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习惯。”楚曼雅嫣然一笑,“听说天启国皇宫富丽堂皇,奢华逶迤,本宫仅在贵国皇宫里住了一晚上,还没细细观赏宫廷景致。”
“随时欢迎公主到宫里住些时日。”
“那本宫就多谢皇上了。有空时本宫一定去小住。”
“公主乃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听闻求婚者无数,何以独衷情于睿王?别见怪,朕也是听说的。”
“本宫住在睿王府里也有些日子了,难免外人会多想。睿王之于本宫有过救命之恩……”将过程简单地说了遍。
“原来如此。”欧阳澈颔首,“睿王曾英雄救美,难怪公主心仪。”
见他坦然的态度,目光清澈斯文,没有一丝被她的外貌所影响。已习惯了男人对她痴迷,心头有点不舒服,“皇上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未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欧阳澈一愣,缓缓摇首,“没有。”
“真的没有吗?是否是皇上要求太高了?”
“不谈这个。”
曼雅倒也识趣,“那就谈谈本宫。虽然住在睿王府,离睿王近了些,但他人太冷漠,本宫有时也无计可施。”美眸突然盈了水光,楚楚可怜地瞅着他,“不知皇上对曼雅有何看法?”
“挺好。”他给了简洁的二字。
听不到预期中的赞美,似是敷衍,曼雅有点失落,凑近他,以低得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若是皇上愿意,本宫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欧阳澈不为所动,“谢过公主好意。朕现在很好。”
曼雅不死心,“睿王权倾朝野,皇上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他有朝篡位?”
“自家兄弟,何需介怀。他要那么做,早就做了。朕做个挂名皇帝,也乐得清闲。”一副无欲无求的态度。
她眼底闪过不屑,“皇上真是自在,曼雅‘羡慕’。”心里冷哼:没出息。
欧阳澈没忽略她的眼神,目光飘过冷凝,却不置一词。
不知不觉间,前方一眼熟的院落,楚曼雅抬首看了眼院门上方的牌匾,竟然是走到了迎松阁。
“听说君无晗也住在迎松阁。”欧阳澈似不经意地说,“既然路过,就进去看看他吧。”
“皇上认识君二少?”又是君无晗,曼雅心里不是滋味。
“消息封锁得好,公主有所不知,”欧阳澈也不隐瞒,“数月前朕在街上遇袭,是君无晗救了朕一命。”
“原来君二少还护驾有功。”与皇帝也扯得上关系,楚曼雅气结,表面上却说,“二少为人和善,心思单纯,也难怪深得睿王的宠爱。”表面是帮君无晗说话,实则强调他不过是一个出卖色相的男宠。
欧阳澈不予置评,“公主也陪朕好一会儿,就不叨扰了。”
“曼雅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问了另一名下人,得知君无晗所住的厢房,欧阳澈走到门口,亲自叩响了房门。
没动静。
又叩,无人应门。
护卫莫问沉不住气,用力地拍了拍门板,“君无晗,知道你在里面,皇上来看你,你起来迎驾!”嗓门大得整个院子都听得到。
君无菲有些迷糊庸懒的嗓音传出来,“别吵,在睡觉!”
不把皇帝放眼里,莫问想骂人,被欧阳澈制止,只得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朕知道君府有难,你也不会需要朕的帮助。朕还是想说,若是有需要,只需派人通知一声即可。”清澈温雅的嗓音,不轻不重,润人心脾。
房里还是没动静,君无菲翻了个身继续睡。
欧阳澈唇角浮起苦涩的笑容,与护卫莫问一同离开。
婢女小桃将欧阳澈的话一句不漏地向楚曼雅汇报,楚曼雅怒火中烧,“君无晗还真是盘根错节,连皇帝也这么帮他!”
“公主不必为他感到生气,他不过就是一个只会出卖男色的男宠。”小桃赶紧安慰。
楚曼雅讽刺地说,“他对睿王与皇帝都不假辞色,真是胆大包天。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接受皇帝与睿王的帮助了,本宫倒要看看,他怎么拿得出二十万两还债!”
“公主,有消息说,魏府少爷魏子溪也在向君府追债九万两呢。君无晗还说三天后,就还他钱。昨天说的三天后,现下就只余两天了。”
“魏子溪的做法倒是深合本宫的心意。两天后是么?那就两天。本宫要君家雪上加霜。欠本宫的二十万两赌债,加上魏府九万两,足足二十九万两,本宫倒要看看,君无晗怎么还得出如此巨款!”
“奴婢几乎可以看到,君无晗求爷爷告奶奶向您求情的凄惨模样了。”小桃马屁拍得楚曼雅心里受用,“你个贱婢说话还算好听,赏你十两银子。”
“谢公主。”小桃满脸喜色。
回皇宫的路上,护卫莫问心疼地说,“皇上,路途较远,您还是坐马车吧。”
“无妨,朕走一走。清醒一下脑子,好时刻提防欧阳煊。”
“皇上,属下不明白,曼雅公主与您一同散步时说的话,意思是要嫁给您,联合大宛国的兵力帮助您,您为何拒绝?”
“你以为欧阳煊会同意么?朕若是答应,还未借到大宛国的援助,朕就会莫明其妙驾崩,或者楚曼雅死得不明不白,她死的罪过一定会推到朕的头上,让大宛国视朕为眼中钉。即使朕设法保全二人的性命。欧阳煊狗急了也会跳墙。”
“皇上是说睿王会逼宫?”
“他会不敢?”
“依属下所见,他绝对的敢。”
“何况,楚曼雅其心昭然若揭,直面要做睿王妃,已不做丝毫掩饰。她不是真心要嫁给朕,只要她还考虑别的驸马人选,根本不会入住睿王府,而是在皇宫暂住,选定再作打算。她只是要试探朕。若朕真表示出野心,她一定会向欧阳煊告密,倒打朕一耙。”
莫问佩服,“还是皇上考虑周全。”
“岂能不周全?每一次,朕暗中发起来的羽翼,还未成熟,就被剪除了。朕现下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如履薄冰。”