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媳妇此刻没了往日的讨好,面色黑沉,“难道您看不出来,那县太爷和赵高雄是一边的?县太爷字字句句听着是公正,细细回想,县太爷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在维护赵高雄,他赵高雄打了人,毫发无损,被赵高雄打的人全挨了板子!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赵高雄。娘,我劝您老人家,也早点收拾收拾东西,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等赵高雄上门来找你算账,那就为时已晚了!”
话落,旺财媳妇便急着要去收拾东西。
王婆子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伸着手颤颤的发抖,“你们,你们这……我这个命苦的老婆子啊……”
刘旺财身痛,头更痛。
旺财媳妇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相公,我们为何要走,我们不能走。”旺财媳妇转身望着刘旺财道。
“可……不走,等着他们都上门找我们算账?”刘旺财瞪目。
“便是王屠户说出了我们又如何,我们说的是实情,他们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便是到了公堂之上,这事我们也并未有错。”旺财媳妇此时倒是冷静下来,随即走到王婆子身边,“婆婆,您起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情要怎么应对。”
王婆子却不肯起身,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成了个泪人儿。
“娘,刚刚媳妇说错话了,这事儿哪能怪您一人,是我急糊涂了才会那般说话不知轻重,娘,你就原谅我这个不懂事儿的媳妇吧,再说,这个时候离开,旺财身上还带着伤呢,这般折腾下来,他哪能受得住。”旺财媳妇忙给刘旺财使眼色。
刘旺财听得娘子的话,才知自己做事欠妥,这个时候离开,他不死也是惨了,忍着剧痛,抬头对着王婆子,道:“娘,我错了,我……是痛得脑子糊涂,……才会那般口不择言,您……切莫往心里去。”
王婆子冷哼了一声,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和泪水。
“娘,您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刘旺财咬着牙,颤着声继续开口,“您……快些起来,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王婆子自是知晓的,可刚刚旺财的话语,确实是让她心寒了,没想到自己为了他算计了大半辈子,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可听得儿子哄自己的话语,王婆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是自己思虑不周,害得儿子遭了罪,心中有怨也是自然,这事儿是她的错,自然他们都认了错,便也就顺杆子往下爬。
“老二媳妇说得对,即使王屠户将我们供出来,县太爷也定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再说赵高雄,他真有心要清算,在县太爷面前就将我们揪出来了,何必亲自上门算账落人口实,被按上不孝的罪名?”王婆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我们所需要担心的是那王屠户。”
刘旺财和媳妇抖了抖,“王屠户?”
“若那王屠户想得明白,知晓害他的人是赵高雄便也罢了,若他将这遭了牢狱之灾的罪过按在咱们家头上,出来后来找我们撒气……”王婆子神情严肃的一一细细道来。
刘旺财脑海中不由想到,王屠户那杀猪的尖刀,脸色霎时变得更死白,身子一颤扯动伤口,顿时痛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