书籍。

但她翻看了大半夜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书籍。

想着明日她还要去宫里赴宴,此时也只得放下这些。好在这事儿也算有了点方向,待宫宴回来或者后日去藏书阁一趟,大约就能知道那年的大概事情。

然后再以此来推测一下,看能不能找出那位夫人的身份,以及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同一时间,文思齐正坐在自家在戴家的书房里听着董成的回话。嘴里虽偶尔会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上两句,但他心思明显早不知飞向了何处!

“今日家里来往的人家众多,是哪家的婢女属下还真费了些心思,不过眼下已可以确定那婢女并非家里的。”

董成说完抬头看了自家郎君一眼,心里觉得郎君只怕根本就没听自己在说什么。

果然,这想法刚自脑子里闪过,便听郎君问道:“应该不是家里的吧?”

董成垂首,心里已来回鄙视了自家郎君无数次,不就是……算了,为了自己以后好过点,他忍了!

这般想着,再次回道:“是,不是戴家更不是文家的!”

“我就说,以老头跟舅舅的治家之严,家中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查出是哪家的了?”文思齐说着嘴里便随意问了一句。

他先前也是无聊,知道潘湛英没干好事就让董成去查查看。现知道竟是这样的破事,那婢女又并非家里的,一时便没了兴致再听。脑子里只想着明日该找个什么理由去见她,又一想明日正好是上元节,她定要去宫中参加宫宴。或者他可以在宫宴上跟她来个偶遇,然后顺其自然的邀她一起夜游赏灯……

赏灯的话要去哪里?

巽河还是护城河?

“回郎君的话,那婢女乃是韩家的下人,但至于是韩家哪位身边的,这个属下还……”

护城河景致不错,离得又近,但是人太多了,且听说年年都会出事,不安全。

算了,还是巽河好了,远是远了些,但背靠皇家御苑,景致好不说,人也相应少了很多,还安全!

正胡思乱想的文思齐忽然听到一句韩家,立马收回了乱跑的神思,不相信般眼睛盯着董成问道:“等等,你说哪家?”

“韩国公韩家。”

董成心道自家郎君还真是没出息,就那么点儿事,想一天了还没完呢!

“不会弄错吧?”韩家跟潘家不合,今日府里请了两家,事先还都做了安排,免得到时碰上了多少会尴尬。这韩家的婢女何时竟跟潘湛英扯到一处去了?

“虽不能确定是韩家哪位身边的婢女,但属下可以保证,那婢女的确出自韩家!”因为两家有亲事,韩家今日来了好几位贵客,那婢女的身份一时便不太好确认。

他这么说就是真的了,“何时能确定那婢女的身份?”

“怎么也得个叁五日才能确……”

不知为何,文思齐此刻忽然想到那只在韩家别苑出手暗算江黎的黑手。因此不等他说完,便出声打断道:“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晚间这个时辰,我要知道那婢女的身份来历!”

董成瞥了自家郎君一眼,见他不似在开玩笑,忍不住便道:“郎君,其实您可以直接说期限就成,没必要多问我那一句!”说完见自家郎君脸色有些不好,当即一个闪身溜了出去。

“属下告辞!”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不见。

“跑得到快!”文思齐说着将手上的茶杯扔回桌子上,茶杯轻轻转了几个圈儿之后才稳稳的立住。

自韩家别苑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放弃对那只黑手的追查。但对方行事谨慎,自那次之后再未露过行迹。

今日这婢女跟那只背后的黑手会有关联吗?

江黎的为人他大概了解,除了一个潘湛英,轻易没招惹过什么人。而姓潘得先前在他这里吃了亏,报复到她身上确实极有可能。

如今那婢女又是韩家的……不管有没有关系,只要跟潘湛英扯上关系,就很可疑。

不管如何,此事他是定要调查清楚。

先前调查是为了自己曾因此被人误会,他这向来不吃亏的性子,怎能容忍这样的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那时是准备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然后将这真相摔在韩六的脸上,定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跟自己道歉,让他也狠狠踢他两脚!

因为这个心思,这事儿他甚至连江黎都没说过,只想着真相大白时在同她说。

而他现在调查……想到这里,文思齐脸上不自觉的便是一笑。

现在调查自然是因为她,他们相识已久,她的事情他大约都能知晓,也知道她在韩家过得并非如表面看到的那般风光。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思也就随着自己高兴想管就管。往后可不能再这般随心所欲,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了!

一想到这些,文思齐心下忽然又涌上一股酸涩……她在韩家别苑时曾那般维护韩六。

可他们两人定亲这么久了,他还几次叁番的帮她,她都没有这般维护过自己!

这样想来,文思齐心里便觉得那韩六更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