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满缓缓的走了过来,然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虽然屋子里比较黑,但是他儿子已经死了,这个他当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我适时地拉亮了屋子里的灯,让他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他儿子脖子上那恐怖的伤口,以及惨死的模样。
“儿啊......”
王德满这一声喊出来之后,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来,然后扶着门框,软绵绵的跪在了地上。
“是我害了你啊......”
王德满老泪纵横,直接放声痛哭了起来。
但是他婆娘却一直没有从屋子里出来,这让我不禁有些奇怪。
我连忙跑到堂屋去看了一眼,才发现王德满他婆娘居然已经死了,而且同样是脖子被咬成了稀巴烂,就那么惨死在炕头上。
这让我多少有些奇怪,如果鬼婴先去的堂屋的话,那王德满跟他婆娘应该都已经被咬死了才对,可为什么王德满却偏偏没事儿?
难道鬼婴故意留下了王德满一人,只杀掉他的家人,从而让王德满活着感受这种亲人离去的痛苦吗?
这如果是那布局之人的手段,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报复。
可是刚才看那鬼婴的样子,感觉也不像是有人在操控,那东西是有自己的灵智的,它只为寻仇而来。
照这种情况来看,王德满才更应该死,毕竟他可是罪魁祸首。
我又过来看了一下,王德满这会儿已经爬到了炕头上,抱着他傻儿子的脑袋哭的肝肠寸断,一副老父亲失去儿子的悲痛模样。
“王德满,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儿子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王德满说道。
但是他只顾着哭,根本就没理我。
“那女的是不是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我又问他。
王德满还是没反应,也没回答我。
照理说听到这种事儿,他应该有反应的,最起码是愤怒或者意外什么的,但是他都没有,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回儿事似的。
“孩子是你的。”
我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
王德满忽然僵住了,哭声也停止了,他就那么僵硬的杵在那里。
陈云起则是有些骇然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意思应该是让我别乱说吧。
我没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德满。
他抽泣了一下,带着哭腔道:“我儿是个傻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做那种事儿,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所以你帮他做了,你还真是个好父亲。”
我冷笑着说道。
那鬼婴没有要了王德满的命,我就觉着奇怪,加上刚才我说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傻儿子的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我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也许是我这人内心太过邪恶的缘故吧,我居然会往这么邪恶的方面想。
但事实证明,我竟然猜对了。
人性的丑恶程度,往往只有你想像不到的,没有人性展现不出来的。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我儿他无辜啊?”
王德满说着再次老泪纵横。
“没有人是无辜的。”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你们都该死。”
或许我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是太过恶毒了一些,但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他们都应该去死。
这些人明明是用两条腿在走路,但却用四条腿的思维去做事,他们不配做人。
王德满的傻儿子或许很无辜,但名义上毕竟是他娶了那个姑娘,能够促成今天的局面,这些人缺一不可。
所以没有人是无辜的。
那个鬼婴,才是真正的乱伦之子。
我就说那东西为什么那么凶,这种东西本就为天理所不容,何况又胎死腹中,吸收了大量阴气,最后破肚而出,变成了鬼婴这种邪乎玩意,这不凶才怪呢。
我看了看手里的镰刀,真想一刀砍掉王德满的脑袋。
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我没有这种权利,他的命,是要留给天来收的。
我赶紧跑了一趟村长家,从我那个布包了翻了一把刻满符咒的铜刀出来。
之前过来这边看着那些孕妇的时候,我就把所有家伙什都带过来了,没想到这边还没有用上,反而是王德满他们家先出了事儿。
回来之后,我直接拿镰刀割破了王德满的胳膊,用他的鲜血又在那铜刀上面画了一些咒法,他现在的价值,也就仅止于此了。
王德满甚至都没有问我要干什么,就连我用镰刀割破他的胳膊,他也只是抽抖了一下,没发一言。
看来这家伙心已经死了,生不如死,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吧。
我没有生出半点儿怜悯之心,也不觉着他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当然是有道理的,说到底,不过是每个人在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罢了。
不论你做了什么,迟早这些因果都需要你自己来承担。
做完这事儿,我就跟陈云起直接回了村长家,至于王德满是生是死,这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院子里的篝火烧得正旺,那几个村里的男人还在喝茶。
我进屋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厉害,伤口都开始发黑了,也不知道那鬼婴的指甲上有没有毒,但阴气肯定是相当重的,不然伤口也不至于发黑。
我用白酒洗了一下伤口,然后找块干净的布条大概包了一下,村子里没有医疗设施,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不会发炎化脓什么的。
处理好伤口之后,我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全都需要休息。
今晚那鬼婴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初次交锋,虽然谁也都没讨到便宜,不过就伤势而言,肯定是那鬼婴伤得更重一些。
这下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地气,虽然这东西的确凶的厉害,不过终究还是能对付的。
我这一眯眼睡过去,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大天亮,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篝火已经灭了,那几个守夜的男人,也都回去睡觉了。
看样子应该没再出什么事儿。
“那些孕妇怎么样?”
我看陈云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于是便问了他一声。
“又有两个孕妇早产了。”
陈云起说着看了一眼隔壁那屋子,“昨天晚上的事儿,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生的。”
我听到这里,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现在这村子里有煞龙吞胎的格局在,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活不了,这个想都不用想。
果然没多会儿就有人从那个屋子里抱出来了两个死婴,然后直接拎到山上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