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告诉我,因为这位男同事并没有死亡,而且很快就立案了,所以没人动这张办公桌。之前有几个警察来看过,但是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桌上的一切都是男同事离开前的样子。
我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看得出这位男士平日是个井井有条的人。桌上有两个水杯,一罐喝了大半的黑咖啡,剩下的就是电脑以及各种材料。
那份他在出事之前看的节目单,也在桌上。我伸手打开节目单,里面是网络电影频道下一个季度的节目安排时间表。很详细,每部电影的播放时间精确到秒,再加上广告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滚动播出。
节目表是根据日期来排的,从十一月一号开始,也就是说,已经有半个月的节目播放过去了。
“今天几号?”我问道。
晓晓一愣:“唔,十一月二十号。”
我点点头:“六天之前,这位哥们儿出事,也就十四号。”
说着,我开始往十四号那页翻,当翻到十四号这页时,头顶的白炽灯忽然“啪”的一声灭掉了!
晓晓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紧紧抱住了我,我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丫头,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办公室的白炽灯,是感应控制的……”
说罢我挥了挥手,“啪啪”数声,头顶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我、我忘了……”晓晓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放开我。不过我还是从她的手上,感觉到了一种紧张。
我拍了拍她的手,重新朝节目单看过去的时候,却蓦地愣住了:在十一月十四号这一天的节目单上,除了那些表格中的电影名称之外,还隐隐约约印着一幅照片。
因为打印的缘故,这幅照片印的并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大致的轮廓,而且很多地方的线条都断掉了,看不大清楚。
我伸手将节目单拿起来细细看去,觉得像是一个人物的照片。
“晓晓,你能看清楚这上面有个人么?”我皱着眉头转身给晓晓看。
晓晓努着嘴巴瞅了瞅:“像是一个人的照片呀,看着还有些眼熟,这……咦?!这不是?你看!”
晓晓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在照片上描着什么,顺着她描的方向,我慢慢看出了一个人的轮廓:这是一个人的自拍照,短发,瘦弱,面带微笑。
这人,却正是那个精神失常的男子!
可是,自拍照,为何会复印在节目单上?难道是复印的时候不小心将照片夹在了里面?抛开这个不说,男子为何再见到自己自拍照之后精神失常呢?!
一边的苏晓紧紧揽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
我轻轻握了下她的手,转身准备将节目单放下。
在节目单稍微旋转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那张照片变化角度之后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我咬了咬嘴巴,重新将节目单拿回来,慢慢顺时针旋转看去。
当这份节目单旋转了快九十度的时候,我的眼中突的凸显出了一个魔鬼的脑袋!这张自拍照,在旋转了一定角度之后,那些断断续续没有印清楚的线条,却是勾勒出一幅张牙舞爪、瞪着双眼的魔鬼图像!
而且在我看到这图象的一瞬间,我的眼前一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急忙伸手扶住了办公桌,顿觉口干舌燥,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是瞬间得了一场大病!
“瑞,你怎么了?!”晓晓见到我这副样子,吓得急忙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怕晓晓会看到那幅魔鬼头像,急忙手一翻,先将节目单给翻在了桌上:“没事,没事!不要紧,估计坐了一夜火车没怎么休息,中午又跟二叔喝了一点酒,身子有些疲惫了。”
苏晓握着我的手:“好啦,那我送你回去。”
“你呢?回古董行睡?”我强挤出一丝坏笑问道。
“嗯!”苏晓白了我一眼,扶着我离开了电视台。
回到古董行时,二叔正在等我,见到晓晓回来自然十分开心,拉着晓晓聊了一会儿才放我们俩上楼休息。
等到我们俩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晓晓躺在床上,一手揽着兔八哥玩偶,一手揽着我的胳膊躺在我怀里:“哎呀,好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啦!”
我看着晓晓一脸的笑容,心底幸福感涌出,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只有我们俩能听懂的悄悄话,看着她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晓晓已经去上班了,我洗漱了下下楼,见二叔正喜滋滋地吃着驴肉火烧。
“二叔,好吃吗?”我笑着问道。
“好吃!”二叔朝我撇撇嘴:“小子,我告诉你啊,真的,明年看看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家里没个女人真不行啊!没有晓晓,我每天伺候你;有了晓晓,我也沾光不是!”
“切!”我顺手拿起驴肉火烧往嘴里填:“你都四十多岁了,还不结婚,我也不结。要不然说出去,叔叔结婚比侄子还晚,不好听!”
“什么理由!”二叔啐了我一口。
我往前欠了欠身子:“二叔,你不久前还跟我说过,说最好的女人在你眼里也不如最差的美酒,我呀,估计得向你学习喽!”
“屁话!你向我学习,那咱们顾家就绝种了!”二叔吃掉最后一口火烧,喝着杯里的豆浆:“说正事儿,我这两天还真的一直在想,你爷爷留下的那个铁盒子,有必要的话,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青月前辈。”
“您觉得那铁盒里会是什么?”我低声问道。
“不知道。”二叔摇摇头:“我猜了好久了,要说是一件古董物件儿,再值钱,你爷爷也不会做的如此谨慎,而且后来风头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想找回过这东西,否则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几十年找不到。所以我猜,会不会是什么对我们顾家不利的东西?”
不利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二叔,那柴老五他们对那个铁盒子一直虎视眈眈,说明他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
二叔鄙夷地看着我:“小子,你刚反应过这件事情啊?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你也说了,这帮人除了那对双胞胎兄弟之外功夫都甚是高强,就连布袋和尚都吃了小亏,你二叔我还真的够呛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也不会说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倒是没对盒子里的东西感过兴趣。
“这个先不说了。”二叔说着递给我一只信封:“这是昨晚梁若伊找人送来的,是这次行动的报酬。”
我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支票,六位数。
“二叔,这家可是您当,您拿着吧。”我递还给二叔道。
“傻小子,你都二十多岁了,这是你自己挣的钱,自己收着。要是想孝敬二叔啊,就多给我弄点好酒来!”二叔说着站起身,走到柜台那边看报去了。
我耸耸肩,迅速吃完早餐收拾了桌子,换了一身衣服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出门过了大街,来到了市中区刑警队。
队里并不忙碌,我找人问了楚莹的办公室,便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推门进去,见办公室里有四五个警察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我笑着点点头,指向了坐在最里面埋头看案宗的楚莹。
那几人朝我笑笑算是打招呼,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楚莹桌前,双手在桌上一撑:“楚警官,楚叔叔让我来跟你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