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宸顿了顿,侧过头说道:“可是这书还不一定有,就算有,书上的预言也未必是如她所愿。到时你如何圆话?”而且他很怀疑师宛如会答应这种条件,会不会又中了她的计。
“我自然是忽悠她的,”这也实属无奈,叶莺当时顾不上许多,只能用了个权宜之计,“当然了她也没那么容易忽悠,只不过她正好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方式。既然已经答应她了,总要兑现……”她的话突然中断了,突然小声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上官子宸赶紧转过头来,见她一只手皱着眉头捂着腹部,便关切地问,“肚子不舒服?”
“好像又没刚才那么疼了。”叶莺缓了一口气,眉头渐舒展,回道,“一阵一阵的,可能是来月事了才会腹痛,奇怪了,以前都是头疼,很少这样腹痛。”
上官子宸不知怎的就联想到她刚才吃的药丸,他始终怀疑那药丸有问题:“你确定你服下的是糖丸?”
“当然了,这个味我还是认得的。”叶莺又拿起干汗巾给他擦干头发,又道,“而且自我把糖丸交给太子妃,她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动,没多久皇上就来了,哪有空去换毒药丸呢?”
上官子宸总觉得没那么容易,但也无言以对,于是他抢过叶莺手中的汗巾道:“别忙活了,我自个来,你赶紧歇着吧。”
叶莺在他的劝说下回到卧室里躺下歇息,上官子宸也无心再沐浴了,连忙从浴桶里出来,穿戴整齐好之后正想去看叶莺,就听见丫环碧玉到暖风阁来报,说济世堂的魏明志大夫给请来了。
“王爷,夫人说您背上有伤,”碧玉请示道,“要不,请魏大夫到暖风阁来,在这里来给您看背伤?”
“好,你先请他到这儿来。”上官子宸特意交代道,“不过,我不要紧,请他先给夫人看病。”
是夜,夜色越来越浓,孤月又躲了起来,遁迹在皇城小巷中的马车和行人好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一辆马车在别苑的门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穿黑斗篷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吸了口气,推开院门,独自走近了黑漆漆的院落里。
终于见到了一点光亮,师宛如放下斗篷上的连衣帽,眼前高大的桃树枝丫上挂着一盏灯笼,孤灯映照着树下的孤影,像极了一副画卷。那身影听到她的脚步声,转了过来面对着她,一股寒气顿时笼罩在他们俩的周围。
“你还是老样子……”在黑夜的衬托下,师宛如看上去有些疲惫,没了白天的流光溢彩,倒也卸下了太子妃的面具和玄月宫主的架子,只道,“你总是低估对手,你怎么料到我没带人来?”
“也许吧,我是低估了你。”上官子宸没有正眼看她,而是望了眼黑夜的天空,背后的手心中捻着一朵桃花,说道,“但我和你一样,都是在赌。”
“赌?那你可赌错了。”师宛如冷笑了一声,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来,往地上扔了一布团,布团上血迹斑斑,掉落到地上时一根断指从布团里滚了出来,不以为然道,“暗夜只是一个杀手,就算把他废了,你觉得我再也找不到杀手了吗?”刚收到这个断手指头的时候她的确是受到了点惊吓,可是要是用这个来威胁她就太幼稚了。
“是吗?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杀手吗?”上官子宸放在背后的手一用力,手心里的桃花被蹂躏了成一团,悄然落到地上,“那你为什么亲自来赴约?你的举动可是出卖了你。”
师宛如这回没有答话,与其说是在想措辞不如说等同是默认了。
上官子宸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暗夜当然不仅仅是你的杀手,你在北漠的时候曾救过他,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你的心腹,玄月宫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是由他经的手。当然了,这不是你会出手救他的原因,你来是因为他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也是唯一不求任何回报的人。这样的心腹死了,恐怕你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别废话了,谈你的条件吧。”嘴上即使不承认,可师宛如心里还是不得不认为他说的全部都对,也正因为暗夜的不可或缺,她今晚才会挺着个大肚子冒险来到这里。
“好。”上官子宸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给叶莺服用的是什么毒药?”
果然如此,还是为了她。师宛如咬了咬唇,一口否认道:“想必她已经跟你说了,药丸是她自己给我的,事先我也不知道她约我做什么,我根本没准备什么毒药,再说了我全程都在她的眼皮底下,我没说完话很快皇上就来了,我哪有闲工夫换成一模一样的毒药丸吧?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说话得有根据吧。”
上官子宸闷哼一声道:“就算你没空换,可是谁敢说你身上没有毒药粉,趁着她不注意把毒药粉涂抹在糖丸上也并非难事吧?”
师宛如死咬不松口:“我要是说没有呢?”
“那就别怪我……”上官子宸的手放在剑柄上,缓缓地像她走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师宛如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放在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上,惊慌地往后退了几小步,想趁机逃出门去,不想她通往门口的地方已被几个蒙面人堵上了,“上官子宸,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龙脉,你敢伤害龙子?”
“所以……”上官子宸没有回她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你给她服用的是什么?说。”
“是……”师宛如低估了上官子宸,但她是个懂得进退的人,便垂下眼帘答道,“堕胎药。”
果然,跟魏明志说的一样,他帮叶莺诊了脉,又检查了装药丸的盒子,说这盒子上粘有堕胎用的药粉,服用一点点就足于小产。所幸叶莺并不是真的怀孕,而是正常的来月事,所以只是对身体有些小的作用,但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