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今天没有回来,小曲说他总部的公司有点事,赶了最早一班飞机去了l国。
他让宴宴和他说几句,宴宴接过手机却思绪万千,这个唯一可以连接外界的东西紧紧的攥在手中。
她却慌乱的不知所措。
那头殷离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夹杂着电波的磁性,听着多了些顿感,却仍旧好听。
沙哑中低沉的韵味。
宴宴麻木的拿着手机,想到了什么。
“殷离。”堪堪地喊了出来。
那头显然有些怔忡,沉默了一阵。
“怎么了?”声音比刚刚更温和了。
裹着晚风的感觉。
宴宴刻意的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小曲见她这样子看着有些害羞,腼腆的笑了,顺带着摸着后脑勺低下头。
他心里高兴,替殷离。
想着这捂不热的宴小姐终于对老板动情了。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现在急吗?”宴宴颤颤巍巍的打着腹稿。
身后激出一阵冷汗。
心虚又装若无意的瞥了小曲一眼。
见人低着头,给足了空间。
“可以,我还有20分钟才登机。”殷离语气间起伏不大。
“我愿意和你好好的,以后都不想着离开了。”
宴宴说着。
她不熟悉智能手机的操纵,大拇指在屏幕下方连着点了几下。
斜视的眼睛泛酸。
“嗯。”
殷离只是应和了一句,没有说别的。
时间凝固下来,宴宴能听到他那头嘈杂的人声还有播报出来的温馨提示。
是另外一个世界。
热闹的,有人气的,氛围感的。
不同于此的。
宴宴心思辗转千百。
找到信息栏,点出来一连串的数字。
“95,丫丫。”
“我忙完回来,带你出去转转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
宴宴浸泡在紧张和后怕中,被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打了个激灵。
“好。”麻木的应和着。
两个人不尴不尬的把着20分钟划分成几块。
一句一句的说着。
像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宴宴见事成了,松了口气。
“宴宴。”
殷离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啊?”宴宴莫名的心都被揪住了,像溺水般,有些喘不过气来,沉闷的胸口笼罩着巨大强烈的不安。
“我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殷离说完就挂了电话。
宴宴还没反应过来,那头传来的忙音像电流般穿过身体。
她摇摇头,恍惚间回了神,只有长长的叹息和茫然。
短信是发给阿香的。
现在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就是她了,阿香从小就喊她丫丫,那个时候她说话含糊,成不了完整的句子。
唯一能喊的名字就是丫丫。
后来她被现在的莫山带着离开了泔水街。
除了偶尔会去看宴宴给她送东西,也很难主动的能见到她。
宴宴孤注一掷,往大海里投石头,只求能掀起波澜。
她没有亲人,除了阿香也再没有朋友。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潘姨熬了汤给她喝,说是见她气色不好,要给她补身子。
宴宴坐在偌大的餐桌上,手里捧着汤,被腾升的蒸汽熏得眼睛泛酸。
见潘姨还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宴宴让她跟自己坐一起,弯着眼睛冲她笑。
看得憨厚的女人愣愣的。
她拿起一旁的瓷碗盛了汤让潘姨和她一起喝。
宴宴见她有些犹豫,低着头,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耷拉在眼帘上,看着有些难过。
“潘姨,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
宴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女人心都塌陷了,想起了自己早折的女儿,也跟着有些难受。
情绪共通让两个人亲近了不少。
宴宴有人陪着吃完了一顿饭,食欲也长了不少,脸色好了不少。
吃完饭就拉着潘姨聊天。
她平时没有人说话,现在有个愿意亲近的人,反倒开朗了许多。
脸上时不时的洋着笑。
像株鲜活的绿植。
潘姨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偶尔应和几句,听着小姑娘说了一些泔水街的事情。
她听得细致,眼角的细纹都安顺的抚慰着那张泛黄的脸,整个人都特别温柔。
宴宴看到一片湖泊,莹亮亮地水碧波般蓝,倒映着天上地野月亮,沉寂地像处禁区。
往前是一大片荆棘丛,里面错落地长着几株玫瑰。
红得耀眼,妖娆。
像火似地。
灼烧了她地眼睛。
她看到了殷离。
人模狗样的他,一副装腔作势的做派。敛着一身的寒意像她走来,手里拿着生了锈的铁链子,斑驳的暮色下,冷的彻骨。
宴宴梦中惊醒。
还是夜。
她最近总是失眠,每天都睡不好。像是跌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去。
宴宴坐在床上,双眼无神,背后贴着一身的冷汗。
她望着外面,好像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山不再是山,水也似乎不是水,黑的透亮,亮的灼人。
一夜未眠。
宴宴顶着个黑眼圈,起了床。
(状态那里显示只有十六章,不知道是不是网络不稳定的原因,一直刷不出来,再重新发一次,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