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穆自然不会那么傻,真的去问她昭贵妃小产的真相,但是丰穆也着实留了一个心眼,如果她真的与昭贵妃小产的事情有关,丰穆便可以利用这件事情让昭贵妃与自己一同行动,事半功倍。
昭贵妃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很理性的人,而且她对自己小产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与楼夫人有关的话,她未必会顾念姑嫂之情。
这样想着,丰穆竟入了神,没听楼夫人说话,楼夫人冷哼一声,坐到她身侧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丰穆当即一惊,连忙转过头看向楼夫人:“我……只是有些想念妈妈。”
她说的是白氏,听到白氏,楼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丰穆于是连忙转变了话题,道:“近来听闻陈国国王要陪同太子前来京城商议和亲之事,不知母亲可曾听到风声?”
丰穆难得在楼夫人面前谈论起国家大事,她也觉得十分惊讶,便道:“我早前倒是听到了风声,不过却不太在意,陈国太子是要与皇上的亲生女和亲,要操心也轮不到我们,况且我也没有女儿。”
丰穆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一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随口一问罢了,母亲不必如此……”
她话音未落,便被楼夫人打断:“这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小女子妄自谈论也便罢了,拿到我面前来说,怎么,你是想我左右皇上的意思?”
丰穆连忙低下头道:“儿媳妇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母亲不要生气。”
丰穆哪里知道楼夫人会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便如此生气,她本想着借这件事情来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反而弄得气氛越来越尴尬,这可真是令人烦恼。
眼见丰穆消停了几分,楼夫人又看向她,冷冷道:“不是母亲要生气,只不过你必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言行举止代表着什么,你如今说这些话,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咱们侯府成什么了?”
丰穆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
其实楼夫人自己也没少掺和这些朝廷大事,自己便没有放在心上,却拿她来发火,丰穆心里真是有些委屈。
不过想了想,楼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又捉不到自己的坏处,便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丰穆也不说话,便只是看着楼夫人,看得楼夫人浑身不自在,只能撇开脸道:“你要去找昭贵妃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记住,在宫中的言行举止都要格外小心,你不要以为皇上对你妈妈有……”
楼夫人顿了顿,没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转而道:“你别以为他会对你网开一面,你自己要作死,别连累了咱们侯府,也别连累的昭贵妃,明白吗?”
丰穆做出一副十分温顺乖巧的样子,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谁也无法想象丰穆如今在动什么歪脑筋,连楼夫人也以为自己说服了丰穆,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丰穆心里居然在想如何查她的底呢?
瞧见丰穆如此安定温顺,楼夫人也便绕过了这个话题,对丰穆道:“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很好,丰穆大约能够猜到是什么事情,能让楼夫人这样主动出击的,除了那件事还能是什么?
“母亲请说。”丰穆十分恭敬,不给楼夫人任何指责自己的机会,楼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拒绝我给你做饭,你难道是嫌弃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丰穆早就已经猜到她的来意,之前她不说,是因为楼炎冥总是与丰穆在一起,如今难得他们两人不在一处,楼夫人自然要给丰穆上上课,叫她涨涨记性。
丰穆立刻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母亲可真是错怪儿媳了,儿媳只是怕母亲太累,才回绝母亲的好意。”
她没等楼夫人开口,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母亲出身高贵,打小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活计,如今怎可以为了儿媳怀孕,便这样折腾母亲,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人家要说儿媳与相公不孝顺了。”
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楼夫人自己心里也清楚,丰穆的这个借口,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但是她偏偏就是要找丰穆的麻烦,因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是不能为侯府开枝散叶,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孝顺。”
听到这话,丰穆心中冷笑,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的饭菜里下绝子药?
若不是丰穆长了个心眼,发现了这件事情,等她的肌理伤透了,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拯救,到那个时候才侯府才真的是要绝子绝孙了。
到时候,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要为楼炎冥纳妾,再一点一点的将丰穆排挤出侯府,到那个时候,丰穆便真的完完全全失败收场了。
天底下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丰穆也根本就不可能让她这样对待自己。便装模做样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有没有孩子并不是儿媳与相公可以说的算的,这是天注定的缘分,但是儿媳与相公的名声却是人人都可以数落的,母亲即便不为儿媳着想,也该为相公着想,不是吗?”
楼夫人当真是被丰穆说的哑口无言,她没有法子,只能对看了一眼身侧的绿翘,绿翘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便只好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些什么,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便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了。”
这话说的带了几分威胁的意思,丰穆登时留了个心眼,不过面上却还是装出十分和顺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随后又看向优蓝。
优蓝自然是聪明,便忙道:“丰孺子约了少夫人半个时辰之后入宫叙旧,若是再不去,怕是要赶不及了呢……”
楼夫人如何聪慧,自然知道优蓝的意思,丰穆是要下逐客令了,她便站了起来,冷漠的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