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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 第59节

“没办法,职责所在。”

高升最后对他说:“秦宵那个人二爷也让我查了,他行事没有逻辑全凭好恶,下手又特别狠。他找过你的事你没答应未必不会记恨上你,加上如果让秦百夜知道你和这个秦宵有牵扯,你怕是得扯进秦家斗争中两面都是麻烦,书奕轻就是例子,你自己小心一点。”

黎非凡点点头,但心里觉得和自己应该是没多大关系。

书奕轻会遭这一回罪完全是因为他是主角。

他和秦百夜本来就有线,如今出现个秦宵多半也有推动这条线发展的作用在,而霍韫启和书奕轻的这条真正的主线,黎非凡现在反而觉得偏得离谱。

霍韫启除了一开始想把书家摘出去,但是后面事情并没有好转他就选择了抽身。

他不参与的好处就是连带着黎非凡也没怎么受到波及。

就是不知道往后是个什么光景了。

黎非凡看着头顶的天出神了一瞬。

正好有云层遮掩过来,太阳被挡住。

起风了。

“你俩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身后有人过来。

黎非凡回头望了望。

迟靳和成予南。

黎非凡有点意外地看着头发只长了一层青茬的成予南,对边上的迟靳说:“前两天在蒋家见着你你不还说他出院还有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这话是成予南自己回的,他说:“在哪养都一样。”

黎非凡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联想的。

开口就说:“你这么急着出院,不会是书奕轻住的医院刚好也是你那一家吧?”

成予南一怔,看那反应黎非凡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操,这狗血的。

是不打算再见还是怕自己心软,黎非凡也没问。

这人伤了一场看起来的确是元气大伤。

黎非凡看着脸上都快挂不住肉的成予南,踢了踢旁边的高升说:“挪过去点,伤患,给人腾点位置。”

高升直接站起来给人打了声招呼,笑说:“你们坐吧,我差不多回去了。”

黎非凡笑他,“不留下来吃鱼啊?”

“你自己吃吧。”高升捡起他的包,加一句:“你钓得上来的话。”

剩下这俩人是玉京园的常客,在这边留宿都是平常事。

福叔随时给他们备有客房,只不过现在来找黎非凡的人也不少,比如霍七和蒋勋,只要人来福叔必然会把人留下来。

黎非凡看成予南在自己旁边坐下,随口问他:“医生怎么说的?你这没什么后遗症吧?”

“挺好的,谢谢。”成予南冲他笑笑。

黎非凡嘶了声,“牙酸,一口一个谢谢,你这样搞得我也很不习惯。”

成予南低头无奈笑了一下。

黎非凡看迟靳已经拿起了刚刚高升用的鱼竿,自顾自钓上了,就问:“你们不去见二爷吗?”

“福叔说本家有人来,他在见客。”迟靳一看就是老手,动作很熟练地操作着,一边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正经事找他,就不去打扰了,和你一起钓鱼挺好的。”

黎非凡白眼,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鱼竿上。

一个病人外加俩闲人,在池塘边消磨了半天。

黎非凡怀疑这些鱼成精了,一条没钓上来,天气倒是变得很快。

好像上一秒太阳刚被云层遮住,大风就夹杂雨滴刮了下来。

黎非凡和迟靳把东西才收回亭子里大雨就来了,分分钟就有了瓢泼之势。

从亭子跑回廊下得经过一条百米的露天木板桥。

黎非凡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对站在亭子边的成予南说:“别看了,就你那脑瓜子现在也敢沾水?等雨停吧。”

“福叔他们等会儿会有人来送伞的。”迟靳在另一边坐下。

成予南走回来,看了一眼黎非凡身上的衣服,从身上拿出一个手帕递给他,“擦擦吧,沾了水。”

“谢谢啊。”黎非凡拿过来胡乱抹了两下。

他擦完看了看洇湿的手帕,停了一秒说:“我洗了再还你吧。”

“没关系,扔了也行。”成予南说。

黎非凡看现在的成予南倒是不觉得讨厌了。

好像从他主动切断了和书奕轻身上的某些牵扯,黎非凡就觉得他身上那种拧巴消退了个干净。眼前这个成予南在他看来的确是有些病弱,但他身上的那种温润气不再像只是浮于表面的一个标签或者形容词,那种更像是沉淀下来,从他内里透露出的气质。

他们坐了不过两分钟。

远处的廊下就出现一道身影。

霍韫启打了一把黑色雨伞,伞微微前倾遮住了他的脸。

黎非凡看见他走在湖上的木板路上,看着雨滴落在他的伞上、脚边,打在他周围的湖面和新冒出的荷叶上。

“二爷真挺好看的。”黎非凡出神感慨。

旁边的迟靳被他的话笑到,开口说:“你才知道啊。”

脚步声穿过雨幕,声响越来越近,最终跨上这个亭子。

霍韫启收了伞,像是不意外成予南和迟靳出现在这里,随口对着黎非凡说:“让你见客你不见,钓了一下午钓起来几条?”

“周末还上班,我又不是你。”

黎非凡说着用脚把旁边的桶往前挪了一点,“看吧,没有,你养的我哪敢动啊。”

霍韫启看了一眼桶,缓缓说:“学艺不精,但你这甩锅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42章

这场雨一下就是两天。

早起就能听见瓦檐水滴落下的叮咚声, 玉京园少有客来,难得清静。

黎非凡在门前廊下和盛禾对坐,下的也不是什么多高深的棋, 就五子棋。小姑娘跟着兰姐时间长了, 学了身爱穿旗袍的爱好, 兰姐就特地让裁缝给了她做了几身浅色的款式,穿起来端庄秀美还真有几分样子。

就是这脾气不太好。

“你怎么又悔棋?”盛禾瞪了一眼黎非凡, 把他拿起来的黑色棋子重新给他摁回去。

黎非凡领教过这姑娘的哭功,不想招惹她,就说:“我和二爷下他都不说我,也就看你年纪不大,不和你计较。”

盛禾说他,“你就是个臭棋篓子。”

“啧,都跟哪儿学的, 显得你很有文化是吧?”

“听见的呗。”盛禾拿着手里的几颗棋子在手里反复丢上丢下, 看着棋盘说:“昨天你不是拉着二爷陪你下棋,院里的人都听见二爷这么说你了。”

黎非凡:“……”

统共也就那么一回。

黎非凡说:“那是天气不好我拉他打发时间,还有臭棋篓子不是你这么用的,少给我瞎说。”

“我看你就是闲的。”盛禾说。

黎非凡还真挺闲,霍韫启并非每天都去集团,高升一回来他这个贴身助理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加上霍韫启这两天一直在家, 黎非凡也就跟着没出门。

霍韫启说他钓鱼学艺不精,黎非凡就摆了棋盘,不过是一直输然后又多下了几回,霍韫启就说他臭棋篓子, 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黎非凡看着盛禾, “知道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什么吗?”

“什么?”盛禾问。

黎非凡:“最难的就是你口中的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也就是现在年轻,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让你烦闷苦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那时候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盛禾:“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开心?”

黎非凡敲她额头,“我是在教你人要及时行乐。就像你别一天天的下个破五子棋还这么计较,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盛禾抓起棋子就丢他。

黎非凡就躺在椅子里笑。

兰姐和刘婶她们从边上路过,两人相视一眼,皆无奈摇头。

刘婶走远了一点小声和兰姐打听,“你说这黎先生我怎么就看不懂他呢,我看二爷现在对他挺好的,身边又一直没什么正经人,就他一个。这要是换了什么别的人,那指不定得多高兴。可我看他从二爷住进这园子他一直是这样,不管二爷是什么态度,他都淡淡的。”

兰姐往回看了一眼。

躺在椅子里的青年一边逗着小姑娘,其实笑得眉眼全是温柔。

这和最初那个不管是对环境还是对人,只要碰上敌意,他的高傲仿佛渗透在他的每一寸骨髓里,不肯退让也不会退让。夺目的外形仿佛只是一种添头,不管有没有,刨除外在他黎非凡还是那个黎非凡。

但是他还是有些变了的。

或许是二爷的态度在变,也或许是他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在这里扎得越来越稳。

私下里他也会笑得如此刻般惬意温柔。

但此刻兰姐却在叹气,她收回目光说:“大约是他做好了随时要离开这里的准备。”

“离开?去哪儿?”刘婶这辈子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在霍家这样的家庭里当个帮佣,老了也有霍家负责养老,所以她不懂得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走。

刘婶想到一种可能,小声问:“你是说二爷将来会把人赶出去?不能吧,这以前有那个什么书奕轻大家确实为黎先生的将来担心过,但和书家联姻的事儿霍夫人不是都亲口放出话,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吗?”

兰姐无奈笑笑,“二爷自然不会赶人,是他自己。”

“黎先生自己啊?他为什么想走?”

兰姐说:“或许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没觉得自己是个会被困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