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看到常厉天给她的那段视频,还有夜馨宸亲口复述的录音之后,她觉得夜成方眼里的绝对是鳄鱼的眼泪。
她如果还会被这假象给迷惑,那么她就是猪,一只蠢笨无比的猪。
夜成方听到夜初语那似是而非的回答,他上前就要抓夜初语的手,台下所有人都在静观其变,毕竟今天晚上这场订婚宴上面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于震撼,出人意料,这信息量真是让大家难以承受。
看到夜成方要抓自己的手,夜初语本能的向后一退,随即冷冷的说道:“夜董事长请自重。”
“语儿,我是爸爸啊!”
“爸爸?你还知道你是爸爸?这真是我今晚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眼见夜初语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夜成方心里清楚,夜初语对他的怨念很深,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释或者化解开来的,所以他决定以退为进,毕竟他能看得出来冷蓦然对夜初语的关心程度已经超过那种单纯的抚养关系,应该保持的距离。
而且过去也曾有所耳闻,说冷蓦然一直对自己收养的养女有非分之想,那时候夜成方并不知道夜初语就是那个被冷蓦然收养的孩子。
现在知道了,自然也不算晚,所以将夜初语拉到自己身边,也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语儿,你还在怨爸爸是么?当年的事情,是爸爸做错了,爸爸很后悔,其实从你走出家门那一刻,爸爸就后悔了。”
“我追出去找你,却没有找到你,我又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也都无果而终。”
“所以……”
“所以你就放弃了,然后就任凭我自生自灭了,甚至以为我死掉了?”
夜初语替夜成方将下面的话说完。
“语儿,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呵呵,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如果还有另外一个版本,那我真心是呵呵哒了!”
夜初语说完将头转向台下,她已经懒得再和夜成方或者冷蓦然中的任何一个交谈下去。
在她的眼中,这两个人男人都是那么的可恶,他们本该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可是如今呢?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两个男人。
她还有什么话好和他们说下去呢?
“诸位贵宾都是B市的商界名流,政界精英,或许你们会觉得我今天的行为有些太前卫了些,但我也实在是走投无路。”
“曾经我是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小女孩,如今我的曾经的监护人冷先森也马上要迎娶******,那么我就又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所以我这样做无非是想给自己寻找一个托付而已。”
“如果真的有哪一位未婚的先森觉得我还算入得了您的法眼,烦请将我带走。”
“这里是冷先森订婚的宴会厅,我自然不好鸠占鹊巢,不过我在隔壁的宴会厅有设拍卖台,如果感兴趣的未婚男士可以移步前去。”
说完,夜初语转身就要下台,冷蓦然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经过他身旁时,一把将她拉住。
夜初语没有回头,只是想要挣脱,可是他拉的很紧,根本就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语儿,你真的要这么做?”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难道就不想听我解释吗?”
“我们之间的信任就止于此么?”
冷蓦然一连几个问句,他的情绪一直在被人为的压制,压制,他想要爆发,却没有办法对着夜初语说出或是做出任何过激的话语或行为。
“冷先森,我做什么好像都和你无关,如果你对我感兴趣,可以参加竞拍,欢迎前来。”
说着,夜初语猛地向前一用力,彻底从冷蓦然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她走的绝决又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样把冷蓦然和夜成方一并丢在了台上。
夜初语走出宴会厅之前,还不忘朝着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摆了摆手,似乎是在邀请大家都来参加竞拍。
走出宴会厅的一刹那,夜初语的双腿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其实她不过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而已,可是却要承受着这些莫须有的压力,站在那种高台上,与无数的人进行明里暗里的角逐。
她脆弱的心脏在这样反复洗礼中开始变得坚强,变得冷漠,变得再不似从前那般柔软。
一双大掌托起她的胳膊,让她身形保持不变,微微瞥向那大掌伸过来的方向,看到的是常爵天的面容。
“现在你满意了,你觉得自己是英雄了是不是?”
“夜初语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你真的很傻,你以为你这样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很难受么?”
“你错了,如果他们存心想伤害你,那么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加开心,因为你是在糟蹋你自己。”
“如果他们是无心伤害到了你,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的心更痛,那么你不仅糟蹋了自己,还伤了别人的心。”
“悬崖勒马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我大哥是在利用你,你难道不懂么?”
常爵天一脸的痛心疾首的,其实这些话他不该和夜初语说,毕竟他不应该打乱大哥的计划,可是他的良心告诉他,如果他不这么做,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夜初语跳进火坑里,那他就变成了猪狗不如的人。
所以他要说,即便出卖的是自己的大哥,他也要说。
夜初语听到常爵天的话,冲着他嫣然一笑,脸上浅浅的梨涡是那么迷人,至少这一刻印在常爵天眼中的夜初语是美的让人眩晕的。
“爵少,谢谢你,你的这份情谊我记下了,他日我一定会还给你。”
“可是眼下,无论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要走下去,因为我要用我的全部身家堵上一把,错过了这一次,我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常爵天忽然发现他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的心思,或许有首歌唱的没错,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眼睁睁的看着夜初语走进另外一间宴会厅,常爵天苦笑了起来。
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看来这里也没有他留下来的必要,对他来说浪迹天涯,远远好过去目睹这豪门之间的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