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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杖刑(二更求月票)

谢天护也反应过来,坚定道:“儿子谨记父亲嘱托。”

从这一刻起,谢家就由他来掌管了。

谢吟月转身,对颜侍郎道:“大人,请行刑。”

谢天护忙求道:“大人,能否将杖刑改赎?”

颜侍郎威严道:“不可!”

他没能抄了谢家,正没好气呢。

方初和韩希夷都没有出声,他们都想起清哑被逼供时所受的刑罚,虽未亲眼看见,但蒋大人对聂无用同样的刑,他们却亲眼见了。聂无那样的男子都惨叫不止,清哑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这是谢吟月欠清哑的,该还!

韩希夷只吩咐小秀:“你去永安堂请大夫来。”

小秀点头,转身从人丛中挤出去了。

韩希夷重又将目光投向堂上。

堂上,已经摆上了一条宽面长凳,谢吟月趴了上去。

锦绣和谢天护、谢明理都紧张地盯着手执木棍的衙役。

执行杖刑的衙役拿着粗木棍,瞅一眼伏在长凳上的谢吟月,觉得头皮发炸,愣是下不去手。他怕啊,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能经受住他打十下吗?若他轻抬轻放,堂下可有这些人看着呢。

一时间,公堂上安静下来。

衙役见捱不下去了,一狠心,举起棍子。

随着“啪”闷响,谢吟月控制不住“啊”一声叫唤,方初感到清哑一哆嗦,忙将她环抱住,并用手遮住她眼睛。

清哑道:“我站累了。出去吧。”

方初听了,揽着她就往外走,将所有纷争丢在身后。

沈寒冰瞅着挨打的谢吟月自语道:“这才解气!”

说完,还不忘寻求认同,低头问盼弟“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盼弟闻言连连点头,觉得真解气。

沈寒冰见她两个眼睛盯着堂上,眼神兴奋,心中一乐。觉得小丫头实在合自己胃口。因笑道:“做了错事就该打。这么打才能让她长教训。你姐姐打她那两下,太便宜她了。”

盼弟道:“嗯,就是。就得这么打。”

沈寒冰心情一好,便道:“等会我带你去骑马。”

说着转脸。“咦”了一声,问“你姐姐呢?”

两人这才发现,清哑和方初不在了。

他没好气道:“肯定是你那个姐夫心疼了,躲了!”

盼弟眨眨眼,很怀疑地看着他。

沈寒冰道:“别管他们。咱们看。”

把她脑袋板向前,示意她看上面。

公堂上,“啪啪”声接连响起。

谢吟月只在挨第一下时叫了,那是她没挨过打,一时间没控制住,后来她便咬住手帕子,再也没有出声;第四棍后,更是晕了过去。

十棍打完,整个人无声无息。

锦绣和谢天护飞奔过来,分别哭道:“姑娘!”“大姐!”

锦绣见谢吟月臀部及大腿部位沁出大片血迹。忙掏出早准备好的衣裳抖开,将她整个遮住,然后蹲下来,用帕子慌乱地为谢吟月擦拭汗水,一面哽咽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一刻,她觉得姑娘就那么去了还干净;醒过来了,当堂认罪、受杖刑、被流放,这样活着对骄傲的姑娘来说,生不如死。

谢明理也跪行过来,颤声哭道:“月儿!我的月儿!”

韩希夷疾步上前。略一扫昏迷的谢吟月,便对上抱拳道:“还请大人通融,让小人请大夫来为谢姑娘治伤。”

颜侍郎点头道:“准!”

众人见他这样,都诧异。

沈寒冰疑惑自语:“难道他不打算退亲?”

他生气了:这怎么行!

郭妹妹那点破事韩家都弄得沸沸扬扬。说不敢娶;如今谢家又是杀人又是陷害,这样女子就敢娶了?

沈寒冰瞅着韩希夷危险地眯眼。

似乎,只要韩希夷敢娶谢吟月,他绝不饶他!

谢吟月悠悠醒转,强撑着对锦绣道:“扶我……起来。”

谢天护急急道:“我背大姐。咱们回家!”

说着在长凳前蹲下身,示意锦绣将谢吟月挪到他背上。

锦绣哽咽失声。想少爷真糊涂了,忘记了此时姑娘的身份,不再是前呼后拥的谢家大小姐了,是人犯!

人犯还能回哪去?

要关进大牢的!

她在来之前,已经被姑娘叮嘱过了,所以心里有数,正要悄声提醒谢天护,上面颜侍郎出声了,点醒了谢天护。

颜侍郎喝道:“来人,将人犯押送大牢!”

立即就有两个衙役上前夹住谢明理,同时,两个身着差服的健壮妇人走到谢吟月身边。

谢天护身子僵住,就那么蹲在那,面色苍白。

锦绣转身,扑通跪下求道:“还请大老爷开恩,将奴婢一同关押,容奴婢伺候我家姑娘。她病还未痊愈,又被打得这个样,若没人伺候,恐怕捱不过去……求青天大老爷开恩!”

说着不住磕头,苦求。

颜侍郎点头道:“准!”

锦绣再三拜谢,然后起来,对谢天护道:“少爷来帮一把。”

就将手插入谢吟月腋下,将她架了起来。

谢天护在另一边架住大姐。

谢吟月便站了起来。

人人都看出她勉力支撑,冷汗打湿了碎发,贴在鬓角、耳边;虽然狼狈,眼中却闪现不屈的光芒。

她先对颜侍郎拜谢:“谢……大人额外开恩。”

然后,轻声对锦绣道:“走。”

韩希夷在旁提醒道:“还是让锦绣背着吧。”

谢吟月停住,看向他,“我能走……不劳……韩少爷挂心。”

她的口气平淡、疏离,连最起码的客套都没有了;她的眼神坦然、无畏,似乎告诉他“从此两不相欠”。

韩希夷道:“怎能不挂心呢!”

淡淡微笑着,陈述一个很平常的事实。

谢吟月目光转清冷,不再多说,又挪动脚步。

韩希夷便陪伴他们一起下堂,像个未婚夫。

面对堂下人,谢吟月昂首挺胸。

她并不觉得自己该羞于见人。

郭家人可以当她是坏人,别人没有资格。

在场的这些商贾,谁也不比她强。

感情上,她对不起方初、对不起韩希夷。身为方初的未婚妻,不顾方家利益和方初的想法,连累方家被人诟病,是她不对;韩希夷对她一片赤诚,她不该算计他。

利益选择上,她维护谢家没有错!

纵然有错,她也以死偿还了。

死而复生,再受刑流放偿还,够不够?

她坦然无畏的表现落在众人眼中,有人鄙夷,有人沉默。

鄙夷的不用说,自然是暗骂她心肠歹毒、表里不一。

沉默的则是明了她的心思:在律法都允许“父子相隐”的世情下,她诬陷郭织女,是为了维护谢家声誉,其行虽可恨,其情却可悯。

谢吟月好容易挪出公堂,迎面一个青年对她微笑。

她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崔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谢大姑娘勇于承担罪责,可说涅槃重生了。”崔嵋含笑,半劝慰半鼓励,眼神真诚。

谢吟月一震,脚下站不住,身子往下沉坠。

重生?!

可不是吗,她重生了!

晕过去的一刹那,她看见韩希夷抢步上来扶她。

深情、体贴、不离不弃。

可惜,不是为了她。

只有她清楚: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

她努力往旁避让,要躲开他。

然她浑身无力,避不开。

锦绣感觉到了,姑娘不想让韩少爷扶。

也对,姑娘已经将退亲文书都给韩少爷了,他们之间再无瓜葛,自然要远离他。于是,她一侧身,用后背接住谢吟月,背了起来。

艰难的主仆、衙役、大夫,很快消失在后衙拐角。

崔嵋感叹道:“谢姑娘算有担当的了。”

韩希夷没出声,站了一会,才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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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哑道:谢吟月挨打,你们不投我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