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不顾众多长辈的挽留,在我爷爷离开一年之后,他也脱离了灵隐门。
为了找寻我爷爷,他四处游历,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五年时间,可最终找到的只有一座土坟。
昔日被他称为大哥的,被他误解的人,已然化成了一抔黄土!
“我葛苍纵横道上几十年,于正道而言,可以斗胆的说一声闻心无愧,但唯独是面对你爷爷,我心中愧意难消……”
一滴老泪滑过脸颊,葛苍前辈双目泛红,一度如鲠在喉。
“师父,我爷爷他老人家若是九泉之下有知,肯定能感受到你的愧意。当年你也是受他人蛊惑,而且还是受门派长辈的命令,才不得已对他动了手。”
我暗中叹了口气,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是劝说他别太自责。
人已逝去,过多的自责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不,得知他不在人世之后,我就发过誓要弥补当初的愧意。他不在,但还有你,当年带头冤枉爷爷的人,如今还在灵隐门之中,而且身居高位。如果有一天他得知你没死,并且羽翼逐渐丰满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即便他碍于规矩不能亲自动手,也会派出手下斩草除根!”
听葛苍前辈这意思,当年迫害我爷爷的人,如今也成为了圣人境的陆地神仙?
意识到这一点,我一度无语。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从马家的风波之中逃过一劫,保住一条小命来,现在葛苍前辈却我说,有一个圣人境的大能正在暗中盯着我。
这我哪儿招架得住啊!
“为了避免对方动手之时你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你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以及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这是我力排众议执意要将雷公山掌门之位传授给你的原因。只要你能在雷公山的庇佑之下安然成长起来,哪怕不久之后我到了阴曹地府,见着你爷爷,我也不至于无颜面对他。”
葛苍前辈神色悲切,见他如此,我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继续谈论我爷爷,恐怕只会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我眼珠子一转,适时地转移开话题,询问起葛苍前辈既然他说地图总共分成了四张,如今出现了三张,那么最后一张又在谁的手中?
“最后一张残图不用你多费心思,等时机合适了,地图自会主动送到你的手里。”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行吧,他们这些老前辈说话都喜欢卖关子,我也懒得过多追问了。
“行了,我的法力无法使道场中的尘暴维持太长时间……地图蕴含了怎样的秘密,以及灵隐门的种种,都需要你日后花时间亲自去解开,多的我也就不说了,我该走了,你小子好自为之。”
“记住了,这小女娃不是你的保镖,她只是和我达成了协议,才会答应给你提供保护。总之一句话,她算得上是你目前的王牌,你万事要量力而行,谨慎小心!”
葛苍前辈留下几番叮嘱,便起身告辞。
都不给我开口挽留的机会,他人已经随着一阵清风消失不见,只留下我跟黑巫女大眼瞪小眼。
唉……这次一别恐怕日后都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目视着他的离开的方向,我心里面百感交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葛苍前辈走了,黑巫女也没有过多逗留,饶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之后,便也起身离开了。
我陪同昏迷不醒的法安,就地休整了半个小时,直到力气恢复了些许,我才背起他折返回到马家道场。
正道和邪道的对决,胜负以分,邪道狼狈而逃。
在葛苍前辈的刻意引导之下,利用遮天蔽日的尘暴正道这边占据了优势,将邪道打得落花流水,道场当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道术士的尸体。
他们都成为了这一次正道胜利的垫脚石,一下子折损了那么多人,估计接下来的半年邪道中人到都不敢轻易的出来兴风作浪了。
唯一让我感到可惜的是,这些死去的术士当中没有养鬼道的人,后来经由那些被抓住的俘虏口中得知,两天以前养鬼道还跟邪道众人混迹在一起,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宴席临近之初,他们突然就撤离了东北,去向不明。
这让我很是担心。
据先前李学义反馈的情报来看,马红军和天成道长遭到了白眉的偷袭,一人出逃一人被俘。
照理来说,要是马红军真的逃出生天,过去了这么久,他早该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可我问过小王了,至今华南市那边都没有收到马红军的电话,更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你也别太担心,马红军和你一样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出事的。”卢晓媛见我担忧,便出口安慰了我两句。
但愿如此吧!
我苦笑,点了点头。
“陆大哥,咱们现在还是别担心那孙子了,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吧!”
乔山叹了口气,示意我注意术士联盟的人。
刚刚从大战当中平息下来,在场的各门各派都没有离开,选择就地休整。
术士联盟的休整地点就在我们隔壁,离着我们不远,这些人不少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眼中敌意极强。
要不是念及自家还有不少的伤员,我估计术师联盟的人就该对我动手了。
唉,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跟术师联盟反目成仇了。
我心中叹息连连,大感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很可笑。
明明是他们先把我当成弃子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都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反倒还记恨起我来了……
第520章 站队
术师联盟有着金字招牌,是目前民间除开茅山派之外,声望最高的大组织。
他们比我们以前遇到过的诸如养鬼道一类的对手难对付得多。
若是术师联盟铁了心要找我算账,把秦烈的死归究到我的头上,那我就得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甚至术师联盟都不用亲自出手,只需利用我尸皇血脉的特殊性大作文章,就能在正道上振臂一挥,引起无数门派中人对我实施剿杀。
“怎么办,还回不回华南市?”卢晓媛有些担心,询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呗,以术师联盟的体量,我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他们的追踪。”
我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华南市再说,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而且离这雷公山也不远。
要是在华南是呆不住了,也可以退守到雷公山。
“没想到你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我现在是叫你陆鸣好呢,还是该叫你陆掌门?”
此时,卢厚德带着他那位酒鬼朋友笑着走了上来。
见我们都顺利的躲过了一劫,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卢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以我的实力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都难说呢!”
面对调侃,我白眼直翻。
葛苍前辈对我的态度如何,在场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卢德厚也能从中看出葛苍前辈是真的把位置传给了我。
“要对自己有些信心,葛苍老前辈是不会看走眼的,能把位置传给你,那就表明他认可你的能力和资质。”
卢德厚嘴上这么说,目光还不忘瞥向术师联盟那一边。
在秦烈的一手策划之下,术师联盟北上的天师几乎死伤殆尽,仅剩下两位没有参与镇压遮迦越罗的能逃过一劫。当然,他们的状况同样不好,在邪道中人的交手之中受了伤。
眼下看到卢德厚站到我身旁,并且立场鲜明,术师联盟也不敢太出格,投递而来的目光一下子就收敛了很多,没有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逼退了术师联盟的锋芒之后,卢德厚也询问起我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目前我们的状况都不太好,个个带伤,急需休整,我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只想找个地方安稳的睡上一觉。
至于之后该怎么样,还是等回到华南市再说吧。
对此,卢德厚到没有多说什么,他亲自开车把我们护送回酒店。
我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才把疲惫感扫清。
在这两天之中我先后得到消息,术师联盟和茅山派已经离开了东北,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他们双方离开的时间点几乎一致,但却没有选择结伴而行。
看似是路途不同,实际上却说明了术士联盟和南派茅山之间产生了隔阂。
早在如何镇压遮迦越罗的问题之上,蒋不凡就对秦烈的做法提出过异议,后续更因为在秦烈的一手主导之下,南派茅山折损了好几位天师,再度加深了南派对术师联盟对不满。
天师对于任何一方道门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若是死在敌人手中那无可厚非,但是在秦烈的偏激之下,那就大有不同了。
就连蒋不凡本人也被秦烈找到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打得重伤昏迷,法器断裂。
还结伴同行……现在的南派茅山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就算是克制了。
不只是南泰茅山没有选择跟他们同道,就连其他不少道门都冒着半途被邪道劫杀的风险,选择对术士联盟避而远之。
其中又以武当山为最。
这次武当山北上,天师尽出,拿出了跟邪道一决生死的拼劲,结果倒好,所有天师都被秦烈给害死了。
武当山离开之前直接当众宣布,从今往后他们不会再跟术师联盟有任何的合作。
可见术士联盟在这一战当中的表现,确实有损他们以往光辉形象。
术师联盟相较于来时的浩浩荡荡,振臂一挥各方回应,到如今的孤身一支队伍独自返回,前后落差巨大,说是狼狈不堪也不为过。
对此我只有两个字:活该!
随着各方到门逐渐返回,我也把返回华南市提上了日程。
两天之后,二长老和龙虎山的人相继跟我们会合。
二长老的伤势恢复得还不错,几天不见几乎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宁千机的情况则要差得多,他为了给我争取脱逃的机会,正面与秦烈抗衡,几乎一身修为都被打散了。
再次与他相见之时,他那憔悴苍老的模样,险些让我没能认得出来。
为此我深深向他表达了谢意,宁千机倒也干脆说,我真要是谢他的话,那就别嘴上光说不练。
反正我现在成了雷公山的掌门,也算是坐拥了一方道门,有了跟道上门派叫板的资格。他希望我能看在他舍命救过我的份上,如果以后龙虎山遇到什么危险,还请雷公山不要坐视不管。
“宁前辈你放心,不说你救过我,就以我跟贺正清的交情,龙虎山日后遇到了麻烦,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郑重地说道。
有了我这句话,宁千机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终于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半小时后,我们收起好东西,正要坐车启程返回,灵幻宗的陈素娟又找了上门。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想跟我们结伴而行,以免中途遭到邪道的报复,但当看到她只有只身一人,并且坐在车上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之后,我本能性的察觉到陈素娟是另有目的。
我尝试询问过她,但她却脸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和我们结伴同行的真正原因。
一来二去我也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也懒得再问。
一路返回,路途通畅,我们很顺利回到了华南市。
回去之后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发现那边电话不通,便发了条短信跟她报平安,之后便是纠结要不要跟李学义亲自说清楚,马家一战之中所发生的种种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