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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想开了 第24节

各找一个,多公平。

他说过了,如果扶游再拿晏知来气他,他也让扶游尝尝滋味。

秦钩一扬手,将空了的酒樽丢到小倌怀里。小倌手忙脚乱地接了,在案边跪下,倒满酒水,双手捧到他面前。

“陛下。”

秦钩不无得意地朝扶游那边瞥了一眼。

第15章 召幸

15

除夕宫宴,舞乐不休。

容貌清秀的小倌将酒樽捧到帝王面前,千娇百媚地唤一声:“陛下。”

秦钩偏头瞧着,扶游和晏知挨得近,晏知的手还扶在扶游背上,动作轻缓。

“好了,没事,晚上还是你生辰,不要哭,那么多人都在呢。”

扶游低着头,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时,虽然看不见眼泪,但一双眼睛还是红的。

然后他就没忍住打了个嗝。

糟糕,刚刚没留神,往嘴里塞了太多吃的。

晏知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里。

秦钩收回目光,从名为怀玉的小倌手里接过酒樽,抿了一口。

怀玉笑了笑,又夹了点小菜,放在秦钩面前的碟子里。

秦钩往后一仰,靠着软枕,揣着手没动筷子,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倌继续夹菜。

怀玉心中一喜,再要把菜夹到他嘴边,却被秦钩骤而变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筷子险些掉了。

秦钩冷声道:“只让你夹菜,没让你做别的,别自作聪明。”

怀玉连忙低头应道:“是。”

各式各样的菜在碟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秦钩也没动过,他只是靠着软枕,目光在殿里梭巡,偶尔向扶游那边投去一眼。

晏知也在给扶游夹菜。

扶游慢慢地吃,像一只小仓鼠。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秦钩揣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挲着,还不服软,还不吃醋。

或许扶游也在故意气他。

扶游接过晏知递过来的半碗剔好刺的鱼肉,往里面倒了点香醋。

吃醋。

*

良久,夜深。

怡和殿外百官侍立,秦钩抱着手,站在正中的台阶上。

扶游与晏知站在他身侧,晏知有意挡着扶游,将他与秦钩隔开,又把怀玉往这边拉了一把,把他推上去。

这样扶游同秦钩就离得更远了。

扶游转头去看晏知,唤了一声:“兄长。”

晏知朝他摇摇头,让他别管,反正是怀玉自己要往前面挤的。

扶游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怀玉拉回来了,笑着向他解释:“你站在那边不太好,太引人注目,明天会被言官骂……”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他先前被骂过。

晏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当此时,“嘭”的一声,烟花升空,把扶游吓了一跳,也打断了他的话。

扶游扭头去看,刹那间,灿烂的火光映在他面上,教他有些失神。

下一刻,有人站到他的身后,捂住他的耳朵。

“小黄雀,吓傻了?”

扶游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放着正中宽敞的地方不站,偏偏要跑到自己身后来,装模作样。

其实秦钩已经忍了一晚上了,他一晚上都在等扶游过来服软,可是扶游就是不动。

扶游不动,他也不动。

直到放烟火的时候。

来的时候,秦钩就说要带他看烟火,扶游到现在还不服软,秦钩想了想,还是让步了。

今晚是扶游的生辰呢。

秦钩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傻傻的模样。秦钩不想跟他计较了,走过去,捂住他的耳朵。

不太好闻的酒气从身后传来,扶游没管他,抬头看着天边。

晏知和怀玉站在他身边,沉默之中,不知道是谁悄悄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像拨弦一样。

*

烟火落幕,百官告退,夜色重归寂静。

后殿里,崔直捧来狐裘与帽子,秦钩回头,朝扶游招了招手:“小黄雀。”

扶游看了一眼晏知,随后上前,再没有别的动作,秦钩叹了一口气,给他披上狐裘,又给他戴上狐狸毛的帽子,压实。

扶游一张小脸都被掩在漆黑的狐狸毛里,秦钩推了他一把:“去马车上。”

扶游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崔直走了。

秦钩回头,睨了一眼晏知同怀玉,道:“晏大公子,后宫归你管,这个人你安排。”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晏知行礼称“是”,怀玉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轻声问:“皇、皇后……陛下今晚是要召幸扶公子吗?那我……”

晏知扭头:“不该问的别问。”

马车里烧着炭盆,暖烘烘的。

扶游才在马车里坐好,马车帘子一掀,秦钩也进来了。

秦钩在位置上坐下,然后把扶游抱进怀里,说话时带着酒气:“哎呀,我的小黄雀啊。”

他把扶游头上的帽子摘掉,冰凉的脸颊贴了贴他的脸:“晚上没跟我一张桌子吃饭,跟你那个小白脸兄长一起吃,高兴了?”

他好像有点醉了。

扶游垂了垂眼睛,又捂着鼻子,没有说话。

好臭。

秦钩偏偏要把他抱紧,跟他凑近了说话:“怎么不说话?吃醋了?就准你跟小白脸一起吃饭,不准我跟小倌一起吃?”

扶游抬眼看他:“我没有。”

“就有。”秦钩像一头大狗,在他颈侧蹭来蹭去,拱来拱去,“小黄雀,今天你生日,我才让着你。要是平时,我早都上去掀桌子了,还由得你在那里吃。”

“你要做戏给世家看,你不会……”

秦钩笑了一下:“世家?我有五百种法子,对你就一种都没有……”

他的话忽然中断,扶游疑惑地看着他,害怕他是酒喝太多要吐了,赶忙拿出帕子堵住他的嘴。

没多久,秦钩揉着眉心睁开眼睛,他看着扶游,同他碰了一下额头:“小黄雀,你怕我吐在你身上。”

扶游不敢承认,默默地别开了脸。

很快就到了养居殿,扶游下了马车,原本准备回自己的偏殿去睡,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秦钩扯了一下,拽回正殿。

正殿那些红绸挂了有些日子了,秦钩一直没让人拆。

寝宫里侍奉的太监们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秦钩没让他们跟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自己去洗了把脸,灌了两口醒酒汤,然后又去抓小黄雀。

他把正在洗漱的扶游从屏风后面捞出来:“小黄雀?”他捏了捏扶游的肚子:“刚才和小白脸一起吃饱了没有?肚子还有没有空?”

看了醒酒汤一点用处都没有。

扶游被他抱着,蹬了蹬脚:“秦钩,你……”

扶游被他抱进里间。

里间里没点蜡烛,或许是被秦钩吹灭了,总之漆黑一片。

扶游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秦钩拽着往前走。

秦钩在黑暗中倒是如履平地,拉着他,不曾有片刻迟疑。

“坐下。”

他把扶游按在榻上,然后吹了吹火折子,点起案上的一支蜡烛。

不是寻常的红烛,扶游只见过两次这种彩色的小蜡烛。

每年除夕,正好也是扶游的生辰。这三年来,每年这个时候,秦钩从宫宴上回来,就给他点一支这样的蜡烛,说给他过生辰。

第一年蜡烛插在一个白馒头上,扶游不解,但还是吹了蜡烛,因为在宫宴上没吃饱,他很快就把馒头给吃了。

第二年秦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又漂亮又好吃的小糕点,扶游又吹了蜡烛,用勺子挖着糕点,很珍惜地、慢慢回味着吃。

也是在这一年生辰,扶游傻里傻气地对他说:“我要和秦钩长长久久的,永远陪着秦钩。”

当时秦钩勾了一下唇角,笑话他傻,说他肯定是为了每年都能吃点心才这样说的,还让他不要把愿望说出来。

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

一语成谶。

今天正好是扶游第三年的生辰。

第三年,桌上摆着比去年大了一倍不止的糕点,闻起来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