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心头颤了一下,谁知灵感就这么一下子来了!
沈锋故意将脸沉了下来,神色变得严肃很多:“钟小姐,你观察的很细致,戒备心也很强,很好。”
听沈锋语气一变,钟离素怔了一下,也开口问道:“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从边城来的,确切来说,我从延州来。”
钟离素神色一惊:“延州?刚刚突厥大军破城不得铩羽而归的延州城?”
听钟离素这么说,沈锋心中很是受用。当着自己女神的面,沈锋其实很想告诉她自己在延州城做了什么,有哪个男人不想在自己心动的女人面前炫耀一番?
可现在还不行,把事情说出来了,恐怕后面的麻烦事还更多。毕竟自己是以死囚身份上阵立功的。
“你是官军?”钟离素的神色稍稍平缓了一些。
“具体身份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在延州守将李延风将军麾下效命。此行乃是去往长安,肩负一项军务。”沈锋故作神秘,正色回答道。
“一项军务,是什么……”钟离素到底还是女子,对军队的事情不太了解,直接问了出来。
这正中沈锋的下怀,他直截了当回答道:“军务乃是机密,不可告知外人。”
“哦……”钟离素怔了一下,随即神色一紧,又将冰冷的目光投来。
“有何为证?”
“钟小姐,我肩负机密军务,你不该如此多问。”沈锋故作严肃。
“空口无凭,谁敢信你?突厥刚刚退兵,边境不稳,你若是逃兵或是突厥奸细,我立刻叫人把你押送官府!”
沈锋心中咯噔一下子,郁闷不已,这位钟家大小姐的觉悟和警惕性还真高!爱国护边优秀青年!
“不愧是钟家大小姐!若大唐西域都是您这样的民众,何愁边境不稳?”沈锋只得夸赞了一句,也是暗讽。
“少废话,拿证据来!”
沈锋只好走入屋内,拿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黄绢硬皮小册出来,交到了钟离素手上。
“这是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大人亲自签发的通关文牒,我一路住的都是官方的兵马驿站,上面还有驿站的印戳。还有,我的佩刀和马匹小姐都认出来了,军中制式,这些证据够么?”沈锋语气沉缓问道。
钟离素将通关文牒仔细看了看,这册子是官方制作,上面还留有暗印防伪,各处的军马驿站的印信也都是官制,很难造假。
“嗯,失礼了。”钟离素将通关文牒交还给了沈锋,神色和语气也都平缓了很多。其实对于钟离素来说,她心中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心中一阵轻松。
“钟小姐,为免生枝节,还请替我保密,我的身份不可再告诉别人。”沈锋故意交代道。
“我明白,放心吧。”钟离素急忙点了点头。
沈锋心中暗笑,可脸上还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个家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站在钟离素身旁:“小姐,贺家大公子来了。”
钟离素神色一变,一团阴云笼上俊美的脸庞。
沈锋心中明白,家仆所说的贺家大公子,就之前曾经向钟离素提亲的那位了。沈锋心中很不爽。
“沈公子,你随意,我有事情先走了。”钟离素称呼一变,转身离开。
沈锋冷冷一笑,待钟离素走了一会儿之后,悄悄跟了过去。
钟家大堂,钟离素坐在首座,身旁躬身站着何叔。
贺家大公子贺知恩就坐在堂下左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随从。
沈锋站在堂外,透过窗户看去,只见这位贺知恩相貌也算端正,只不过眉眼间透着一股阴邪之气。
“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沈锋心中暗道。
贺知恩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钟离素,关切问道:“听说妹妹你受伤了?”
钟离素冷冷一笑:“贺公子消息倒是很灵通么。”
“大家都在凉州城嘛,城里的大夫就那么几个。再说了,咱们两家也不是外人,相互关心一下也是应当。”贺知恩面带微笑,转头看了看身后一名随从。
随从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上前,交给了何叔。何叔面无表情接下。
“都是些疗伤补气血的药材,一点心意。”
“路上遇到几条恶犬,被咬了几口,不劳贺公子如此费心。”钟离素淡淡说道。
“事情我也听说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们贺家绝饶不了他!”贺知恩立刻面色凛然说道。
看贺知恩那正义凛然的样子,沈锋心中用好几种语言将他骂了好几遍:杀手估计就是你们贺家派出的,现在杀人不成还来送药,这脸你们还真能甩的出来!
“妹妹,这延州城就咱们钟贺两个大家,又做的都是通商贸易,以后还要互利合作才好。唉,钟老爷走的太突然,看妹妹这么年轻肩上却扛着这么重的胆子,背后还有小人暗算,哥哥我真是心疼啊!”贺知恩说的十分动情。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劳贺公子费心。”钟离素面色紧绷,冷冷说道。
“听说这几天刺史府那边查扣了钟家几批货,说是有禁运物资,还涉嫌逃税?”贺知恩脸色一变,看着钟离素问道。
钟离素的身子微微一颤,冰冷的目光投来:“我们钟家做事向来守规矩,也从未少过朝廷一分税款。这件事情恐怕有些误会,我们自己会处理。”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贺知恩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在替钟家担心。
“刺史府那边我们贺家还有些关系,妹妹要是需要帮助,知会我一声,千万不要见外。”贺知恩的神情又变得诚恳无比起来。
“不用,我们钟家自己会处理。”钟离素仍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贺知恩。
贺知恩觉得不自在,眼珠转了转。
“妹妹还有伤在身,钟家事情也多,哥哥就不多打扰了。过几日再来看望妹妹,告辞!”贺知恩起身行了一礼,转身带着随从离开。
钟离素的面色铁青,一双玉手紧紧攥着拳头,看贺知恩走了之后猛然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从侧门离开大堂。
“唉!”何叔长叹了一口子,捧着装满药草的木匣子也准备离开。
“何叔,何叔!”沈锋从大堂门外侧身出来,连声召唤。
何叔一惊:“沈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路过,正好听见了你们在大堂里说话,不介意吧?”沈锋一笑。
何叔摇了摇头,愁眉不展:“没什么事,不介意。”
沈锋急忙把身子凑了过去,替何叔拿着药匣子,跟着他一起从侧门走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