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记得狗很凶,他正要拉着朝简躲着它点,接下来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那老黑狗跟上次一样的对陈仰一伙人吠叫,但它这次才叫了两声就摇着尾巴跑向李平,不停的用脑袋拱他的腿,还舔鞋子。
陈仰垂放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狗对陌生人的气味会很防备,就算不乱叫也不会放下警惕,它对李平的亲近是哪来的?
像见到老朋友。
不对!
他不是李平……
他不是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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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遍体生寒的后退几步,一把掐住了朝简的胳膊。
朝简疼得面部抽了一下。
王宽友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就把猜疑的目光放在李平身上,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黑狗不寻常的反应。
“你不是……”
王宽友脸色大变的对大家说:“他不是!”
“不是什……”徐定义没反应过来。
话没说完,王小蓓就惊恐的尖叫着跑了,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跟着跑。
陈仰还在原地,搭档跑不了,自己不能把他丢下。
“请问你……你是?”
陈仰试图跟摸狗头的那位搭话。
对方没回应的往村里走,还算健壮的身体变得佝偻,一头黑发变花白稀松,夹克衫也变成了粗布衣。
那是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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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敢追,他仓白着脸问朝简:“那个人是不是姜大?”
他自顾自的说:“不一定,村里还有其他的鬼。”
反正不是李平。
李平呢?他人去了哪?
是不是下午就不是他了……
“走了吗?”
跑走的一伙人谨慎的折回来,表情各有不同。
有尴尬的,有还很怕的,也有愧疚的,陈西双就是那个样,他对着老陈家的嘤嘤嘤:“我是本能反应。”
“我理解,好了,别嘤了。”陈仰被他嘤得缓了过来。
王宽友沉重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在我们都没发觉的时候。”
大家想不出他会触犯什么禁忌。
一个卖鱼的,想卖掉粪箕都不可能。
徐定义是这行人里面最不安的,李平跟他一样败坏名声,一样的在那之后就卖不出去东西,现在李平失踪了,下落不明。
十有八九是死了,下一个不会就是他了吧?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
村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还是那身衣衫,头上包的也还是那个布巾,他板着脸喝道:“摊子还看不看了?”
众人吓一跳。
昨天的五个姜大,今天的十二个姜人,他们的脖子上都有勒痕。
这么大的视觉冲击,村长跟其他村民都犹如眼瞎。
村长也不问少了谁,怎么少的,他只要在明天收摊前看到1500。
少多少人,人均会提高多少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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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今晚几点收摊,跟昨晚一样还是……”
陈仰的话被一串狗叫声拦断了。
还是那老黑狗,没了熟人在场,它又凶了,“汪汪汪”的叫得很大声。
村长喝了几声,老黑狗趴伏在地,压抑的发出低吠,它并没有摇尾巴,更没有凑上去舔裤腿。
陈仰记得前天出来找狗的是那个缺了只耳朵的男人,那个鬼是他家里长辈吗?
“今晚你们八点休息,明天上午九点出摊。”
村长的话让陈仰脸色变了变。
大家纷纷都是震惊的模样。
“明天九点出摊?太晚了吧!”
“不能像今天一样吗?”
“是啊,收摊早一小时,出摊晚整整六小时,时间缩短了那么多,我们……”
“我们不需要休息那么长时间。”
“对,我们不……”
村长嫌他们吵的把烟杆往墙上一磕,眼睛往外凸:“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指望最后一天,你们当我说话放屁是吧?!”
“……”
您老人家说了这句话吗?
陈仰问道:“那明天什么时候收摊?”
“六点。”
大家:“……”
窒息了。
最后一天的收摊时间竟然还要提前。
那他们明天只能卖9小时。
虽然现在他们的人均额都是安全的,远远超过了62.5,可任务提示是多赚钱。
那个“多”没有具体数字,会让他们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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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摊后大家分成了好几拨,陈仰跟朝简在村里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老人家。
最好是老得走不动的。
疯子傻子也可以,在电影里他们都是重要配角,能提供突破性的线索。
钱秦也出去了,他是独自行动,不战队,进来这么久也就和陈仰说过几句话。
剩下的人都在屋里屋外。
“今晚不拜祖了吗?“陈西双坐在小竹椅上面咕哝。
徐定义萎靡的掰金果棒吃:“少了个人就拜不了吧。”
“不是吧。”陈西双说,“我理解的抽签是他们五个人抽出来一个当代表,再由对方摇装满竹签的竹筒,随便倒一个出来。”
“哪怕就一个人也能摇竹签。”
徐定义说:“那就是没到时候,昨晚是九点收摊,之后才去的。”
陈西双听他说起时间,眼睛睁了睁:“我感觉拜祖的时间会变换,不会都是九点,你想,明天是最后一天,六点就收摊了,还要拜祖的吧,不可能轻易就放过我们的。”
“我们不了解拜祖,了解的又不能说。”
陈西双往屋里探头,刘顺跟张广荣都在炕上躺着,他觉得他们那样像是在等着进棺材,有种对生死抵抗不了的释然。
拜祖这么恐怖的吗?
陈西双不敢去想象,祠堂是鬼片的取景地之一,尤其是旧时代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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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义掰了几根金果棒,噌的一下站起来:“我们去找姜大吧!”
陈西双:“……”
“他们在屋里啊。”
徐定义抓他肩膀:“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陈西双挣脱开徐定义的爪子,猛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进屋睡觉了!”
徐定义的心里慌得不行,跟他遭遇相同的李平不能死,不然他怕是熬不到明天。
“现在才八点多点,集市上很多人,到处都是灯笼,有什么好怕的。”
陈西双不为所动。
有灯笼才可怕,大家的脸都被照得红红的,吓人。
徐定义见说不动陈西双,他想强行把人拽走,一旁半天没说话的王宽友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徐定义激动的说,“走走走,我们去找李平。”
王宽友把自己的背包给陈西双:“你帮我放屋里去。”
陈西双望着他俩消失在墙角,撇了撇嘴说:“我是不是胆子太小了,线索不找怎么会有,也不能完全指着别人找了告诉自己,伸手党要不得,哎,刚才我应该答应的。”
“你在嘀咕什么?”刘顺从屋里出来,衣发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