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沉珣刚抬头,手骤然一紧,唇被她唇瓣的温热贴住。
沉睡大地静谧如同酣睡野兽,小小床围仿佛隔绝的梦境。虞翎的长发垂到他脖颈间,可止于表面的她什么都不会,他只是张开口想让她停下,但许久许久之后,溜进去的丁舌让他呼出的气息逐渐闷重。
少女喉咙微动,轻轻抬起头道:“姐夫,我以后可以用这个法子来哄你吗?”
她声音又轻了些:“你舌头好大呀。”
空气是越发沉闷,甚至分不清这份闷灼来自哪,谢沉珣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清早虞翎醒来时,外边下了雨,她坐在窗子边上看雨幕,撑头打瞌睡,宫女给她披上件外衫,把她惊醒过来,宫女问:“姑娘没睡好吗?”
虞翎手轻按额头,随口道:“只是有些累。”
昨天晚上等谢沉珣等得太久,他身体又没她软,靠起来不舒服,早上醒来时脑子都是昏沉的,唯一的收获,大抵只是他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有过别的女子。
侯府内况难查,她查不到现在伺候她姐姐的人去了哪,但那段时间没有告假奇怪的丫鬟小厮,药房也没记录,不像会有珠胎暗结的样子。
若她姐姐真的是因为自己去药铺拿落子药,至少说明孩子不是谢沉珣的。
虞翎手轻轻揉额头,不打算再搭进去太多,谢沉珣那身体如果不克制,明显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只要她还在,他就该早早歇了另娶他人的心思,现在盯着他的人,可不算少。
虞翎又睡了一觉,身子好些后就去向皇贵妃请了安,途中偶见那位被圣上称赞过的漂亮女子,被一堆人簇拥出来赏雨,倒确实是长得不错,虞翎只收回视线。
皇贵妃是国色天香,年轻刚进宫时都尚不算宠妃,旁人再美貌也比不过。
作者有话说:
来迟解释一下
姐姐还没出场,姐姐和皇帝那边没关系,但她那边剧情确实狗血
妹妹一直在猜侯府为什么愧对她姐姐,是跟男主家有关,阴差阳错和酒后乱x(这个和男主无关),应该有人能猜到了,和男主爹妈有关
第30章
宫里目前除圣上外, 可以说皇贵妃一头独大,她膝下只有虞翎一个女儿,多年留在京外, 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以她骄横霸道性子, 自不会让人给欺负到头上。
她不怕她们间的关系被人发现, 又或者说她自认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得妥当, 没人查得到异常。
虞翎去朝她请安时, 还得了一尊雕梅花状红玉珊瑚, 说是姜婵让四皇子转送的。
不管是不是姜婵送的,既经皇贵妃手, 虞翎不收,便是不识抬举。
姜锦誉摔她翡翠,姜婵只送了摔碎后的回来,还没提赔偿,萧庚雪愿意作赔, 虞翎自乐得收下。
皇贵妃意有所指道:“老四小时候不常同人往来, 姜婵是他唯一玩伴,你倒不用太把她放心上,等她以后有了孩子, 迟早记在你名下。”
姜家姑娘身子康健,好生养, 但要把孩子抱过来,首先要没了生母, 虞翎只微微垂眸, 温顺说自己知道了。
她只是来和皇贵妃请安, 没在皇贵妃院子待太久, 仅在离开时,抬眸望眼天色。
皇贵妃是她生母,纵无亲自养育之恩,但亦不曾亏待太多,只她性子淡,唯一认的亲人是她姐姐。
若她真能坐到皇贵妃想要的位置,倒也不介意满足生母意愿,可惜有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说就能行,就算她那位姐夫全力支持她也难办。
虞翎慢慢走在别苑小道上,手里玩片完好黄叶,谢沉珣对她有责任感,也不知是不是她姐姐和他提过些什么,他对她的底线放得很低。
但倘若她真的触怒到他,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要她的命简单至极,她又不是没有准备,只是他若轻慢作为准四皇子妃的妻妹,人证物证把柄皆在她手,捅到任何一个对头面前都危险。
她姐姐等他那么多年,只要个侯夫人之位,不过分。
虞翎心不在焉,走过拐角一个人突然撞了过来,她一时不察退后两步,手里落叶落在地上,宫女连忙扶住她。
来人急躁匆匆,也没想会撞到女子,连忙道歉,等抬头看清是谁后,脸色突变道:“是你!?”
虞翎抬头,看到姜锦誉满脸嫌恶般后退一步,手不由轻揉额头,现在不是很想和姜家人打交道,宫女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扶到雕栏旁坐下,问她怎么了。
“无事,”虞翎抬眸看向姜锦誉,开口歉道,“姜公子可有被吓到受惊?”
姜锦誉上次被惊吓的事传得不算开,只是在场的人本就多,不是秘密。
他脸又红又青,因为她这句听起来是撞人道歉,实际上戳心窝的话恼羞了,道:“那天的事你成心的?”
虞翎像愣了愣,打量他道:“姜公子是指我给姜姑娘送的礼吗?可那是给姜姑娘的,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姜公子会亲自拆开,怎说得上成心二字?”
她长发垂于细肩,尚未戴面纱,俏丽脸庞漂亮,语气不像是在和人开玩笑。
虞家那位姑娘美貌有气质,看起来像天仙下凡,世家纨绔里常这样议论她,不少是羡慕四皇子娶得美娇人。
姜锦誉每回听了都要反驳一句蛇蝎心肠,说她向皇贵妃告他姐姐状,被不少人摇头晃脑说大家都清楚,他姐姐和四皇子关系好,不会被比下去,次次都把姜锦誉气得半死。
他大概是被家里提过些不许再惹虞翎的话,加上自己确实理亏在先,憋了小半天后,才挤出一句道:“我姐姐又不喜欢你送的东西。”
虞翎对有姐姐的人都抱有一种奇怪的宽待感,手只慢慢搭上丫鬟手臂,轻开口道:“若姜公子真心讨个公道,倒不如同我一起去寻娘娘,让她来说说理。”
凡是正面对上过皇贵妃,没有不吃亏的,纵使姜锦誉是纨绔子弟,也没那么大胆子敢去皇贵妃面前挑衅。
他心里也清楚,只哼出一声道:“我不跟女人计较。”
姜锦誉大步离开,虞翎看他离开方向,视线慢慢收回,倒知道姜家这姐弟两个在家受宠,也不打算和姜家折腾太久。
……
圣上重视臣子武艺,每年秋猎都要维持至少五日,旁人争先恐后在他面前表现,虞翎倒是待得越久身子越不爽快,皇贵妃也不强求她太多,只让侍卫准备着,先让她回侯府。
虞翎走之前,皇贵妃问她要不要收两个宫女做贴身伺候,虞翎一向不用皇贵妃的人,只以侯府规矩太多怕被怀疑拒了。
她离府几天,时间不长,小谢四想她想得紧,来接她时蹦蹦跳跳,问道:“翎姐姐这回出门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丫鬟慢慢把虞翎扶下马车,她不常着华服贵饰,简朴素雅,只穿得比普通人多,路途中又抱暖手炉,柔白手心暖融融。
虞翎牵住她的手,同她一起进府,笑道:“我身子差,玩不了什么,娘娘怕那里风大伤神,要我提前回府,也不太清楚很多事,等四姑娘再大些就可以随行去瞧瞧。”
侯府处丧期,许多大事侯府的主子都不能亲自前去,谢沉珣还能在朝中处政是圣上安排,其他东西自需多顾礼节。
谢四整张脸都皱起来,道:“我若能像兄长天生文武双全就好了,我和二哥都不喜欢学东西。”
谢二是一不盯着就会偷偷摸摸逃族学的性子,若非先平阳侯和谢大夫人仙逝不久,谢沉珣念他们兄妹二人尚幼,只让脾性稍温的谢氏替他管着,谢二早就要进祠堂罚跪。
虞翎笑了笑:“我听说姐夫无论寒暑皆刻苦,四姑娘要是学他,怕每日都得早起,他在府里吗?我待会有事寻他。”
曲折走廊外有小厮在照顾花草,谢四点头道:“兄长前天出远门,昨天一整天都在官署没回来,今天中午刚回来,现在在休息,不知道晚上要不要出去。”
虞翎倒没再问什么,一旁谢四却有些犹豫,纠结道:“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说苏家苏栀回京了,就这几天的事,她丈夫好像在今年水灾落水没了,姑母以前不喜欢她,我不知道要不要和姑母说一声。”
虞翎脚步微微顿住,谢氏常说谢沉珣有喜欢的女子,姓苏,出身于商户之家,几年前外嫁出京。
她问:“四姑娘从哪里听到的?”
谢四如实跟她说:“昨天二哥偷溜出府,外边刚好有人在议论,被他偷偷听到了,他来跟我说了一声。”
苏家生意在京城做得不错,也算是有头有脸,二女儿远嫁江南富商长子,门当户对,美谈一桩。
虞翎只道:“姑母才走不到一月,这时候写信只是让她徒增烦恼,再说苏姑娘也不过是回京一趟,总不能因着姐夫心思就揣测别人想法,四姑娘就当没听过,苏姑娘的事我们也管不着。”
谢四年纪小,没怎么听过谢沉珣以前的事,也怕自己随便闯祸被谢沉珣训斥,听虞翎的话就答应了。
虞翎也没说什么,只让一个下人去谢沉珣那里侯着。
她对谢沉珣以前的事,亦不了解,虞翎姐姐不常说这些事。
她刚回到院子,没随她一同前去的陆嬷嬷就猜到她身子又是有恙,吩咐让人去煮碗安神汤。
雪貂蜷在窝里睡大觉,虞翎心里有事,只解开披风挂在一旁紫檀木衣架子上,拢裙蹲下来看它,抬眸问陆嬷嬷:“它这几天可闹了?”
陆嬷嬷给她整木架上的披风,回头说:“闹得厉害,咬坏两个枕头,撞了三个花瓶,丫鬟说见别家夫人也养过,但没见像它这般闹的。”
虞翎轻顺它雪白皮毛,道:“它在我面前还算听话,也不知姐姐怎么教的。”
她小时候不爱说话,她姐姐会教人,常拿饴糖哄她,让她学着叫姐姐,哄着哄着,才养成她现在性子。
陆嬷嬷或许早习惯了,只说:“大家知道姑娘宠它,又不敢训它什么,这小东西活像个人精。”
几个月前有丫鬟嫌它烦,暗中踢过它几脚,它被踢过后倒是听话了,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结果虞翎一回来,它就往她怀里跑,缩在她手臂里怒气汹汹冲着那个丫鬟吱吱吱叫,哄都哄不住,狐假虎威,一眼就看出是有事。
后来那个丫鬟就被虞翎调走了,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
虞翎安安静静轻抚它,外头有丫鬟拂开珠帘走进来屋里,行礼道:“姑娘,侯爷醒了,听说你有事寻他,让你过去书房一趟。”
虞翎手微微一顿,谢四说他是中午回来的,算算时间,他最多不过睡了两个时辰,这是准备说完之后就直接在书房继续处事?
她没评价说多余的话,只缓缓抱起雪貂,站起身道:“我这就过去。”
雪貂小爪子迷迷糊糊碰鼻子,察觉到是虞翎气息后,又在她怀里蜷个舒服位置睡过去,虞翎只慢慢抚摸它。
她在皇贵妃左右陪伴,遇到听到的事要比普通人要多得多,随意挑出一件都能和谢沉珣说许久。
但他心上人的事,却不是她能提的,谢沉珣忌讳和别人提私事。
虞翎不介意他和女子有往来,只要他这辈子能好好守着她姐姐,但那个人若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就不行。
她微低下头,轻叹一声,只望他看到她姐姐遗物时,能升起几分恻隐之心,她不是很想和别人作对。
虞翎被小厮领进书房时,谢沉珣坐在书房里喝茶,着长衫黑靴,他抬头看到虞翎,目光转开,只是颔首道:“坐吧,寻我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舔大美女play(bushi)
明天试试双更
来啦来啦!
第31章
自他们上次深夜一别, 虞翎这也是第一次见他,虞翎察觉他有些怪异,没坐, 只慢慢走上前问道:“姐夫又在生我气吗?”
谢沉珣低头喝茶,开口道:“朝中有一些事。”
案头摆封打开过的书信, 信已经烧了, 看不出从哪里寄来, 他既然说是朝中事, 便与她没什么关系, 虞翎慢慢垂下浓密睫毛道:“我还以为那天没把姐夫哄开心。”
端茶碗的修长手指顿住,许久之后, 谢沉珣才道:“不可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